第489章 勉强同意

张老头倒是和声说：“林昭，你能勉强同意我们带上小桐和布偶，也算是卖了个面子。”

“就这样吧，只要布偶安分，我们就尽量别让它出手。”

林昭微微点头，余光瞥向小桐：“记住，我随时在注意它。若它敢乱来，我第一时间斩了它，哪怕你们想拦也没用。”

小桐咬着唇，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抱着布偶的双臂紧得快要发白，眼里泪水打着转，却勉强忍住没流出来。

我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给她一个微笑：“不用怕，林叔叔只是不想冒更大的险。你看住它，别乱来就好。”

她点了点头，声音颤抖：“嗯，我……我明白。”

林昭没有多言，转身走向那一段通往山谷腹地的阴暗路径。

我们依旧分散在他和小桐之间，一边留意周围动静，一边紧盯着那破旧布偶。

我们离开那破败的村落时，夜风将焦臭与血腥的味道一起吹散在空中。

一路上，林昭走在最前方，不时甩动手中的长鞭清扫周遭的残垣与杂草。

他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冷，虽然勉强同意让小桐和那“布偶怪物”跟随，却始终没有放下对它的戒备。

张老头走在队伍中间，手里拐杖时不时敲击地面，一方面观察脚下地形，一方面戒备残留的怨灵或尸煞。

我牵着小桐的手，走在最后面。

身后的村庄残垣越来越模糊，时不时传来若有似无的哀鸣，让人不禁心头发紧。

小桐始终抱着那只破旧的布偶，一言不发，眼神警惕又怯生。

她偶尔抬头看看我，又快速移开视线，好像既害怕，又对我们保持着一丝陌生的客套。

我心里明白，毕竟她才六七岁，却遭逢如此惨剧，见识到尸煞、怨灵，还有林昭那般冷硬的态度，自然会下意识地戒备。

尤其是那布偶更是她唯一的精神依托——要是换做旁人早就崩溃了。

眼见气氛如此沉重，我忍不住放慢脚步，悄悄走到小桐身旁。

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和语气柔和一些：“小桐，累不累？走路慢点也行，别急。”

她抱紧布偶，只轻轻摇摇头：“不……我不累。”

我看她脚步时不时发颤，心里暗暗心疼。

想了想，又轻声说道：“你别怕，已经离开那个村子了，暂时安全。”

“我们要换条路去山那边救更多人。对了，小桐，你以前住在哪儿？这儿是你老家吗？”

小桐低头拢了拢袖子，声音怯怯地回：“不……不是。我和妈妈只是路过……她说这里村民都很好心……就住下来了。”

我“哦”了一声，心里估摸着她和母亲的确不是村里土生土长的。

难怪她对这地方不算熟悉，只是被卷进了罗刹堂的灾难。

张老头也注意到我们的对话，放缓步子侧耳倾听。

林昭在前方似乎也隐约听得见，却没回头，像只孤狼般开路。

我放慢步子，脚踩在松软而潮湿的泥地上，尽量减轻落脚声。

夜风依旧吹拂着荒山与废墟的气息，令人心神难安。

好在我们已经离开了那个破败村庄的范围，背后再也听不到怨灵或尸煞的嘶吼，耳边只剩下山野的虫鸣与风啸。

带着小桐一道前行时，我一边警惕四周可能存在的暗哨或陷阱，一边试图用和缓的语气来消解她心中的恐惧。

“那你妈妈……是来这里找什么吗？或者她有什么打算？”

我弯下腰，放柔声音地追问之前的话题。

可当我提到“妈妈”这两个字时，小桐眼里的光一暗，身子明显缩了缩。

怀里的破旧布偶，在月光映照下依稀可见几道淡淡的暗红线头。

那些线头弯曲纠缠，像是母亲用血气凝成的封印咒文，但当小桐沉默时，布偶也显得死寂而不带一丝生机。

她没有马上回答，似是努力组织语言，却几度张口又把话咽回去。

最终，她只是轻轻摇头：“我……不知道。” 语气中带着一种排斥，似乎不愿再提母亲。

我感受到她的警惕，不敢再逼问，抬眼看看前方的林昭与张老头，两人依旧各行其是。

林昭走在最前，长鞭不时抽开挡路的荆棘，表情冷峻，对我们后面的对话并不插手；

张老头则不时用拐杖敲打地面，探测脚下是否有暗坑或机关。

偶尔他会扭头看我们一眼，却没做声。

“小桐，别怕。有些事情你还不想说，也没关系。” 我重新整理语气，用尽量温和的态度对她道。

“我们只是想多帮你。越了解你们母女的情况，我们就越能想出对付罗刹堂的方法。”

小桐双手更加紧地攥住布偶，似乎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声说道：“对不起……我妈妈……不喜欢别人问太多。她说……有些人想害我们。”

我心里微微震颤：小桐的母亲既然能制造封印怨气的“守护灵”，显然同修道界或某些隐秘术法有所关联。”

“也许还惹了什么强大敌人，所以才“被追杀”流落到此。若非如此，怎会独自带着女儿漂泊？

“不用说对不起，咱们没有逼你讲。” 我轻声宽慰。她点点头，但依旧神情拘谨、声音含糊。

一想到她方才说“有人想害我们”，我大概能猜到她母女的处境远比我们知道的更复杂。

也许正是这种经历，才让小桐下意识地对外界保持警惕。

更何况，我们当中还有一个性子尖锐的林昭，给她的压力更大。

时不时，我会引导话题往轻松方向扯。

比如问她小时候有没有在别的地方住过、是否养过小动物、最喜欢吃什么饭菜——可小桐回答总是简短而拘谨。

每回提到母亲，她就转为缄默，用那浅浅的呼吸声来对抗想要涌出的眼泪，或者只是一味地低头盯着布偶出神。

我从她的只言片语中依稀得知，她似乎曾有过更安稳的生活。

母女俩不算富裕，却过得平静。

母亲会画符，会简易法术，在村镇里帮一些普通人驱赶小鬼或看风水度日。

小桐崇拜母亲，也对神秘法术充满好奇。

但直到被追杀后，她们辗转流落，各种艰辛不为人知。

直至来到这座不知名的村庄，结果又遭逢罗刹堂的袭击——这噩梦似的遭遇，让她对任何人都不敢轻易相信。

每次谈到母亲，我能看见小桐的指尖泛白。

似乎她又想到那些撕心裂肺的场景。至少在目前，她还没有完全放下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