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生存还是毁灭

小桐听着我们的争执，泪水滴落，声音颤抖：“我……我可以让它不出来的……我不会让它乱伤人。”

“它都是被逼的，真的……妈妈说过，这布偶不会主动害谁，只有坏人要杀我时才会变得吓人……”

话音未落，林昭就冷声打断：“孩子的话，你也信？”

我有些火了，转头瞪了林昭一眼：“林昭，你再怎么说也不能这样。”

“你有没有想过，她不过是个才六七岁的小女孩？”

林昭目光淡漠：“这不是年龄的问题。是生存还是毁灭的问题。我们和罗刹堂要交手，容不得半点差池。”

张老头眼见我们俩针锋相对，赶紧举起拐杖敲了敲地面：“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

“林昭，你的顾虑确实有理，但眼下你也看到了，小桐失去了布偶，简直等同自杀。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

林昭依旧不依不饶：“那我们就把她安置在附近相对安全的废屋里，别让她跟着去破庙。”

语气冰凉，似乎已经拿定主意。

“可那也未必安全啊，”我克制了火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等我们前脚离开，万一又有尸煞或怨灵出现呢？”

“届时她一个人如何抵挡？你能保证再找不到她的同时，她还能活下来？”

林昭沉默片刻，眼神微动，却强硬道：“最起码不会连累我们。”

这话一出，四下里都静了下来。

小桐咬着嘴唇，肩膀不停地抖动；我心里也升腾起一股怒意。

没错，从绝对的理性角度来看，带一个脆弱的孩子和一个不稳定的怨气布偶上路，确实是个累赘。

但她才多大？她又做错了什么？

张老头干咳一声，目光在林昭与小桐之间来回：“林昭，我知道你自幼跟随师门修炼，性子冷硬，但这次……唉，小桐是无辜的。”

“而且，我们已经在她身上投入了承诺。再加上，她与布偶的特殊牵绊，说不定还能在关键时刻帮到我们。”

我与张老头一句话不发地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念头：

带上小桐与布偶，或许是眼下最合适的选择，尽管林昭那冷漠又理性的态度并非毫无道理。

但在这样一个满是尸煞和怨灵的废弃村庄里，留小桐一个人就等同于把她往火坑里推。

我看着小桐怀中那破旧的布偶，血气与怨念封在其中，母亲的牺牲便是她最后的庇护。

想想看——如果强行拆散她与布偶，或是把她独自留下，结果无异于让这个年仅六七岁的小女孩走向绝路。

张老头轻轻吸了口气，似乎做了决定。

他抬起手中的木杖，朝地面敲了两下。“林昭，我们已经见识到这村落有多凶险。”

“罗刹堂在附近布下的邪阵，不知还隐藏了多少怪物与傀儡。”

“就算你给小桐找间房子让她藏着，也不知能不能躲过下一个巡逻的尸煞。”

我补充道：“没错，况且我们还不知道会花多长时间救人。”

“如果耽搁久了，小桐很可能就熬不过来。相比之下，让她留在我们身边反而更安全一些。至少……我们能看着她。”

林昭面色依旧冷峻，却没有立刻反驳。

他的目光盯着小桐手中那摇摇欲坠的破布偶，嗓音依旧冷得像冰：

“你们就没想过，一旦布偶受损或怨气失控，会变成怎样的灾难吗？”

“它可不是什么简单的护符，而是个怪物。”

话音落下，小桐怯生生地往后缩了缩。

她仰起头看向林昭，眼中浮现出一抹复杂的哀求。

那种无助的眼神，就像黑暗之中找不到归宿的小兽，却不得不依靠那沾满血腥的破布偶来求生。

小桐轻轻张口，声音细如蚊蚋，“对不起……我知道它很危险，可是我真的不能失去它。”

“它……它是我妈妈留下的……”说到这里，小桐已泪水盈眶，嗓音哽咽，“要是没了它……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熬到现在。”

林昭看着她，不言不语，但眼中那丝生硬的冷意稍稍松动。

或许她不是铁石心肠，只是一直保持高度的戒备。

我将小桐挡在自己身后，语调虽平缓，却带着一份决心：“林昭，如果我们真是为了救人，就没必要对一个小女孩如此苛刻。”

“布偶是她唯一的护身之物，你让她丢掉，根本不现实。”

“再说了，我和张老头都在，万一布偶出现什么异动，我们也能第一时间制止。”

林昭冷淡地扫了我一眼：“你凭什么那么肯定能制住它？那可是一份掺了怪物怨气的封印。”

张老头干咳两声：“林昭，我可不是什么木头人。”

“是，我也担心布偶失控，但让我们把小桐独自留在这儿？这不就是让她送死吗？”

“难道你甘心眼睁睁看着一个孩子在罗刹堂布下的鬼地方被活活啃食？”

“还是说，你愿意占用人手去守着她，不去救苏九九？”

林昭沉默下来。显然，他也不想分兵。

我们人手本来就紧张，要突袭破庙、解救被抓走的苏九九和村民。

如果再专门派个人守着小桐，那根本没办法做其他事了。

我趁机继续说：“况且，小桐一路跟着我们，也许还会有好处。”

“她亲眼目睹过那些怪物进村的场景，说不定能提供些线索。”

“再者，她母亲既然能制造这么一个守护灵，或许对罗刹堂的术法也多少有些了解。”

林昭咬住嘴唇，似乎还想反驳，可是张老头见机打断：

“小桐留在咱们身边，总比一旦遇险连最后的活路都没了要强。”

“你也不是残忍之人，咱们这样做，也算是积德行善。”

林昭与我们僵持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长长地叹了口气，那神情就像是放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

但他面上依旧维持着那份冰冷。

他抬头盯着我和张老头，眼神不再如先前那般锋利，却也没丝毫退让的歉意。

“小桐可以带着布偶继续跟着你们。”他冷冷地说道，“但记住，一旦它有任何异动，我会立刻出手毁掉它。到时候，别怪我不留情。”

话音落地，空气骤然凝滞了一瞬。

我下意识地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什么，可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就算我们态度再坚决，也无法阻止他的行事风格。

再怎么说，他也是和我们一同前来救人的战力，要和罗刹堂对抗，不能让内部矛盾继续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