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是为了我

张老头轻声感叹：“能以血气和怨念做出守护灵，看来她母亲生前也懂些法术或秘术，哪怕不是专门的修行者，也至少和修道界有些渊源。”

“可惜……为了这孩子，她是拼尽了最后一口气啊。”

林昭冷冷道：“她既然懂法术，为什么没能逃掉呢？”

“要么就是罗刹堂的阵势太大，要么，她把所有生机都留给了孩子。”

小桐像是听懂了林昭的话，怔怔地抬起头，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悲伤：“妈妈……为了救我，用刀子割破自己的手。”

“把血滴在布偶上……当时她脸色好白，好像撑不住了，还不停地催我快躲起来。”

“然后她就跑出去，把那些怪物引走……我……我再也没有看到她……呜……”

说到最后，她又再次呜咽起来。

那破旧布偶像是承载了她母亲最后的气息和意志，被她无论如何也不肯放手。

我咬了咬牙，心里不禁升腾出对罗刹堂的怒火。

“这些混蛋，居然用活人血祭，还祸害到一个小女孩头上……”我双拳紧握，青筋微显，胸口燃着无名火。

要不是身边还有张老头和林昭，怕我早就失控地冲去找罗刹堂算账了。

小桐的话如同锋利的刀子，一下下戳进我的心坎里。

我看着她怀里那只破旧的布偶，心中又生出几分敬畏——那母亲究竟下了多大的决心。

才会用自己的血和怨，给女儿留下这最后的“护佑”？

张老头站在一旁，目光深沉。

他走近小桐，轻轻抬起拐杖，在那布偶身边划了划，似乎在感知怨气的流动。

刹那间，我似乎听见“呼”的一声轻响，布偶身上萦绕的那丝灰黑色气息忽地波动了一下。

小桐吓得一缩脖子，把布偶往怀里搂得更紧，神情惶恐：“别碰它……它……它不会害你们的。”

张老头和煦一笑，却不再近身，反而往后退了半步，目光里多了几分笃定。

他低声道：“果然如此。这股怨气虽然强烈，但没有半点主动攻击的意图。”

“只有当它感到被威胁时，才会被动反击。”

林昭闻言，冷冷开口：“换句话说，这东西就像个护身符，平时乖得像只死物。”

“但如果小桐有危险，它就会化作护持的力量，反噬威胁之人。”

我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毕竟在这鬼地方多一个护佑之力也不算坏事。

可一想到小桐的母亲为了封印这股怨念献出了鲜血与性命。

我就止不住地心酸——这代价实在太惨重了。

“小桐。”我尽量放缓语气，轻轻扶住她的肩膀，“张老头说得对，这布偶平时不会主动害人。”

“但是，如果真有人要伤害你，它就会反击。这是你妈妈最后留给你的守护力量。”

小桐怔怔地点头，泪水依旧挂在脸颊上，却尽力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似乎也知道，一旦在这阴森的环境里放声哭喊，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招来新的尸煞或怨灵。

林昭目光冷峻，灵鞭半悬在腰间，兀自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她站在小桐身侧三步之外，用略带敌意的眼神反复打量那个破旧布偶。

周遭的昏暗与血腥气息混杂在一起，给这片废墟增添了几分诡异的压迫感。

“我还是觉得，”林昭声音冷冷的，却透着毫不掩饰的决断，“这布偶怪物不该被带上路。”

“它虽然是被动的守护，但怨气极重，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小桐闻言，顿时小脸苍白，紧咬着嘴唇把布偶往怀里抱得更紧了些。

她的目光里透着惶恐，还有一丝哀求，显然非常害怕林昭要强行将这个“守护灵”毁掉。

我微微皱眉，张老头也偏过头来，轻咳了一声：“林昭，你这是何意？”

林昭冷哼道：“此物由血气与怨念构成，注定不稳定。”

“暂时没事，不代表它永远不会失控。我们还得去破庙救人，若路上突然爆发，岂不后患无穷？”

张老头拄着拐杖，眉头深锁。

老人的目光在林昭和小桐之间来回：“它确实危险。但小桐如今孤身一人，失了这布偶，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凭她这副模样，又怎么躲过罗刹堂沿途布下的那些邪祟？”

林昭冷漠地眯了眯眼：“不一定非要带着布偶。”

“我们完全可以把小桐留在相对安全的地方。等救完人，再回来带她走。”

“安全的地方？”我忍不住嗤笑，“林昭，你觉得这村子里有安全的地方可言吗？”

“尸煞、怨灵、毒虫、血阵……哪个不是要命的？”

听到这番话，小桐哆嗦了一下，一脸茫然地看向林昭，又看向我。

她显然怕极了，怀里的布偶几乎快被她的手指扣穿。

那一条条裂缝中似乎又渗出了一缕淡淡的阴红色气息。

林昭看着小桐的模样，眉头也不禁微微颤动。

似是动了些恻隐之心，但又立刻冷着脸道：“就算你要带上小桐，也不代表要带上这布偶吧？”

“要知道，这东西不是普通的护身符，一旦激发，它所产生的怨力，极可能引来更强的邪祟。”

“甚至——”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若我们遇到罗刹堂的人，也许会直接让罗刹堂感知到怨气的波动，从而锁定我们的位置。”

我咬牙：“可小桐能活到现在，正是靠它遮住人气与魂魄，不被怪物发现。”

“如果把布偶丢弃，势必暴露小桐。届时，她如何在这片充斥怨灵的地方生存？”

张老头也点头附和：“没错。林昭，你想过后果没有？”

“假使我们一路带着小桐，她没有布偶隐藏气息，那些饥饿的怨灵或尸煞肯定更容易察觉她。难道你要一路替她挡？”

林昭神情略显冰冷，却没有丝毫退让：“若真是那样，我们也只能保护她——但带着布偶，不仅增加了安全隐患，还可能在关键时刻让这东西失控。”

“你别忘了，它里面可不止她母亲的血气，还有怪物的怨气。你怎么保证那股怨气永远不会变质？”

一时间，氛围有些僵持。

我站在小桐身旁，看着她那副惶恐不安的模样，心底也清楚林昭的顾虑并非毫无道理。

这布偶确实不稳定，怨气越强，就越容易在特殊情况下被激发，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小桐如果失去布偶保护，便好似失去了生命最后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