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真病人

  第一道骨也是第一废体？

  为何如此矛盾？

  金童沉默，一时间理解不了仙帝这种描述，思考许久，隐隐捕捉到关键点，并随之联想到一个相似情况——吊大！三秒！！！

  这就很好理解了。

  你可以说它尺寸真的很惊人，但弹指一刹的持久度也确实是废人之姿。

  究竟什么样的体质才能当得起两个第一？

  他开始好奇了，拱手道：“请仙帝明示。”

  仙帝沉默了一下，道：“这种体质……我所知也不多，目前只是怀疑，因为王玄之表现出的部分特质确实契合这种体质的特征，但不敢肯定，因为它已经消失很久很久了，至少这一个神话纪元内没有出现过。”

  每一次神话潮汐更迭，便是一个神话纪元。

  这个时间段可长可长，许是十万年，许是百万年。

  一个神话纪元，那确实是一段很漫长的岁月。

  “第一道骨……”金童自语，打起一些精神，认真请教：“这种体质的特征是什么？它为何被称为第一道骨，又为何称之为第一废体？”

  “最大的特征就是能吃，对灵气的索取无休无止，吃得多，自然格外厉害，同境界无敌，所以它被称之为第一道骨。”

  “但这似乎不是问题！”金童老眼发亮，飞快盘算起来：“在神话荒漠灵石确实珍贵，但神火降临，神话潮汐迟早在这片星空驻留，当神话潮汐降临，灵气就变得像空气一样廉价，我们好像捡到宝了……”

  仙帝：“我还没说它为什么被称之为第一废体。”

  “您说。”

  金童炽热的心稍稍冷却。

  仙帝：“即便是廉价的空气，也不是无穷无尽。”

  金童：“？？？”

  他短暂恍惚了一下，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但这个念头太大胆，甚至有些滑稽荒诞，导致他陷入强烈的自我怀疑中。

  “在过去的岁月里，从未出现过一个臻至圆满的第一道骨，现在他只是神醒而已，灵石需求量就让你每天脱发，伴随着他境界的成长，需求量会以夸张的程度节节暴涨。

  三纪前，修行中心出现过一个第一道骨，他成了过街老鼠，每到一地，会引来至高存在出手，决不允许他在当地驻留，只要让他原地停留超过一年，此地的灵气必然枯竭，洞天福地沦为废土。

  我也曾听说，在许多纪之前，曾有一个极其辉煌的炼气王朝曾试图培养一名第一道骨，想看看这种体质的极限在哪里，他们知道代价很大，但这种体质表现出的战力太诱人了，最终压下所有反对声音，用强权促成此事，你猜最后结果怎样？”

  仙帝的话从棺材里传出，无情的击碎金童的幻想。

  所过之处皆是废土，这不是蝗虫嘛……金童脸色发白，讷讷问道：“结果怎样？”

  “那一次神话潮汐只驻留了两万年，前所未有，在可追溯的岁月里，成为最短的一个神话纪元。”

  “何意？”

  “……”

  仙帝沉默许久：“神话潮汐……被吃跑了……”

  金童顿觉五雷轰顶。

  难怪被称之为第一废体。

  因为——从未有一个成长起来！！！人嫌狗憎，连神话潮汐都会被薅的提前跑路！！

  他心有戚戚，回忆起了前阵子自己到处想办法凑灵石的噩梦，对此感同身受，并意识到自己的投资注定打水漂，这是自己职业生涯里抹不去的一笔黑历史，当即失魂落魄的起身向外走去。

  “你准备干什么去？”仙帝询问。

  “我……”金童张了张嘴，轻叹：“我想静静……”

  “此事，就当不知，一切照常。”仙帝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另外，他为什么能把撬棍带进来？今天带进来撬棍，明天是不是敢揣着麻袋来开棺进货？这是你的失职，去妙法幻境里沉淀一下，免得以后继续懈怠。”

  金童浑身哆嗦了一下，仿佛那妙法幻境是什么很恐怖的地方。

  “是！”

  他默默答应了一句，佝偻着身子默默退了出去。

  轰隆，

  石门关上。

  墓室陷入寂静。

  俄顷，棺材里传出仙帝的自语：“有趣，神火居然会择定第一道骨作为宿主，两个坑货凑在一起，亘古未闻，或许会有一些好玩的事情。”

  语气里略带促狭，浑然没有一丝高位者的样子。

  ……

  精神病院，226号房间。

  房间窗明几净，纤尘不染。

  “王玄之”脸上挂着微笑，仍旧在勤劳不缀的擦拭本就已经非常干净的房间。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小艺坐在椅子上，看着王玄之的背影，这位艺术大师此刻表情看起来可怜兮兮的，犹如一只讨好主人的小狗，诚恳的说道：“我承认，那天我确实有些太投入了，我无法容忍有人居然可以粗暴的对待植物，所以忽略了你，我向你道歉。你一定要相信，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密友、知己。除了你，没有人可以真正理解我的内心，明白我的志向。关于你那些极有远见的看法，对我来说是有战略指导意义的，我甚至看清了人生的道路，我迫切的需要你进一步的指引我，可是你已经很久很久不和我说话了，我的人生没有光了……”

  无论他说什么，对面的“王玄之”一言不发，低头默默擦着桌子，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看起来像个傻子。

  门外，茉莉和王玄之二人正透过小窗静静看着这一幕。

  至于屋里这位“王玄之”，自然是替身人偶。

  王玄之冷冷乜了茉莉一眼，茉莉身上背着一个巨大的背包，那是给他领的制式装备，看起来真的像个大丫鬟。

  “为什么给我的替身人偶如此低端？而你的会说话会叫？你知不知道这种低端货很容易暴露？你想让我被通缉吗？”他语气不善：“另外，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让我观察一下自己的住院状况？还是你又想体验一下小艺的艺术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替身人偶会叫？怎么叫的？天杀的，你这个畜生，到底对它做了什么？”茉莉用一种“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狗贼”的眼神看着王玄之。

  王玄之大怒：“还钱！”

  茉莉眼神顿时恢复清澈，压低声音道：“你这位密友……很不凡。”

  “用你说？我亲眼目睹她把你捆成粽子，像拖死狗一样从窗外拖了回来！”

  “你别这么大敌意，我的意思是说，他身体里可能住着一个……老魔头！”

  “老魔头……是指你这种人吗？”

  “是的，而且道行极高！”茉莉舔了舔嘴唇，薄薄的嘴唇上附着着口水，看起来亮晶晶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

  “我们这帮人降临下来时的情况我跟你讲过，一般来说，我们都是选择刚刚死去的生灵入主，而他……是在活着的时候被老魔头盯上了！

  这毫无疑问是有风险的，一具身体里有两种意识，必定会彼此争斗，对于刚刚降临的我们来说风险很大，保不齐会被对方摁死，毕竟是身体是人家的，那是人家的主场，先天有优势，一个神魔被一个普通人乱拳殴打到神经错乱，太丢人了，一般没人会这么干。

  老魔头这么做，两种可能。

  一种是身边没有刚刚死去的生灵，他没得选，只能当赌狗。另一种就是——你的密友很特殊，天赋异禀，他快馋死了，拼着上天台也要当赌狗。

  现在明显属于第二种，他不仅压制了老魔头，而且力量恢复的极快，而且是在没有灵石供应的情况下恢复的，这种人才，难道不应该吸纳到组织里发光发热吗？”

  “你想把他吸纳到你的小队里？”

  “……”

  茉莉连连点头：“对，我已经跟仙帝汇报过了，仙帝的看法也是这样，这种人才应该吸纳到我们的队伍里！正好，我的小队里还缺一个名额。”

  “不想活就找地方去死，别拉着我！”王玄之冷笑：“我这位密友喜欢砍人，别看他现在小嘴跟抹了蜜一样，可发起疯来，密友祭刀只是寻常。那天他殴打你的时候你难道没看见？丫根本没把我当人！我要不是躲得远，绝对被波及，这是个正经八百的五级精神病，我现在只想离他远远的，带在身边简直跟揣着个不定时炸弹一样。”

  茉莉纯当没听见，透过窗户看着小艺，幽幽道：“五级精神病确实可怕，拍死人跟捏死蚂蚁一样轻松的五级精神病更可怕，但哄得好，这就是个超级保镖，我甚至觉得他可能不比北地枪王差……”

  话未说完，王玄之已经推开门走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