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秒

  “卧槽!!”

  王玄之猛地从打坐中惊醒过来，并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扭头朝身边看了一眼。

  身后空空如也。

  “你在鬼叫什么？”

  茉莉同样被王玄之突兀的大叫的吓得不轻。

  王玄之疑神疑鬼的来回张望。

  “那个……刚刚你有没有看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什么东西？”

  茉莉一愣。

  “鬼？”

  王玄之惊魂未定，两手比划着：“刚才忽然有个什么东西，在我耳朵边上吹了一下……”

  “这个世界上哪有鬼？”

  茉莉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我看是你心里有鬼吧？打坐的时候直面自我，心里所想，会无限放大，继而反馈到身体上，正常现象。”

  “可是……我明明什么都没想啊！”

  “你确定你真的了解自己？

  你的心跳速率现在是多少？

  你的雄性荷尔蒙分泌状况是怎样的？

  你中午吃的那份宫保鸡丁现在消化情况如何？有多少还留在你的胃里，又有多少变成了尸米？

  ……”

  茉莉的问题就像连珠炮一样丢了出来。

  王玄之沉默，尤其是想到中午那份价值一百八十八元的宫保鸡丁现在至少有一半已经变成尸米，他就有种窒息的心痛，并决定不再想这件事情，无奈说道：“你这些问题我确实回答不上来，但这和我说的情况是两回事，我确实不了解微观层面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因为我看不到，但是我心里在想什么我是知道的。”

  “不，你不知道。

  潜意识的事情，你知道吗？

  事实上，潜意识里的东西在某些特殊的时候依旧会浮现出来。

  就像你不了解自己的荷尔蒙分泌，甚至完全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但它却会在特殊的场合下向你证明它的存在。比如在公交车上时，有个像我一样漂亮的女孩子在熙熙攘攘中紧贴着你走了过去，你身上的荷尔蒙就会立刻在大庭广众之下送给你一点迷之突起，让你尴尬的脚指头恨不得都抠出一套三室两厅来。”

  茉莉老神在在的阐述。

  不得不说，她对于“本地”生活适应的很好，太懂了。

  略微停顿，她像一位知心大姐姐一样看着王玄之，脸上荡漾着圣母般的光辉：“你就是太空虚了，跟着你哥天天刨坟，挣了太多昧良心的钱，看起来稳如老狗，实际潜意识里慌得一批，总觉得那些宝贝的主人迟早会来找你！

  这种恐惧如影随形，如果你想求得解脱，可以把你那些黑心钱交出来，我来替你承担良心上的不安，或者你需要倾诉的话，我也可以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你放心大胆的把你藏黑心钱的地方告诉我……”

  王玄之沉默了一下，问道：“真的是因为我心神不宁？”

  “当然，我是神仙哎，有什么鬼鬼祟祟能逃得过一个神仙的眼睛呢？”

  茉莉语气轻松，笑着打了个响指：“继续！”

  王玄之点头，点了点头，略作犹豫，又补充道：“需要申明的一点是，别的美女从我身边经过，我会不会出现迷之突起我不太清楚，但如果是你这款型号的话，百分之百不会，毕竟狗都钻不过去的缝隙，你可以轻松钻过去，你我之间根本不会有任何身体接触。”

  “什么意思？”

  茉莉一愣，然后她发现，王玄之的目光正停留在自己胸部。

  “孽畜受死！”

  “……”

  王玄之躲过从对面飞来的拖鞋，看两眼猩红、宛若择人而噬的茉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说对方拖鞋飞过去时，自己宛如置身酸枣林，酸香扑鼻……

  他立即闭上眼睛，很快再次进入那种状态。

  茉莉恨恨的看着这个恶棍，少顷，怒意敛去，露出沉思之色。

  “到底是心神不宁导致的，还是……神火？

  听说，那些被神火择定的人，总是会遇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她目光闪烁，舔舐了一下薄薄的嘴唇，随后连忙摇头：“不，不可能，他才刚刚接触灵气，神火怎么可能会出现异样？过去被神火择定的人基本没好下场不假，但都是在道行很高的时候才出问题，有人甚至一直到晚年才出现不祥。

  大家对此的一个猜测是，神火是一种可怕的寄生，宿主被当做力量的温床。

  摘果子也得等果子成熟才行。

  他……还早呢，一颗青涩的酸果子有什么可摘的？

  不，说他是酸果子都抬举他了，现在的他就是一颗小种子，还没发芽的那种。”

  想到这里，茉莉松了口气，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看来就是心神不宁导致的，这才对嘛，我就说……他天赋再高，也不可能一闭上眼就进入状态，这让我这个老队长情何以堪！？”

  很快，她的笑容凝固。

  因为，

  对面的王玄之，居然又一次睁开了眼睛。

  “你……

  你怎么又醒来了？！

  别告诉我你又遇到鬼了！”

  “不，这一次很顺利。”

  王玄之摇头。

  “没状态了吗？

  这一次没找到那种感觉？”

  茉莉追问，并安慰：“也没事，这才哪到哪啊，第一步总是困难的，多尝试几次就好了，对自己的要求不要太高……”

  王玄之打断了她：“也不是，状态是对的。

  而且，我应该是吸收到灵石上的力量了，如果你说的那种力量是那些凉丝丝的东西的话，那我确实感受到了，

  它们从毛孔钻了进去，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能感受到它们在身体里游来游去，直到彻底消失。”

  “那这一切正常啊？你为什么又醒来了？”

  茉莉不解。

  王玄之想了想，道：“断了！”

  “断了？”

  茉莉想了想，扶额恍然道：“太久没当新手了，居然忘了这一条了，你这是身体饱和了，作为一个凡人，你的身体太孱弱了，第一次根本吸收不了多少灵气。

  唔……

  你持续了多久，我想想。

  大概……十秒？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十秒已经很不错了，菜鸟嘛，有这样的成绩不俗了。”

  王玄之定定看着茉莉：“我想问一下，这样一块灵石，大概可以用多久？”

  “分人。

  如果是现在的我，大概只需要一天就会吸收干净了。

  如果是我刚开始修炼那会儿，虽然从你们当地换的这具身体比较菜，但我个人很有经验，我坚持了大概三十秒左右才饱和，而且吸收的速度特别粗暴，那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疯狂输出，酣畅淋漓，过后感觉魂儿都要飞出去了。

  当然，在修行中心那会儿，那是我真正的第一次，那次我只坚持了八秒钟。

  但这已经是个很优秀的数据，天赋异禀，因为正常人第一次只能坚持三秒就饱和了，很快的，虽然后续会进步，但这样一块灵石，足以让他用将近一个月……卧槽！”

  滔滔不绝的茉莉戛然而止，俩本就水汪汪的大眼睛直接变成牛蛋大小，不敢置信的盯着王玄之松开的手。

  王玄之的手上，晶莹剔透的灵石已经变成了一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石头。

  “用完的灵石，是这个样子吗？”

  王玄之看着茉莉询问，眼神清澈。

  茉莉看看灵石，又看看王玄之，最后，她一只手颤颤巍巍的从王玄之那里拿过灵石，放在太阳底下细细观察，最后……她的目光落到茶几上那一大兜子灵石上。

  然后，她忽然意识到……

  哪怕是十倍的物资标准，也不够这个畜生这么祸害啊！

  这还说什么感恩老队长？老队长不含泪贴补他就不错了！！

  “所以，你说的断了，并不是你的身体饱和了，而是……灵石被你吸干了？！”

  最终，茉莉再次确认了一遍。

  “是的，正过瘾呢，忽然没了，就是这种感觉。”

  “那么，你自己呢？有没有饱和感？”

  “啊，我没什么感觉啊……”

  “……”

  “请稍等。”

  茉莉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朝卧室走去，她看起来有些魂不守舍，一直在喃喃自语着：

  “十秒，十秒……

  他居然……十秒就结束了。

  太快了，快的可怕……”

  很快，卧室里传来说话声……

  她是打电话跟金童玉女汇报去了吗？

  看得出来，那两位应该是她目前的直属上司。

  王玄之若有所思。

  很快，茉莉神情复杂的从卧室走了出来，她的语气就像脚气一样酸。

  “继续吧！

  童老说了，仙帝特批，你的灵石敞开供应。

  你能吞噬多少，组织就给你供应多少。”

  “组织有多少？”

  “你怕吃穷组织？”

  茉莉的弱酸性在这一刻飙升为强酸，她拔高了声音：“十秒很了不起吗？我们这么大一个仙院还能供不起你？童老说了，你这点消耗根本不算什么，他老人家皱一皱眉就算我们云间仙院穷酸！”

  “好的！”

  王玄之喜笑颜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