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敞开心扉

最终，鲁涛选了一双不知名的帆布板鞋，款型类似于他那个时代的NB的造型，颜色黑白相间，没有多余的LOGO，简简单单，商家开价八十，经过激烈的讨价还价，最终五十成交，庄华又帮鲁涛买了一套运动服，在鲁涛非常非常强烈的建议下，选了一套黑色的，胸前没有奇怪LOGO的运动服，成交价，三十！

随便逛了逛，一整个上午就过去了，母子二人就在集市内的小吃摊吃小吃，就当中饭。

直到吃东西，鲁涛郁闷的心情才稍微得到缓解，在集市里，随处可见各种美味的地方小吃，油炸，水煮，用自制辣椒油拌的藕片，心肺，肠结，还有极具地方特色的糊羹，软糯粘稠的汤汁里面是黑木耳丝、鸡蛋丝、豆腐泡丝，热腾腾的一碗喝下去，让人直冒汗。

随着城市的发展，对环境卫生的要求提高，加上老一辈以此为生的手艺，无法传递到下一代手中，这些美味的小吃在未来几十年里逐渐消亡殆尽，仅有几个幸存下来的商贩，也像遗留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一般，成为了网红打卡地，比如此刻鲁涛眼前不远处那个卖臭豆腐的小推车，看着老板青涩的脸庞，怎么都无法想象将来他是少数几个幸存下来的小吃摊。

庄华见鲁涛吃着吃着发起呆来，以为他还在因为没有买阿迪达斯运动鞋而生气，自知理亏的庄华，低声向儿子解释：“涛啊，那什么迪的球鞋，太贵了，抵得上我半个月工资，你还小，不可以养成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等家里条件再好一点，妈一定给你买一双好不？过年，过年给你买一双！”

其实鲁涛早就没有生气，他的首要目的是脚上不再有鞋钉，虽然结果打了个折扣，但好歹目的已经达到，拥有成年人心智的他，心态早已过了想要某样东西，就非要不可，不然就在地上打滚的时候！

不过让鲁涛感到担忧的是，买鞋事件只是个缩影，即使他帮母亲赚了钱，以母亲表现出来的抠门性格，他还是没办法拥有财政的支配权，没获取支配权，那他一直以来的努力，几乎就白费了！

“妈！”鲁涛淡淡的回应，“你觉得，我们要达到什么样的标准，才能称得上条件好了？姨婆那种？”

鲁涛口中的姨婆，也就是庄华母亲的亲妹妹，也是庄华的阿姨，每周庄华都会去她家打麻将。

姨婆的老公家时本地豪绅，到了姨公这一代虽然开始走下坡路，可是依旧是家族里最富有的，他在本地有名的五金一条街上拥有整一排店铺，租给别人卖五金产品，自己也随便开了个店，不在乎店里的生意，每天穿着大马褂到处溜达，不然就是呼朋唤友打麻将。

年少时，每当过年，鲁涛最喜欢去的就是姨婆家，她家里摆满了各种鲁涛从没见过的进口零食，零食批发点有一家店是长年给她家供应最新潮零食！鲁涛吃鬼脸嘟嘟的时候，姨婆家已经开始吃奥利奥了！

佣人，鲁涛四十多年来，也只有在电视上及姨婆家见过，姨婆家有三个帮佣，还都是年轻活力的小姑娘。

姨婆家长年累月聚满了人，工人、帮佣、亲戚朋友、街坊邻居，每到吃饭的点，总是坐满两桌，庄华和她姐姐庄丽从乡下来到城市发展，起步都是靠这个姨婆帮衬才落稳脚跟。

多年后，土豪这个词流行起来，鲁涛听到这个词，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那个顶着假发，穿着马褂，大肚便便的姨公！

庄华听鲁涛这么说，瞪大了眼睛，她也许幻想过，但是从没认真想过，自己可以达到阿姨家的生活水平，经年的辛苦生活使庄华只求一个安稳不贫困的生活而已，下意识的呵斥鲁涛：“胡说什么东西，快吃，吃完了回家了！”

鲁涛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他放下筷子，认真的看着母亲：“妈，在我看来，达到姨婆家的生活水平，一点都不难，如果你愿意，甚至在一年以内，我们就可以超越姨婆家！”

庄华被鲁涛认真的语气给气笑了，“你在做梦吧，就我们这样小打小闹的炒股，还想一年内超越姨婆家？”

“如果你相信我，我们就可以！”鲁涛依旧满脸认真。

庄华被鲁涛的情绪感染，她也收敛起笑容，“涛啊，这次妈是赚了点小钱，可以让我们稍微压力没有那么大，但是想改变命运，不能妄想通过这种办法，你还是要多读书，以你现在的能力，成为我们庄家第一个大学生，那才有机会改变命运，超越任何人！”

鲁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姨婆家有大学生吗？”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抬杠了？不就是没给你买鞋吗？”庄华被鲁涛顶嘴，生气了。

“妈，考大学跟改善家里条件，我觉得不冲突啊，家里条件好了，我读书氛围也会变好，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鲁涛没有继续顶嘴，反而顺着庄华的话往下接。

庄华依旧板着脸，“你到底想说什么？”

鲁涛决定埋下第二颗种子，“妈，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信任我，我可以让我们家一年内超过姨婆家，我的条件是，如果赚到了钱，我和你共同支配，作为交换条件，我可以向你保证，每次期中和期末考试，都名列班级前五，这样，不管是钱还是学习，你都不吃亏！”

一提到钱，庄华瞬间警惕起来，“你要钱干嘛？”

鲁涛望着母亲，眼睛闪闪发光，一字一顿的回答：“因为我想让我们生活得更好，决定买不买一双鞋的因素不再是价钱，而是我们喜不喜欢，卤菜想吃就买，而不是得等到过年过节，不愿意做饭，可以大摇大摆下馆子，商场里的化妆品，你看中就买，而不是用雅芳摸脸，从此以后，逛溪山宫的唯一目的就只是吃小吃，而不是在这里为了一块钱讨价还价！我要让我们家，不止超越姨婆！我要让我们家，永远不再为钱犯愁！！！！”

说着说着，鲁涛沉默了，他突然想起来，成年后的自己，早已过上了刚刚嘴里说的生活，可为什么自己没有感到满足？

庄华被鲁涛的表情给吓到了，面前的儿子突然变得极度陌生，但是鲁涛说出的每一个字，何尝不是庄华想要的，鲁涛忽然的沉默，又触碰到她内心深处，她张张嘴想说什么，却觉得嘴角一阵苦涩！

下一秒，鲁涛又恢复原样，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妈，我吃饱了，我们走吧！”

庄华微微点头，才随鲁涛站起来，母子朝车站走去。

“妈，你说姨婆身家有多少？十万？一百万？一千万？”

“嘁，哪有一千万那么多，百八十万吧！”

“妈，那你的目标是多少？”

“一千万！”

“这么少？”

“少？想疯了你的心，回家滚去写作业！”

“早写完了！”

“写完了写习题试卷！”

“也写完了，你得给我再买几套！”

“行，现在就去买！”

“别别别，妈，我错了！”

“。。。。。。。！涛啊！”

“嗯？”

“这次妈投了一万块，赚了七千多！”

“这么少？”

“行啊，好大的口气，我看你有什么本事拿这个钱，一年超过你姨婆！”

鲁涛其实并不惊讶庄华突然的转变，因为他知道，庄华是个对生活品质有追求的人，她拼命让自己和儿子成为他们这个阶层生活品质最好的人，但，也仅限于他们这个阶层，鲁涛刚刚说的东西，都是庄华想要得到的，既然已经开了头，也验证了鲁涛的能力，为什么不一直走下去，直到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

庄华，从来不是一个认命的人！

在庄华内心深处，非常赞同鲁涛的想法，想要超过自己的阿姨，也成为一名上位者！

第二颗种子，没想到这么快就发芽！

其实鲁涛走了一步险棋，庄华想通和想不通的概率各占一半，如果庄华没想通，鲁涛以后的日子很活得很煎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机会排着队从他面前走过。

再过不到一个月，政府就会出台干预政策，控制股市暴跌，那个时候，各种利好消息传来，一个重大的法律法规面世，股市如同打了一针强心剂，在下一年迎来一个大牛市，如果鲁涛错过了这个完美累积原始资本的机会，那他将再等几年，才能实行B计划，这对他是无比煎熬的一件事！

幸好，庄华及时被鲁涛说服，接下来，就看鲁涛如何操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