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

在那太监声音响起之时，韩羽也是松开了章允儒的手掌，二人眼眸对视在一起。

尽管韩羽一句话都没有说，但那眼神中所传递的气势，依旧是令得章允儒有些晃神。

先前他与温体仁、侯恂交好，都做了什么事情，他心中自是清楚。

现在韩羽突然前来与他谈话，这代表着什么，章允儒自然也是明白。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百官齐声呼喝的声音之下，崇祯从偏殿走出，缓慢的坐在了那龙椅之上。

待崇祯坐下侯，

崇祯并未多说什么，直接将目光落在了章允儒的身上，凝声询问：“章尚书，这些时日郑明欲等人在刑部的审问可是顺利？”

“是如何言语的？”

随着崇祯话音落下，章允儒并未站出身来，而是刑部左侍郎张安瑞站了出来。

“回禀陛下！审问郑明欲之事，是微臣亲力亲为。”

“章尚书在处理其他案件，对于此事并不清楚。”

“那便你来说！”

崇祯也不挑剔，摆手喝道。

“是！”

“经过三日时间对郑明欲、吴虎等人的问询调查，臣发现河东之事另有隐情！”

“郑明欲并非韩侯所说的那般，这些年来，郑明欲在河东的确是没有做出什么大的贡献，但郑明欲也并未与河东商贾有着勾结的行为。”

“至于韩侯所说的，郑明欲在河东豢养私军一事，更是无稽之谈！”

“那吴虎亲口承认，他并非认识郑明欲，当日之所以会抵达布政司，乃是兵部武器司蔡元武的事先安排！”

“换句话来说，这吴虎及其麾下的数万私军，是由蔡元武暗中豢养！”

还未等张安瑞将话说完，

站在武将行列中的卢象升便忍不住的开口喝道：“张安瑞，你放你娘的狗屁！”

“蔡元武不过是兵部武器司的人，如何能够在暗中豢养万人！？”

“你可知道，一万兵力每月消耗的粮草有着多少？更何况，那吴虎所带领的私军，其手中拿着的，都是货真价实的武器！”

“你跟老子说，这是蔡元武能够做到的？”

卢象升破口大骂，丝毫没有忌讳此时是在朝堂之上。

“卢将军！注意你的说辞！”

“更何况，本官还未将话说完！”

韩羽见状，眼眸闪烁，从而扭头给了卢象升一个眼神。

卢象升微微颔首，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张安瑞则是继续说道：“经过询问河东数位商贾、粮商得出结论，他们与蔡元武之间有着往来。”

“方才卢将军说的不错，以蔡元武的酬劳，想要豢养私军，的确不太可能！”

“但，若是蔡元武身后有着河东商贾、粮商的支持呢？那是不是就合理了？”

随着张安瑞话音落下，朝中大臣面面相觑。

“这么说，韩侯先前所说的皆是假的？”

“欺君之罪！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没想到，韩侯竟是这样的人……”

对于朝中出现的些许探讨声，韩羽自是听的清楚。

不免嗤笑一声。

其冷笑声在大殿内响起，众人皆是听的清楚。

“韩侯有异议？”

韩羽冷声道：“蔡元武早在一周前身死牢中，此事人尽皆知！”

“现如今，张大人所问询的结果，都与蔡元武有关，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将所有的一切都推到一个死人身上，这未免太过巧合了些。”

韩羽的话，使得本朝中坚定的风向逐渐摇摆起来。

不少人觉得韩羽所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而崇祯坐在首位，眼睛微微眯起，眼眸深处有着些许思索。

他不是傻子。

蔡元武前段时间刚死，现如今这河东之事的所有都推到了蔡元武的身上，这足以说明问题！

只是，崇祯有些好奇的是，究竟是谁布置的这一切。

“韩侯所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啊……”

“此事实在是蹊跷，若是按照张安瑞所说，那韩侯岂不就是犯了死罪……”

“这般下去，事情的真相，怕是难以求证啊！”

在朝中官员低声讨论的时候，韩羽的声音再度响起：“陛下！郑明欲之事的调查，有着蹊跷。”

“还望陛下……”

不等韩羽话音落下，周全量便缓缓站出，双手作揖道：“韩侯，你这般说辞，未免太离谱了些！”

“就因为现在调查出的真相不如你意，便说有蹊跷？”

“你这是不相信刑部官员啊？”

周全量的这话，无异是将韩羽败在了刑部的对立面。

站在百官前列的刑部尚书章允儒此刻眼神闪动，

身为刑部尚书，章允儒自是知道这其中是什么情况，不论是地牢之内，还是审问部门中，都是有着他的人。

先前，对于张安瑞等人的操作，他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现在，此事关乎韩羽。

若是他今日他不说，韩羽多半会有危机。

对于章允儒而言，韩羽一旦入牢，未必不是一个好消息。

毕竟他也可以再跟随周全量一同大干一场，可回想着方才韩羽在进入殿内对他所说的那番话，章允儒心里便有些胆怯。

他觉得，此事还不足以让韩羽入牢。

一旦等韩羽抽出身来，整个刑部也都会被韩羽整顿、肃清！

届时，恐怕他也是难逃一死！

不行！死道友不死贫道！

在内心挣扎许久，章允儒终于是从官员中站出。

当周全量看到章允儒站出的那一瞬间，其眉头上挑，眼眸中有着诧异之色。

自侯恂死后，周全量便想办法要拉拢章允儒。

可章允儒对他皆是不冷不热。

而现在突然站出，不免让周全量看到了一丝希望。

难道，章允儒准备与他站在同一战线，将韩羽狠狠踩死！？

若真是如此，那可就太好了！

在周全量心中暗暗欢喜之时，章允儒双手作揖，‘噗通’一声，竟直接跪在了崇祯身前。

这一幕，令得周全量心中咯噔一下。

一股不好的预感出现在了周全量的心中。

“微臣章允儒有话要说！”

“章尚书你这是？”

坐在龙椅上的崇祯有些愣神，满脸诧异的盯着章允儒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