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两败俱伤的结局

刘香舰队的加入，让原本已经取得优势的大明水师再度处于岌岌可危的境地。

要说刘香舰队比起西方四国的联合舰队，无论船炮，皆比不上。

主要胜在人多。

刘香舰队乃是当初他从郑芝龙船队中带走的。

当时的情况是郑芝龙要接受熊灿文的招抚，明面上为朝廷效力，成为朝廷的官儿，从而在东南沿海以及南亚地区有着绝对的海上统治力。

这对郑芝龙而言当然是好事，而且还是万中无一的好事。

毕竟如此一来，他就取得了官方的合法的身份，再也不用顶着个“海盗”的名头纵横四海。

可刘香这个人比较轴，他才不管这事儿对他们来说是好是坏，反正一听要当大明朝的官儿，成为朝廷的走狗，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而在郑芝龙的团队里，大多都是亡命之徒，实在是在陆地上犯了事，没办法生存，所以这才跑到海上当起了海盗。

要让他们跟着郑芝龙去为朝廷办事，他们自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毕竟之前就是朝廷逼得他们走投无路的。

于是这一大波人都跟着刘香离开了郑芝龙的团队，继续在海上兴风作浪。

这也就是刘香舰队如今拥有如此之多人数的原因。

他率领着几十艘船只对着郑芝龙的船只一阵猛轰，此刻炮弹在他眼里就像是不要钱一般，与郑芝龙有着血海深仇一般，不将郑芝龙全军覆没，他就寝食难安一般。

而郑芝龙此刻也已然再无任何退路，除了血战，只有血战。

原本当着皇天厚土立下重誓结拜为兄弟的两人，此刻皆是杀红了眼，早将当初的誓言抛诸脑后，忘得一干二净。

韩羽的估算没有错。

这场海战最终的结果是两败俱伤。

大明水师在此战中几乎全军覆没，郑芝龙在海上混了这么多年的老本，在一日之间尽皆沉入海底，甚至他本人都差点被炮弹击中，粉身碎骨。

而刘香舰队也不好过。

在郑芝龙的顽强反击下，刘香舰队十其七八都被击毁，只剩下不到三成舰队从泉州港安然撤退。

此战一直进行到晚间，当刘香率领残余船只撤退之时，海上明月已经高挂，海面上北风呼啸，浪花翻涌。

由此，大明的海上力量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内被全部消耗殆尽。

郑芝龙回到岸上后，第一时间前来拜见韩羽，汇报战况。

但实际上韩羽与吴三桂跳入海中后不久，便被岸边的水师补给人员救起，他可谓是在岸边亲眼看完郑芝龙与刘香决战的。

“战况我已都知晓。”

“此战苦了你了。”

原属大明水师的船只与人员，少之又少。

此番投入海上战场的，绝大多数都是原属郑芝龙的船只与麾下。

要说此战最大的输家，莫过于郑芝龙。

韩羽原本是想让郑芝龙投效朝廷，一方面让郑芝龙借助朝廷的体面来赚钱，另外一方面让朝廷借助郑芝龙原有的海上势力发展新式水师的。

可如今，此一战将郑芝龙的全部海上力量折损殆尽，郑芝龙可谓亏麻了。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侯爷也没料到西国人会来这一遭。”

“只是卑职既然决定了为朝廷效力，纵使葬身大海，那也死得其所，死而瞑目，何谈苦矣。”

郑芝龙是个明白人，不然他也不会答应与韩羽合作。

他知道自己既然答应了韩羽，正儿八经的成为朝廷的人，那这一战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毕竟西国人与他的斗争早在南海之中打响。

此番他成为朝廷官方的人，无疑是将这场战争再度升级罢了。

事到如今，他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韩羽闻声点头，脸上不由浮现出对他的欣慰之色。

片刻后，只听韩羽言道：

“我已加派人手在浙江，副将，两广地区募集人手，造船造炮。”

“按照此番西国人与刘香舰队的折损程度，我们大约有半年的时间来重新发展水师。”

“但半年之后，西国人的攻势将会更加猛烈，所以我们的水师一定要比以往的水师更加完备与妥善！”

其实在韩羽此番南下来到福建后，他便一直在熊灿文与万华沥招兵买马，扩充水师军备。

但因为这些年朝廷的海禁，这件事儿进展缓慢，即便熊灿文与万华沥有三头六臂，三寸不烂之舌，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说服沿海地区的百姓加入水师。

好在朝廷给的银子比较多，不少人看在银子的份儿上，多少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也让韩羽看到了构建新式水师的希望。

“侯爷要卑职怎么做？”

郑芝龙没有多余的话语。

因为此刻他在朝廷面前的底牌已经彻底宣告破产。

“还是之前的计划，你与三桂训练水师，装备火炮，造厂建船。”

“之前本侯答应你的条件，一样不少，尽数兑现。”

韩羽故意提及之前与郑芝龙谈妥的条件，为的便是让郑芝龙安心，全心全意为朝廷效力。

果然，听到这话的郑芝龙当即点头道：

“卑职定全力以赴，必不负侯爷重托！”

他其实有些意外。

因为此刻他已经没有与韩羽谈条件的底牌，而且他本人也没有谈及之前谈过的任何条件。

可韩羽却还是主动提了出来。

韩羽像是知道他心中多少有些不安一样，这才如此而言。

换句话说，韩羽此举无疑是在告诉他，无论发生任何事，韩羽答应过的事，就一定会兑现。

“半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而后韩羽语重心长的嘱托道：

“未来我大明水师能否纵横大海，能否抵御西国人的进攻，就全都靠你了。”

这是大明最后的威胁。

只要大明能够处理好来自海上的这股威胁，那么大明未来的国运将无法想象！

郑芝龙似乎也知道这一点，闻声当即立下了军令状。

见状，韩羽这才放心下来，连夜给熊灿文，万华沥亲笔写了两封信送去，让他们抓紧募兵。

随后，韩羽又去看了看孙元化。

得知孙元化对火炮的研制也需要钱，他当即大手一挥，让福建布政司衙门给孙元化拨款。

甚至他还将在海上缴获的几门西国火炮送给了孙元化，看能否在此基础上继续改造，从而提高火炮的射程与稳定度。

孙元化得到这几门火炮，如获至宝，当即没日没夜的研究起来。

而另外一边，宁波港的扩建正式启动。

消息传到泉州，韩羽当即高兴不已，接连写了三封信去往宁波，让宁波知府唐石阡务必亲自监督，不可出现任何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