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南下迎接

既然钱谦益是韩羽用来对付东林党的关键人物，又是崇祯亲笔拟旨起复的阁臣，那迎接钱谦益入京，便是当下头等大事。

好在此刻距离恩科开始还有两个月，足够韩羽再去一趟江南。

在安排好京城内的事后，韩羽与吴三桂再度启程，奔赴苏州，钱谦益的老家。

当然，韩羽这一趟下江南，也并非只是为了迎接钱谦益。

他还带着崇祯的密旨，让新上任的江南总督陈奇瑜整顿除了江西，浙江外，其他省份的吏治。

数日后，他与吴三桂来到苏州，经过一番询问后，很快就找到了钱谦益的住处。

要说钱谦益这个人很复杂呢。

按照韩羽所熟知的历史记载，钱谦益在被罢官以后，不但家财万贯，而且还娶了江南著名歌妓柳如是。

无论是政治生涯还是私生活，都可谓十分的不检点。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有文采斐然，渊博卓绝，明末时期，绝无仅有。

复杂得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

正如眼前的钱府，按照朝廷规制，普通人家的宅院，顶多也就两进两院。

虽说钱谦益曾经是朝廷重臣，可也不至于搞个如此庞大的豪宅吧？

根据韩羽的估测，钱府的总占地面积至少在千亩以上，这已经是亲王才有的待遇了！

光是钱府门口坐落的两个石狮子，韩羽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无论雕工还是材质，都是上好的汉白玉石，普通士绅，谁有能力消费得起？

即便是已经被罢官的钱谦益尚且如此，遑论他当政之时？

“这老家伙，也真是......不知收敛。”

韩羽艰难的吐槽了一句。

不多时，府内下人前来迎接韩羽与吴三桂进府。

而当韩羽进去以后，他这才感叹自己刚才的吐糟真是轻了。

只见得钱府之内，假山成林，绿树成荫，小桥流水，花团锦簇，蜂蝶成群，廊坊深院，错落有致，池水湖泊，水色潋滟。

“你就说这是皇帝行辕我也信啊！”

饶是韩羽也不由被狠狠震惊到了。

这种规格，这般装修，试问满朝文武当中，还有谁？

“钱老不会真如传言所说的那般，也是贪腐之辈吧？”

吴三桂在韩羽身旁低声问道。

韩羽赶紧白了他一眼，让他闭嘴。

接着，在下人的引导下，两人穿过一众花草庭院，走过长长一段山水石路，这才来到钱府的正厅之中。

“两位侯爷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钱谦益从正厅走下台阶，朝着韩羽与吴三桂拱手而礼。

韩羽抬起头一看，这才看清楚这位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老者。

只见今年已经四十九岁的钱谦益，除了双鬓有些斑白外，脸上红光满面，不见半点风霜之色，眼神清隽，精神抖索，一小撮山羊须更显得其儒雅。

这要是放在韩羽之前生活的年代，妥妥的中年帅叔叔啊！

“小侯韩羽。”

“小侯吴三桂。”

“见过钱老。”

即便容貌上不怎么年老，可人家实际年龄摆在那里，韩羽与吴三桂自是不能乱了辈分。

钱谦益闻声，当即笑着将二人请进了正厅，而后有下人端上一壶刚刚泡好的碧螺春。

用钱谦益自身的话来说，西湖龙井虽好，但沾染了太多了胭脂俗气，反而失去了原本应有的清新甘甜。

而碧螺春远在深山老林，更符合他这种闲云野鹤般的身份。

这话也就是没对着韩羽明说，若是韩羽知道他之所以喜好碧螺春乃是因为这，只怕当即就能给他一个白眼。

“早就听闻两位侯爷都是青年才俊，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特别是韩侯。”

初次见面，相互客套总是免不了的。

钱谦益话到这里微微一顿，而后继续笑道：

“平定辽东，平地西北，重建东北，江南买粮，一桩桩，一件件，韩侯的声名，远传四方，老夫敬佩！”

说着，他便要以茶代酒，邀请韩羽共饮。

韩羽忙摆手谦逊道：

“都是陛下恩宠，同僚信任，小侯如何能够单独完成这些事？”

嘴上如此言道，韩羽心里却已经开始骂娘：不是老头儿，这茶刚刚泡好，又能喝得下去？

他心里的声音刚刚落下，便看到钱谦益端着茶盏微一摇晃，而后便小酌了一口。

“不是，人吕不韦那是怕冷，所以爱喝热水。”

“你这......这么烫都能喝得下去？”

心中一阵腹诽，可眼见钱谦益都已经喝了，他若是不喝，岂非不给面子？

于是他端起茶盏，吹嘘了好一阵，这才泯了一口。

真烫啊！

一旁的吴三桂直接只端起来做了个样子，一口没喝。

这时，钱谦益放下茶盏，满脸笑意的看着两人道：

“未知二位侯爷，此番亲自来访，所为何事？”

朝廷旨意显然没有韩羽与吴三桂来得快。

此刻钱谦益并不知道崇祯起复他的旨意。

韩羽当即将来意说了。

钱谦益听罢，顿时心神一震，脸色大变道：

“陛下当真有此旨意？”

韩羽与吴三桂相视一眼，皆是笑了。

只听韩羽认真道：

“陛下对当年之事颇为自怨，一直想找机会让钱老官复原职，可奈何朝廷的事情太多。”

“刚刚平定了辽东，西北又出乱子，平定了西北，灾民们又跑到了京城外。”

“直到今时今日，陛下才有机会起复钱老，还望钱老莫怪啊。”

听得崇祯心里一直记挂着自己，钱谦益顿时喜极掩面而泣，两行清泪，说流就流。

“陛下......是老臣之过也......老臣之过也......”

说着，他起身朝着京城方向，庄重的磕了三个头。

韩羽待得他磕完以后这才伸手将之扶起，笑着道：

“钱老在阁时，深受陛下倚重。”

“若非温体仁诬陷，陛下如何能够让钱老辞官回乡？”

“此番陛下让我等前来迎接钱老，便可看出陛下对钱老的重视。”

话到这里，韩羽赶紧给吴三桂使了个眼色。

吴三桂本就不擅长这种人情世故的场合，可眼见韩羽示意，当即也只得硬着头皮道：

“是啊钱老，咱们可都在京城里，望眼欲穿，都盼着您能重回朝堂啊。”

听到这话，饶是韩羽也不由狠狠白了他一眼。

“你他娘就不能稍微动动脑子？”

“这么假的话，你是怎么好意思开口的？”

转过头，韩羽又急忙附和道：

“是啊是啊，钱老，我们都盼着您老回朝呢。”

“赶紧的吧，收拾一下，咱们即刻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