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造反一说，纯属扯淡

翌日。

韩羽又来到此处酒楼，见到了黄芷晴的大哥黄德维。

只是刚一见面，黄德维便没给他好脸色看。

“侯爷好大的排场，竟包下整栋酒楼。”

“不知道的还以为侯爷家财万贯，花不完的钱呢。”

黄德维今年不过三十出头，但却已经两鬓斑白，双颊消瘦，颧骨微缩，眼窝深陷，隐隐间尽是黑眼圈，看上去格外疲倦。

说话时，他有意无意的瞥了韩羽两眼，见得韩羽丰神玉朗，一表人才，心中嫉妒与不忿立刻丛生。

“大哥这是咋了？”

“瞧你脸色，似乎身体不太好，要不我进宫去请几个太医，给大哥瞧瞧？”

韩羽当然也没给他好脸色看。

情绪都是相互给的，他没给韩羽正面情绪，韩羽自然也不会给他正面情绪。

都是出来混的，谁又不知道谁几斤几两呢。

“不用！”

“我黄家可没这个福气。”

黄德维一听韩羽这话，顿时明白韩羽话里有话，急忙摆手拒绝到。

韩羽如今身为朝廷新贵，又得崇祯圣旨肃贪，身份地位一目了然。

而黄家不过是一介商贾之家，若当真得罪了韩羽，迟早要吃苦头的。

明白了这一点，黄德维虽然很是不悦，可也没什么办法，只得满腹憋屈的坐了下来。

“侯爷要娶小妹，本是一桩美事。”

“可侯爷当初拒绝了那么多朝廷权贵的媒妁之言，如今却娶了我家的小妹，日后我黄家在京城中的生意，恐怕更加举步维艰，不知侯爷可曾想过？”

话不多说，落座后，黄德维径直奔入正题。

别的什么都好说，唯独这件事让黄德维不得不慎之又慎。

他可不想因为与韩羽结亲，导致他家日后在京城无立锥之地。

“这我倒还真没想过。”

韩羽也毫不犹豫的应声道。

闻声，黄德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道：

“此事事关我黄家日后在京城的生存，侯爷应该多加思忖吧！”

“其实我不太懂，为何我娶了晴姑娘，会让黄家陷入困境？”

韩羽满面疑惑的看着他道。

按理说，自己好歹也是个侯爷，而且还是个二十出头便勒马封侯的朝廷新贵。

自己这样的身份地位与黄家结亲，日后黄家在京城，难道不该一飞冲天吗？

“你！”

黄德维脸色巨变，盯着韩羽道：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你拒绝了朝廷的那些个东林党，他们对付不了你，难道还不能对付我黄家？”

索性，他直接把话说透了。

听到这里，韩羽这才恍然点头道：

“原来是这个......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

“我还以为大哥是在担心我以后会纳妾呢。”

“你！”

黄德维当真是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一张脸憋得通红，但又不敢在韩羽面前发泄，只得忍气吞声的咬牙切齿，无可奈何。

见状，韩羽微微一笑，漫不经心的道：

“东林党着实势大，这些日子上朝，我也算是领教过的。”

“不过在我大明朝，还没有谁能够一手遮天，即便是当初的魏忠贤，后来的钱阁老，再到如今的周阁老，都是如此。”

“东林党人多，所以势众，可我也不是一个人在与他们争斗，以我的实力，想要维护一个黄家，大哥以为有什么困难之处吗？”

好歹他也是手握五万蒙古大军在手里的镇北侯，而且身上还挂着兵部侍郎衔，要爵位有爵位，要实权有实权，满朝上下除了袁崇焕，谁还能比得过他？

而且袁崇焕还是与他一起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想维护黄家，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呵呵，话倒是说得漂亮。”

“可魏忠贤，钱谦益，温体仁都是何等身份的人？他们都没能逃得过党争迫害，就凭你？”

黄德维冷笑一声，脸上满是不屑。

与东林党斗，这些年能落得好下场的基本上没有。

而且连钱谦益，钱龙锡这样的东林党大佬都在党争的过程中被迫害下台，韩羽不过刚刚位列朝臣，凭什么跟这帮人斗？

“不瞒你说，我还真没拿他们当回事。”

韩羽随口言道：

“他们若是不知廉耻的对黄家出手，我自然也不会干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俗话说未雨绸缪，方能进退自如，有些事大哥不在朝中，我便不与你说了。”

“反正一句话，他们能做的，我也能做，他们不敢做的，我敢做。”

一般而言，韩羽的话说到这里，黄德维怎么也该明白韩羽的意思了。

奈何黄德维对韩羽实在是瞧不上眼，听到这话当即嗤笑道：

“牛都让你吹上天了。”

“你们这些当官的，都喜欢这么装模作样吗？”

至此，韩羽也明白黄德维的意思了。

他根本就不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而是打心底里不愿与自己结成这门亲事，所以才诸多借口。

这可奇了怪了，自己怎么就惹上他了？

“大哥有话直说吧，这里也没外人。”

韩羽不耐道。

闻声，黄德维微微一怔，而后一脸不屑的道：

“你们这帮当兵的，自来臭名远扬，对外抗击女真，软弱无力。对内烧杀抢掠，却是无恶不作。”

“虽说你们平定的辽东，可谁知道你们这帮人心里在想什么？万一哪一天你们脑子抽筋，起兵造反，我黄家岂不是要跟着你们被诛灭九族？”

原来，他并不是看不起韩羽，而是看不起朝廷这些将士。

先前朝廷将士抗击女真不力，在京城的名声早就臭了。

而且朝野上下都在传袁崇焕拥兵自重，韩羽身为袁崇焕的心腹，一旦袁崇焕有什么不轨之举，韩羽岂非也要跟着揭竿而起？

届时黄家与韩家俱为一体，岂不是也要被牵连？

听到这话，韩羽这才恍然明白。

他没想到黄德维居然还有这闲工夫，担心这种事。

“看来大哥并不是怕东林党，而是怕被皇帝杀头，对吧？”

“你说呢？”

黄德维没好气的白了韩羽一眼。

见状，韩羽当即笑道：

“大明朝有造反的王爷，造反的百姓，但一定没有造反的臣子。”

“细数我大明朝上下两百年，何时出现过这种事？大哥你不觉得你有些杞人忧天了吗？”

从朱元璋开国至今，大明朝上上下下还没有哪个臣子造过反。

过去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

黄德维被他这么一问，一时翻遍了自己所知的史事，当真找不到一个造反的臣子。

于是他只得盯着韩羽道：

“万一呢？”

“没有万一。”

韩羽不假思索的道：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身为臣子，自当为国尽忠，为君请命。”

“造反一说，纯属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