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唯一幸存

离开春归坊，江慈带着燕青先去了檀记，表明身份意图后，老林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

“江丫头，你说真的？我们这些小铺子，也有机会能为天家香署供料？”

老林一壶水拎了大半天，都忘了给江慈和燕青倒了。

江慈认真承诺：“林伯伯放心，我就是骗谁，也不能骗您啊。”

老林赶忙摆手：“不不不，我怎会不信你，只是我一向听说，侍香局用香，多半在春归坊选料，近两年封家起势后，供材都是从封家走，咱这小铺子，想不到也有这个机会！”

“还不止呢。”

江慈拿过老林手上的水壶放下，慎重问：“我们一路过来，去了我幼时知道的几家，都是关张的关张，搬走的搬走，林伯伯，这坊间还有哪些香铺，品质好，价格公道，想来您比我清楚，不拘于是春归坊还是街巷中，只要附和要求的，您可知道？”

老林一拍大腿坐下：“丫头，你这算是找对人咯，我那些老伙计们，都未曾在春归坊内开设铺子，自从封家一家独大后，多半是，自立门户，靠着老主顾们，赚口饭吃。别的不敢保证，这香材的品质绝对比春归坊的好，价格也更低！”

“那太好了，能不能劳林伯伯把这些铺子的地址给我，眼下天还没黑，我还能再走几家。”江慈抓紧时间称。

老林连声应着，正要去拿纸笔，又想到了更好的法子：“对了，何必叫你多跑一趟？这样，你先回去等着，等过两日我把大家伙叫来，等人齐了，你再来就是。”

“这样也好，只是要辛苦林伯伯了。”江慈道。

老林摆手：“不怕事多，就怕没事做，一想到日后咱们檀记也能给侍香局供料，多跑几条路算什么？就算跑断了腿，那也是高兴事！”

江慈看着老林一脸兴奋，自己也欣慰发笑。

“丫头，你笑什么，你别不信，等回去我把这事儿告诉你婶儿，她定比我还高兴！”

老林说着，又转头看向燕青：“这时候也不早了，你们还没吃饭吧，要不去我家吃口饭，我买坛酒去！婶子前几日还念叨着你俩呢。”

“多谢林伯，我们还有公事在身，怕是不便了。”燕青勉强挤出一个悦色。

江慈也道：“没错，下次吧林伯伯，我们也该走了。”

老林目送着江慈和燕青一同离开，才转身回铺子里去。

“接下来做什么？”燕青问。

江慈面色有些紧张：“铺子的事联络好，接下来……就要赔付封家了，陛下把此事交给我办，只怕封澜不会这么轻易妥协，一时半会儿急不来，我得回去和封轻说说。”

回到监察司，等着红影回来，也并没有带来任何好消息。

“大人……已经把城西找遍了，没有小丰的影子，属下已经叫人连夜往城东城北找了。”

红影顿了下，观察着燕青的神色：“属下暗查时，发现还有一伙人在打听小丰的下落，想来和江慈猜得一样，小丰侥幸还活着，甚至极有可能撞见了什么，所以他们也在招人，万一被他们找到……”

“加派一倍人手，再去找。”燕青单手撑着额头，阖目下令。

“这样找不行。”

江慈幽幽摇了下头。

正要转身出去的红影，眼前一亮，回头看向江慈：“小江慈，你有好办法了？”

江慈思虑道：“也不是什么好办法，只是在想，事情已经发生多日了，小丰把自己藏得这么好，兴许不一定是自己躲起来的，毕竟他无亲无故，也无家可归，红影姐姐找人的时候，是不是去他经常出没的地方，问一些附近的商户乞丐？”

“是啊……”

红影莫名回答：“他能藏身的地方就那么几处，再往远了跑，人生地不熟的，恐怕早就被抓了，今日那群人还在暗查他的下落，说明他们也没找到人。能把自己藏妥当，还多日不被发现的，只能在他熟悉的城西。只可惜……他们找不到，我们也找不到。”

江慈大概了解了，回眸看向正阖着双目，不知在想什么的燕青，小声问：“大人可知小丰他们，除了和附近的乞丐交好，平日里有谁信得过？或者说，还有谁同时认识大人和小丰？小丰现在一定非常害怕，而大人对他们说的身份，又是官差，我猜他一定会想办法先找到大人。”

江慈说完，燕青忽而睁开了眼，两人对视的瞬间，似心有灵犀地想到了一处去：“汤饭铺。”

红影也醍醐灌顶，一拍脑壳：“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

“去查一下那摊主的住处。”燕青命令。

红影办事还算利落，不到一刻钟就查到住处。

燕青即刻起身，江慈也跟了上去。

燕青回头刚要说话，江慈就抢着说：“我难道看起来不比你更好沟通吗！你这样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抄家……再者说，万一那摊主误以为，你真的是杀害小丰全家之人，你要如何自证？”

被江慈这一番理论，燕青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默许她上马车。

临行时，江慈也不忘叮嘱红影：“红影姐姐，你带着监察卫不要跟太近，免得打草惊蛇，我怀疑那暗处之人，极有可能在盯着咱们的动向，监察司被安插了探子也说不定。万一被他们抢了先，小丰就没命了。”

红影虽知江慈所言句句在理，不过还是眼神看向燕青，询问他的意思。

燕青颔首：“就按她说得做。”

红影带着监察卫先行留在监察司，等燕青和江慈借机抽身后，才带人远远跟在身后。

马车上，江慈的样子有些坐立难安。

“你怎么了？”燕青注意到她的异样。

江慈摇摇头，深吸了几口气：“我总觉得今晚有事要发生……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马车停在汤铺老板家巷子附近，江慈与燕青下来步行。

燕青说这老板姓吴。

江慈按照地址上，提着一盏小灯，寻了许久，才七扭八拐地找到那户人家，她做好准备，暗暗捋顺说辞后，示意燕青先去旁边站着，不要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