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喜欢的人

“

“师父，我们收了吧，看这样子掌香大人应当是在忙，不会来了。”江慈起身道。

方承香往外望了几眼，也不知伏凤时到底是何打算，再看桌上人趴的趴，睡的睡，便也应了。

“谁说我不来了？”

伏凤时迟迟而至。

江慈转身看向伏凤时，一瞬的意外后，喜色顿现：“掌香大人！”

伏凤时与方承香对视一眼，走上前牵住了江慈的手腕：“江慈，你跟我来。”

“掌香大人……要带我去哪啊？”江慈有些犹豫地看了看方承香。

方承香笑：“你还怕他害了你不成？”

“不是不是，我只是……”江慈赶紧摇头解释。

只是这个时辰，又不是平日里制香，二人单独相处，好像太晚了些。

伏凤时握着江慈的那只手稍稍用了些力：“江慈？”

伏凤时盛情难却，江慈只好与他同去。

江慈跟着伏凤时到了侍香局内的最高处，四下只点了一盏引路的小灯，除却长阶，高台上漆黑一片。

江慈不自主地紧张起来，脚步也慢了许多。

伏凤时或是感受到她的不自在，把她牵紧了些，尽量靠着她的身边走，与其到了凭栏前。

不知是否身在高处的原因，周身忽而起了风，连天上疏云渐散，月影朦胧，都看得比平日更清楚些。

“大人带我来这做什么？”江慈疑惑。

伏凤时笑而不答，抬手指向夜空：“阿慈，你看。”

江慈莫名抬头看去，除了那抹微淡的月色，与几颗零星在天，并未看出什么名堂来。

江慈不解，正欲回头询问。

“砰——”

一颗硕大的烟花在眼前炸开，瞬间照亮了整个天际。

所有的烟花也紧随其后，一团接一团的在江慈面前升腾，如一簇簇璀璨耀眼的灯盏，在夜空中亮彻，在眼前停留，倾泻。

江慈神思激荡，耳畔轰鸣，惊喜看着那些曾似须弥幻境般，稍纵即逝的美丽，今日她立于高台之上，却触手可得，她不敢想象这场盛大的焰火，只为她一人而绽放……

“大人，这是……”

江慈眼眶莹热，不可思议地转脸看向伏凤时。

伏凤时不曾看那天际的烟火，而是始终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送你的生辰贺礼，阿慈，你可喜欢？”

江慈鼻腔一酸，赶紧行了个礼：“大人这样用心对我，我……我实在不知该如何谢过大人了……”

伏凤时笑着将她扶正：“我不要你谢我，只想你告诉我，送你的这份贺礼，合不合心意。”

绚烂的色彩忽明忽暗，打在伏凤时的脸上，将他的衣角发丝，都染尽光华。

江慈欢喜笑道：“谢谢大人，我很喜欢。”

伏凤时心满意足地笑了：“喜欢就好。”

“大人迟迟未来，就是在准备这些吗？”江慈询问。

伏凤时诚言：“是啊，在宫里准备这些，实在费力，你若喜欢看烟花，下次我带你去宫外看。”

“宫外……”

江慈愣了下，望着那漫天的烟火，忽然想到了除夕那日，宫外的那场烟花，想到了那一刻燕青流光溢彩的脸……

“阿慈？”

伏凤时见自己后面说的话，她都好像心绪飘忽，不知是看天际入了迷，还是想到了别处。

江慈被唤回神，有些抱歉：“大人刚刚说什么？”

伏凤时欲言又止，只作笑意：“没什么。”

可就在江慈刚回过身去，伏凤时又没兆头地伸手，轻轻将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对着自己。

江慈对上那双眼波流转的清眸，心头微颤，忽而有种异样之感。

“大人，你怎么了？”江慈小心翼翼看着他。

两人距离之近，江慈明显能感受到他的呼吸短浅而急促，特别是在面对她时。

伏凤时暗暗吸了几口气，稳住心神，认真地看向她：“阿慈，你喜欢过一个人吗？”

……

一时间，江慈瞠目结舌，喉咙紧涩，心中更是狂跳不止，要不是今日她确信滴酒未沾，差点以为自己已经醉了。

“大人你……你有喜欢的人了？”

江慈心头打鼓，脸上烧得通红，紧张到连话都说不清了。

“有。”

他声音温和，没有任何激动之色，那一双坚定的目光，似在一遍遍的告诉她什么。

“那……那挺好的，大人喜欢的女子，一定是这世上最好的姑娘……”

江慈死死捏着虎口，刻意回避着，她想要往后退，却被伏凤时端着肩，一动也动不了。

“阿慈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喜欢那个姑娘吗？”伏凤时似全然不在乎什么身份的桎梏，只一心想寻得他的答案。

江慈失声。

江慈不敢问，她生怕听到的答案，是她从未想过，甚至从不敢想的。

可她不是傻子，伏凤时一直以来对她的特别关照，她看在眼中，也记在心里，她不相信这些是无端而来，但她更不愿相信，自己这样一个人，居然值得被伏凤时喜欢。

伏凤时也不催，耐心地等着她说话。

良久后，江慈才垂眸沉声：“大人，到底什么才是喜欢，我……我从来没想过这些……”

“喜欢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伏凤时缓缓道：“如果有一个人，你看见她，就会觉得心安，看不见她，心头空荡。她的喜悲，会牵动你的心弦。”

“她难过时，你想陪她，哄她；她受伤时，你会惦念，担忧；她被欺负冤枉时，你想护着她，哪怕明知是偏私……只有看她高兴，看她笑，你才会觉得活着是有意义的，为着她赋予你的这份牵挂，你只想，无时无刻，不管不顾，和她在一起……”

伏凤时的声音微微颤抖，他说这些话时，没有一句不是看着眼前人。

“这样……就是喜欢吗？”江慈茫然看向伏凤时，“大人对……那位姑娘，是这样吗？”

“是。”

江慈不敢相信的怔愣在原处，明明是在听伏凤时说话，可那一字一句入耳，她脑海中浮现的，竟然全都是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如果这样就是喜欢的话，她觉得自己疯了，一定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