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忍无可忍

听到容贵妃点名，江慈只好从燕青身后绕上前行礼：“贵妃娘娘。”

容贵妃紧紧盯着她，目有隐火：“宜嫔现今得太后喜爱，据说你江慈可立了不小的功啊。”

“贵妃娘娘误会了，这其中哪有奴婢什么事，不过是宜嫔娘娘的一片孝心，被太后娘娘悉知了而已。”江慈平声说道。

容贵妃又火了，哼笑一声问：“你的意思是，本宫没有孝心了？”

“奴婢不敢。”

“不敢？”

容贵妃语气渐躁：“你都敢在太后面前置喙后宫事，算计着帮宜嫔来争本宫的宠，你还有什么不敢？青棠，替本宫好好教训这个胆大包天的奴才！”

“贵妃娘娘。”

燕青刚往前迈一步，容贵妃便抢着说道：“从前她是侍香局的人，现在她入了宁寿宫的册，自然是后宫的人，本宫身为贵妃，教训一个小小宫女，你该不会想拦着本宫吧？”

燕青没说话，眸光却越渐加深。

“贵妃娘娘息怒，奴婢并无此意。”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江慈算是知道了，这位娘娘想要收拾她，无论她求不求，认不认错，都是一个结果，索性也只是按规矩，淡淡地欠了个身，由着她闹。

容贵妃把叶青棠往前推了一把，叶青棠被迫走到江慈跟前，刚准备抬巴掌，就看见燕青那要吃人的目光，吓得顿时手脚发软，说什么也不敢打下去……

容贵妃瞧见叶青棠被燕青吓破了胆，又厌弃又恼火，自行上前推开她，暗暗白了她一眼：“废物东西，有本宫在，你怕什么？”

“奴婢……奴婢……”

叶青棠颤颤跪在地上，时不时瞥上燕青一眼，支支吾吾的不敢说。

“一个下贱的奴才，还打不得了？你们，给我打她！”容贵妃对着身后的一群人下令。

谁知这群宫人竟接二连三地跪在了地上，谁也不敢往前一步。

大家心照不宣地知道，不仅仅是因为江慈在太后面前做事，还高出寻常宫人的女官身份，更是为着她旁边那位正虎视眈眈的总使大人。

“好啊，好啊！你们不敢，本宫敢！”

容贵妃被下了颜面，哪里受得住，三两步走到江慈面前，抬手便要扇上去，一巴掌下来，却在临近江慈面门的瞬间，被燕青给稳稳抓住了。

“贵妃娘娘。”

燕青阴鹜望去，加重了语气：“娘娘怀着龙嗣，切莫动了胎气才是。”

“你……你大胆！你一个阉人，怎敢抓本宫的手？给我放开！”容贵妃惊诧看向燕青，一双眼都跟着红了起来。

燕青举着她的手纹丝未动：“贵妃娘娘身子不适，来人，送娘娘回宫。”

“是！”

她身后那群宫人连滚带爬地起来，试图把容贵妃给拉走。

不料燕青刚一松手，容贵妃已被怒气冲昏了头，反手就给了燕青一记耳光，

这一巴掌下去，不仅仅是江慈，园子内所有人，包括三三两两路过，平日里根本不敢驻足看热闹的，都被彻底惊住了，不可思议地看向容贵妃和燕青二人……

容贵妃仍不解气地指着燕青：“下作东西，你既护着她，那本宫就把这耳光赏你好了，你敢对本宫不敬，本宫即刻告诉陛下，让陛下砍了你的手！”

燕青的目光里有一瞬间的怒火，却在不等人看清时，就转为了平静，退身拱手，行了个大礼：“奴才，多谢贵妃娘娘恩赏。”

眼见燕青此举，江慈身上寒毛根根乍力，她见过这个动作，是在灭了谢家满门的那日。

骤然间，江慈好像已然闻见了那浓重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你陷害本宫父亲，抓走本宫幼弟，你我之间的恩怨，永不算完。”

容贵妃切齿盯着燕青，又暗暗瞟了江慈一眼：“你最好时时刻刻都能护住她，否则本宫第一个杀了这小贱人。”

撂下这几句话后，容贵妃才伸手示意叶青棠扶着她：“回宫。”

容贵妃的仪仗队已经走了，燕青仍立在原地未动。

旁边那些路过的宫人，不约而同地速速埋下头，加紧了步子往外走，不知是不是默契，这园子里一个宫人都没再路过了。

“大人……您没事吧？”江慈小心翼翼地扯了下燕青的衣袖，生怕他怒气不减，自己这个时候把他的火给点着了。

不想他转过身时，却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静静询问：“之前说到哪了？”

先前说了什么，江慈记不得了，两人最终也没继续别的话题，只是默默往侍香局走。

江慈还以为会和从前一样，他站在不远处，等着她进去之后再行离开，可到了侍香局附近，燕青却兀然道：“今夜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江慈一听这话，心顿时坠了下去，她明白，燕青不愿再忍了。

“大人！”

江慈面色惊惶，忽而抓住了燕青的手臂，想说什么，可喉咙却似被堵住了一样不畅快。

“做什么？”

燕青看向紧握自己臂腕的那双手，沉声问。

江慈使劲儿吞了吞口水，声音发抖：“你会……杀了她吗？”

“不是她，是宁家。”

燕青的脸色平静的像一面镜子。

寒意从头顶倒灌，激的江慈一凛，她只能极力克制着恐惧再问：“可她怀着身孕……”

燕青恹恹看向江慈，浅勾出一抹森冷的笑意：“放心，本官自会一视同仁。”

江慈五感顿失，鸡皮疙瘩瞬间起满了全身，愣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江慈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的住处，只是强撑着意识进了门，闫上屋门的一刻，她整个人都颓坐在了地上，双眼通红地喘着粗气。

她不知道燕青之前是如何打算，但是今日容贵妃这般作死，依照燕青睚眦必报的性子，是不会叫她好受了……

锦环从里面出来，被她吓了一跳，急忙过来拉人：“阿慈？你怎么在这坐着？发生什么事了？”

见她坐在门口，锦环下意识想出去看看，却被江慈一把按住了：“别！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