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太后所愿
书名:我是奸臣白月光作者名:且清本章字数:2363更新时间:2024-06-13 12:37:47
听到这个答案,屋内仅存的几个都傻了眼,一个个瞠目结舌地看向太后榻上。
唯有燕青并无什么太大波澜,只是行了个重重的叩首礼:“奴才罪该万死!”
太后默然许久,才淡然一笑:“与你何干?哀家命你去寻这香时,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大胆妖女!敢制毒香荼毒当朝太后,来人,把她给我带去绞杀!”赵内官黑着脸骤然指向江慈。
江慈赶紧跪下:“奴婢冤枉!这四时好的确有毒,奴婢不曾用过,也是依着旧方揣度所得,所以……所以奴婢不知,也根本不知这香是给太后娘娘所用啊!”
“得了……别吓唬一个丫头……”太后费力转过脸,看向江慈,“这香是你制的,你既知道了毒的根源,可有法子能解?”
江慈想了想,咬唇道:“能!”
“这毒会通过肌理渗入血脉及心肺,见效的越快,毒发也会越快,但只要根据太后娘娘的体质,饮食习性,加以调理,便不会有如此严重的毒发感。”
太后终于舒展了颜色:“那就好。”
“只是……”
江慈犹豫着要不要说,太后却先开口了:“哀家明白,有此等功效的香,不可能半分毒也没有,不然也不会是禁香了,便是清毒,也不会清的彻底。”
“是。”江慈诚言。
“既如此……”太后呼吸不匀敞,大喘了一口气,“日后哀家的用香,就由你来调理吧。”
江慈错愕,这道懿旨一下,她有些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忧心了。
医官把解药制来,太后服下,身子已经恢复了些力气,被谭嬷嬷扶着半坐起身。
“太后娘娘,奴婢还是有话想说。”江慈沉声请求。
“你说。”
“奴婢可以尽量控制毒发的速度,但若太后娘娘仍要继续用香,奴婢确确实实不能保证,丝毫不损害太后娘娘的凤体,唯有竭尽所能,让太后娘娘少受罪,多舒坦些,只是这毒……会经年累月地渗入体内,怕是对寿年有损,还请太后娘娘万万慎重!”
太后听完,也没什么顾忌,反倒是笑了:“人人都道男子爱美色,可这世上的女子,又有哪个不爱绝色容颜呢?哀家这一大把年纪,本也没什么日子了,能在这最后的几年,活得体面些,便是闭了眼,也了然无憾。”
“太后万年。”燕青跪着接过药碗。
太后笑意更深:“万年?那哀家可真要成了老妖精了。”
殿内气氛稍缓,谭嬷嬷和赵内官都笑了,几个医官也彻底松了口气,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脸。
可江慈笑不出来,只觉得太后有些可怜。
等太后的症状终于稳定了,医官们才敢离去,临走时,还向燕青和江慈偷偷行了个礼,一切已在不言中。
“燕青啊。”
太后朝着候在边上的燕青唤了声。
“奴才在。”
“哀家没事了,你去皇帝那边伺候着吧,也好让他安心,他在这守了哀家一日,定担心着呢。”
“是。”
燕青余光看了眼江慈,欲言又止。
太后把这微小的担心也看在眼里,温声道:“江丫头是自请留在哀家这伺候的,放心,哀家日后少不得她,还能趁你不在,把她吃了不成?那岂不真成了妖怪……”
燕青难得轻笑一声,躬身道:“奴才不敢。”
太后顿了下神,这些年也不是没见他笑过,可多半不是逢迎,就是敷衍,像今日这般自心而生,也是少见。
等燕青走后,谭嬷嬷端来清淡的吃食,江慈和留守医官斟酌后,才送至太后的榻桌上。
在没见到太后之前,江慈只以为能动用监察司,为自己遍寻禁方的人,当是高高在上,庄慑冷厉,毕竟连燕青这般人物,都能对其俯首帖耳,怀有畏惧,必当是有着不容冒犯的威仪。
可今日一见,却是从容随和,宽严并济,连太后的架子也不端着。
江慈书案前拟食谱,新的香方,以及脂粉禁忌,太后就坐在榻上,散着发髻,只着一件雪白的里衣,慢条斯理地用膳,这也让江慈放松了些,不至于太过紧张。
“刚刚听燕青说,你在侍香局为徒?”
太后吃完了东西,精神也好了些,半倚着床榻,边随手翻着书卷,边同江慈闲话。
“回禀太后娘娘,没错。”
江慈放下笔,起身行礼。
太后抬了抬手:“你坐着,哀家问你一句,你便动辄起身,你是小姑娘,不怕累,哀家瞧着你累。”
“是。”江慈笑应。
“左右你也在宫中,你若困了就回去,哀家有事,叫谭嬷嬷去寻你就是了。”太后思虑。
江慈摇摇头:“奴婢不困,若是太后娘娘困了,想歇了,奴婢出去候着就行,等这一晚过了,太后娘娘没事,奴婢再回。”
太后想看看外面的天色,却见遮帘都挡着,叫人把帘都卷上,叫谭嬷嬷扶着她去到窗边,隐见月光,方才继道:“瞧着也没几个时辰就要天亮了。”
“是啊太后娘娘,您还是赶紧歇着吧。”谭嬷嬷将人小心扶回榻上坐着。
太后敲着快要躺麻的腿叹声:“你们年纪小,自是不知,这一上了年纪啊,就睡不着了,便是早早入榻躺着,夜里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且今日哀家都躺了一整天,这会儿正精神着呢。”
江慈顿下笔,抬头看着太后,笑眯眯回应:“那奴婢就陪着太后娘娘说说话。”
“好好,哀家最喜欢说话了,只可惜身边都是宫里的老人,说来说去,也不过是哀家知道的旧事。皇帝呢,国政忙,见了哀家,说的也都是家事,从不聊琐事。”
“燕大人呢,不常来陪太后说话吗?”
江慈好奇问了一句。
太后一脸嫌弃:“他?在这待上一日,也憋不出两句话来,不过是哀家问什么答什么,不问便不说。人呢,倒是有眼力,也尽心,就是太无趣。”
“那太后娘娘可要多骂他几回,让他改了这毛病才是。”
许是太后的语气太过松弛,连带着江慈也没忍住随口玩笑一句。
可话出口时,顿觉不妥,忙起身跪在地上:“太后娘娘恕罪,奴婢不该置喙太后娘娘。”
太后神色一怔,明显压根儿就没多心,招呼着谭嬷嬷把她捞起来:“若无外人在,你不必这般小心翼翼,你能同哀家玩笑几句,哀家喜欢的很。”
“多谢太后娘娘。”江慈借着谭嬷嬷的力起身,重新坐了回去。
“你刚刚说什么,叫哀家骂他几句?”
太后浅淡笑笑:“他执拗起来,哀家也想骂他,只是那孩子艰难不易,也算得上是哀家一路看着长大的,舍不得重骂。这宫里的人呢,多半不喜欢他,也畏惧他,可哀家瞧你的样子,倒是不怕他。”
江慈心虚惭愧,垂眸嘟囔:“自然是怕的,只是燕大人不在,快一快嘴而已,大人若在,奴婢哪还敢出声?还得求太后娘娘帮奴婢瞒一瞒呢。”
“好,好,哀家不告诉他,哈哈……”太后笑得开心,江慈也跟着舒畅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