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爱谁谁

回去的路上，周正阳和黄阿莲全都沉默不语，刚刚在华侨办的经历，无疑浇灭了他们之前的满腔热情。

那已经不是程序的问题了，任何复杂的程序他们都不在乎，而华侨办动不动就上纲上线才是最可怕的。

仅仅是一个小小的接待员，就可以如此轻视华侨，其他部门就更不用说了。至于那个没见过面的主任，周正阳也没抱太大的期待。

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没有上面主任的指使，地下的人怎么可能是那种态度？

周正阳把黄阿莲送到宾馆门口，黄阿莲终于开了口，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没事的，就算华侨商店开不成，我也不会不开心，能认识你和李援朝就是我最大的收获，答应我以后我们要永远做好朋友，好不好啊？”

周正阳笑了，“你说什么呢，干嘛这么丧气，谁说华侨商店开不成了，放心好了，我保证你能如愿。”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吹过牛叉？”周正阳拍着胸脯说道。

黄阿莲又有了些信心，对周正阳说道：“那，要不要上去坐一下，我房间里有新买的红酒。”

“这才几点你就喝红酒，算了吧，改天再说。”周正阳说完扭头就走。

黄阿莲看着周正阳的背影，露出十分复杂的表情。

……

接下来的几天，就是漫无边际的等待，一个根本没有期限的审核，真不知道要进行多久。

周正阳想不通，明明就那么简单的几项简介，至于审核那么久吗？怎么着，还派专人去香江，把黄阿莲的祖宗十八代给挖出来看看？

几天之内周正阳别的什么都没做，除了上班就是跟周晓白约会。

距离周晓白去军校的日子越来越近了，眼看着又要分开，周晓白一刻不离的想要跟周正阳在一起。

好在罗芸不再过来充当电灯泡了，两人能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在这期间，周正阳每隔几天就要去一次华侨办，除了打听表格审核进度，还想见一下主任本人。

可惜的是，就算主任在华侨办，他也没机会见到，华侨办里面那些工作人员一个比一个刁钻，看见周正阳过去如临大敌的，想靠近主任办公室都没那么容易。

那些人倒是一碗水端平，平等的对待每一个过去办手续的华侨，无一例外。

“那他妈是办公楼还是集中营，怎么看谁都像坏分子？”

周正阳回到百货公司后，找到李援朝抱怨着：“你小子太滑头，把嘴硬的骨头留给我来肯，我说怎么这么痛快呢，你是不是之前去过被赶出来了？”

李援朝无奈道：“我还真没去过那里，就是有所耳闻而已，你也别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有他奶奶个腿儿的路！”周正阳把邪火发在了李援朝身上，“你还是没看见那些家伙，一个个都丫的苦大仇深的，就像我欠了他们多少钱一样。”

“据我所知现在的政策已经变了风向，那些家伙怎么还是以前那套作风呢？”

其实周正阳自己早就知道答案，只是对李援朝吐槽一下而已。

指导政策是有了，但下面执行起来可没那么快，华侨办那些人估计以前习惯了呼来喝去，一下子让他们转变过来谈何容易。

“这你就不懂，那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你还别不服，真拿他们没办法。”李援朝慨叹一声，“哎，谁让人家卡着咱们脖子，不服也得服哦。”

周正阳不过是跟李援朝发一下牢骚，事情该办还是要办的，这次不能依靠任何背景，只能自己亲自上才行。

李援朝有那么深厚的背景，都不敢轻易去华侨办那里，可见难度有多大。一个随便就能上纲上线的地方，你还真不能轻易得罪。

真把帽子给你扣严实了，到时候想要再下去可就难了。

想到这里，周正阳说道：“我还就不信了，咱们行得正站得直，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打明天开始，我还就长在华侨办了，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李援朝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周正阳，眼神里面夹杂着佩服，起身说道：“那就祝你好运了，这次我是真帮不了你了。”

……

周正阳说话算话吗，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就守在华侨办门口，站在那里等着工作人员上班。

从早上七点半开始，华侨办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的走进大门，周正阳见一个问一个。

“请问您是华侨办主任吗？”

“哦，不是啊，那您随意。”

“请问您是吗？”

“也不是啊，打扰了。”

……

就这样，一直问到八点铃声响起，也没有问到哪个人才是华侨办主任。

周正阳有些灰心，看来今天又要白跑一趟。

“今天就算天塌下来，我也要找到主任！”周正阳对着天空大喊一句，给自己鼓劲儿。

就在这时，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推着自行车来到周正阳身后，很是不满的对着门卫室喊道：“你们干嘛吃的，这怎么有个神经病？赶紧轰走！”

周正阳铆足了劲儿，差点脸都不要了，就为了等华侨办主任来，却被当成了神经病，一股子无名火腾的一下就起来了。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往往很轻，却足以令一头壮硕的骆驼倒下，那是因为前面积压的太多太多，已经到了崩溃边缘。

周正阳目前就是那只骆驼，而中年男子的那句“神经病”就是那根稻草，彻底击溃了周正阳最后的忍耐。

周正阳指着男子怒道：“你丫会说人话吗，我看你才是神经病，你们全家都是神经病！”

这下他可捅了马蜂窝了，原来眼前这位正是华侨办主任吴德，自从做了华侨办主任以来，还从来没人敢对他这么说话。

吴德立刻把自行车放到一旁，叉着腰气势汹汹的走到周正阳面前，指着周正阳的鼻子吼道：“你是哪个单位的，叫什么名字，我要调查你！”  

“调查你大爷，老子是光荣的无产者，你丫有什么资格调查我，我是哪个单位的关你屁事？”周正阳毫不客气的回敬了一句。

吴德气得一个劲儿的喘着粗气，嘴唇都控制不住的哆嗦起来，从来都是别人对他俯首帖耳，今天却碰上了硬茬，还是在自己的地头上，这他怎么忍得了。

看来，这小子是不知道自己是谁，表明一下身份，看他还敢不敢如此嚣张。

“我是华侨办主任吴德，你说我有没有资格调查你？”吴德骄傲的说道。

放在以往，只要他华侨办主任的身份摆出来，对方立刻就服软，来这个地方办事的，哪个不得看他吴德的脸色？

周正阳也是一愣，心说好家伙，合着前面全都白忙活了，好不容易见到了主任，还是以这种方式。

既然已经撕破脸，想收回来不大可能，周正阳也咽不下这口恶气，于是满不在乎的说道：“华侨办主任怎么啦，老子不是华侨，也没有海外关系，背景比你爹的脸都干净，你能把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