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5章 军械与屯田

军械不是一日就能研究出来的，尤其是大金的军械所一支都是朝廷管辖，是大金的私产。

往日林耀祖插不进去手，就算是想要改革军械所，也做不到。现在有了机会，但林耀祖有更重要的事情。

相对于军械研发，他更倾向于用更原始的方式将其打垮。

骑兵加上步兵的战术理念下，大金跟突厥人没有战术代差，武器甲胄这一块，大金占据优势。

而在人力这一块，大金有绝对的优势。

不过再好的军队，战斗力再强，军械这一块，林耀祖还是分外关心。大金冶炼可以打造战刀甲胄，战刀其实在大金寻常人持有也不奇怪。

大金真正禁止百姓持有的是甲胄，以及弩箭。这两个东西都是老百姓平常用不到的东西，所以被禁止。

不过甲胄如何打造，林耀祖经验十足，他用的法子还是铸模，一次就可以获得几百斤的甲片，这些甲片稍微改造一下，就可以用来打造战甲。

虽然这种的质量，以及舒适程度还需要用时间调整，但在当下便宜就是最大的优势。

但火铳以及火炮，林耀祖却是短时间内无法提升大金的火铳火炮的质量。究其根本还是在于本地冶炼还未正式开始，磁州工匠土法炼钢，他们根本无法生产出合适的炮钢，手工搓膛线固然有用，但费事费力。

当然，最根本的原因还是火炮机动性不足，在草原上用武之地不多。与其现在投入大量人力物力不如先研发，日后在大规模装备。

“秦虹，传令下去，提高工匠待遇，具体的内容，本官会跟工部尚书商讨。”

大金工匠一部分为大金做事，另外一部分则是为大金的士绅商贾做事，但无论是哪一个，日子都过得很苦。

磁州工匠大多数是自由人，但在京师的工匠，他们的身份都隶属于工部，吃喝拉撒都是工部管着。

现在想要提高工匠的待遇，让工匠按照自己的意思做事，只能借助工部的手。

当然，在朝廷管束不了地方的时候，地方将领也会自己招募工匠，打造军械。但在眼下，林耀祖更像走程序。

既然走程序的结果跟不走程序的结果一样，但自然是要走程序，给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套上合法合规的外套。

“卑职遵命。”

.......

离开军营之后，林耀祖方才到家，便听到有人禀告：“大人，宰相府送来拜帖，宰相大人明日一早有大事跟您商量。”

林耀祖算了算时间，这些日子都没有朝会，大金朝臣的日子过得还不错。现在宰相李若甫要见自己，他到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大人您总算是回来了，磁州一地自古便民风彪悍，还好大人没事。”

厅堂当中，钱霜快步而来，她久在金陵，而金陵距离京师其实并不远。她在将禁令的大小事务处理完了之后，便直接北上。

反正现在许多事情她都是书信一封处理，而非是自己亲自出马。只有在极个别的时候，她才会亲自出面。

“磁州的确民风彪悍，刁民遍地。不过这一次本官是去给他们送钱，他们纵然有些许不满，却也不敢胡言乱语。”

林耀祖响起范虎思便不禁摇头，这样的人做什么都不跟别人商量，却想要最多的好处。这种人算聪明还是算蠢，他都说不清楚。

有些时候太过精明，反而会付出许多代价。

“就怕一百万的份额太少，这些人不愿意。”秦霜小心翼翼的提醒，毕竟大金是人情社会，有人求到了她这里。

“磁州一共四百万，这些人固然只有一百万的份额，但他们可以去其他地方收购，去金陵或是京师来做买卖。”

“至于这些人是否会恼羞成怒，私底下做些不该做的事情，磁州既然民风彪悍，只怕是不需要咱们插手，就有人料理他们。”

林耀祖轻轻摇头，地方上的权力斗争稳固，大多数时候十几年也不会有任何变化。但随着平衡被打破，内讧会在短时间内发生，随后是长久的平静。

当弱小的家族被消灭掉之后，剩下的都是大家族，互相再度谁也吃不下谁。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并非是好事。地方上小家族没了，大家族对地方掌控力度加强，大金对地方上的控制力度会减弱。

但这些问题在林耀祖看来完全不是问题。

眼下大金对方上的掌控力度很低，就算崛起几个在府这一级别算是大家族的家族，对大金而言，其实也不算什么。

大金有一两百个府，日后还会不断对外扩张。

“妾身明白了。”

钱霜心中暗自将林耀祖的话记了下来，磁州注定会进行洗牌，但并非是什么人都会在洗牌当中被清理掉，兴许还有一些人可以在其中获利颇丰。

自己虽然不会支持所有不给林耀祖面子的家族，但一两个人想要悔改，倒是没问题的。

反正到头来这些剩下的家族都会成为林耀祖的爪牙。

可能是在过去数个月时间内两个人都没怎么见面，在京师的短暂碰面时，钱霜十分主动地开始汇报情况。

“大人，此番户部尚书秦大人从钱庄兑换了三百万两白银，其中一百万两用在了各地反补发的俸禄上面。不过军队这一块，只有新编的军队有。”

林耀祖倒是不奇怪：“上个月我就下令让各地军队继续屯田，那些边塞军队战斗力如何不好说，但种地勉强养活自己应该是没问题的。等到下个月，兵部会派人巡守各地，确定我大金军屯的土地数目。”

大金开国时期是有军队屯田的惯例，但随着时间推移，这些土地的主人不断变换，先后从军户手中变成了军官的家产，其中一部分还成为了当地士绅的产业。

想要和平拿回这些土地是白日做梦，但就近有一定的土地供应边塞粮食，总归是一件好事。

何况大金边塞地区的百姓也是在为大金戍边，看守边界，过的是苦日子。

“对了，我上次让你查的山西陕西是否有大量物资外流一事，你查的怎么样了？”

忽的，林耀祖捏了捏钱霜，看着钱霜小脸绯红。

“大人有所不知，山西陕西走私是传统了。不过具体数目，那些人参与，还在查。边塞之地，往往都是官官相护，参与其中的人很多。妾身不建议现在就继续查，等到军队政变完毕之后，地方士绅，军官们没了影响军队的能力之后，再一网打尽也不迟。”

“不，那就太迟了。”

林耀祖摇头，他要的不可是清查土地，打击走私，而是借此机会逼边塞军队叛乱，最好能够引来突厥人南下。

在自己地盘打仗，可比在草原打更容易打出歼灭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