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9章 钱没那么好拿

    林如海在京师有宅子，虽然不大，但却也是少量官员才能买得起的房子。大金京师虽然不够繁华，但作为政治中心，仍就是大金房价最高的地方，没有之一。

    哪怕是金陵城中的房价也比不上京师的房价。

    就这，京师的一间间四合院常年人满为患。

    “待遇，惜春，此处便是你们的家了，这几日若是想要出门，需在下人陪伴才行，这京师跟江南大不一样。”

    林如海小心提醒，即便是他此刻也是颇为小心，生怕得罪人。

    大金京师最不缺的就是进士，以及勋贵。自己看似有两个不同身份，但两个身份那一个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身份。

    “女儿（侄女）明白。”

    黛玉跟惜春在仆从带领下休息去了，林如海却是愈发紧张。来到了京师他才发现大金变化比自己想象更大。

    在黛玉他们看来，通州码头不如江南的大码头，但通州码头在他看来却是比几年之前更加繁华，来往行人多了许多。

    这意味着大金的商贸愈发繁荣。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兵部尚书林耀祖，让自己身陷囹圄，却没有杀掉自己的人。

    “咳咳......”

    他忽的一口气上不来，连连咳嗽，心中愈发担忧。塔本就身体不太好，在牢狱当中煎熬一段时间之后虽然没死，但身体也大不如前。若非有长久的调养，他都不敢来京师。

    京师的冬天可不好过，每年都有冻死，饿死的人。不过眼下，有林大人在，大金应该没多少人会饿死，冻死吧？

    “来人，准备拜帖，本官要明日拜访林大人！”

    按理来说，林如海不是兵部的人，是没有机会公开跟林耀祖见一面的。毕竟跨部门了。

    但大金私底下官员的交往一直都有，递出去拜帖，一般就有回应。

    他现在迫切想要将女儿侄女安置下来，自己就算不当官，也要为林家留下一点印记。

    就眼下的一些宅子，店铺，股票，自己女儿的嫁妆还是太少了。更别说若是自己还能熬过去，还能娶妻生子的话，需要花的钱就更多了。

    身为大金巡盐御史，就算自己不贪，也有大把捞钱的机会。更别说自己过去贪了许多，现在财富更是惊人。

    但没用，大金现在最有钱的人是大金兵部尚书林耀祖，他手中的钱相当大金数年税赋。

    面对林耀祖，他是一点底气都没有，只有畏惧。

    随后，他开始问询京师这段时间发生的大小事情。京师的流言蜚语江南很难听到，邸报上面的内容也未必是准确的。

    大金笔杆子们深谙什么叫春秋笔法，一句话就能歪曲某些内容。

    只有自己亲自了解，问询，才能弄清楚大金现在的局面如何。

    就在林如海忙碌的时候，林黛玉跟惜春这一对表姐妹凑在一起，却是有说不完的话。有大人在的时候，她们还有些收敛，现在没了大人，她们自然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这两个才六七岁的小姑娘天资聪慧，她们虽然看不懂眼下的政治格局，但京师的每一件新鲜事儿，她们都格外感兴趣。

    至于出门，她们还没这个胆子。

    此刻的林妹妹还不是在贾家收受白眼，被吃绝户的林黛玉，她仍旧天真烂漫，心思活泛。

    不过一番折腾下来，她跟惜春一样，都倦了，沉沉睡去。

    ......

    兵部尚书府中，林耀祖看着愁眉苦脸，快哭了的户部尚书秦坤，一阵无语。

    但秦坤更是无奈，只能眼巴巴的看向林耀祖。

    “林大人，此番户部钱粮匮乏，您可不能见死不救了。早知道户部是烂摊子的话，我干脆回家养老好了。”

    他苦涩，户部是好位置，在大金地位很高。但架不住眼下户部没钱，而且是一直都没钱。哪怕是夏粮入库，也没什么余钱。

    大金花钱的地方太多，那怕军队改革了，军队也是销金窟。

    白花花的银子花起来有多爽快，看账本的时候就有多心疼。往日他还没担任户部尚书，跟现在截然不同。

    现在不一样了，大金户部在自己手中，自己没钱，那岂不是成了笑话？

    “户部的问题一直都存在，从先帝时期便是寅吃卯粮，长此以往，财政自然会出问题。眼下大金的许多问题都源自于昔日先帝滥用权柄。”

    林耀祖不迟疑的批判，在私底下不怕有人告密。当然，活人是没办法向一个死人告密的。大金官员们对死去的皇帝李成宏的不满恨意，都是超过林耀祖的。

    林耀祖没有废话，直指问题中心：“眼下我大金税赋主要问题是短时间内无法抵达中枢，而在地方。但秦大人身为户部尚书，可以从个布政司衙门当中提前截取税赋，将今年的税赋储存在各地府库当中，由地方官按照市场价出售，或是储备。”

    “这些钱未必是大数目，但却可以提前进入京师，也可以省去转运！最重要的便是我大金负责商业运转，必然会出现权力交易，会有许多贪墨。但若是将此事交给商人去办。我大金需要多少粮食，都是从南方调集，按照南方的市场价下降一些，在上浮一些作为总价，交给商人运输到京师，或是各地驻军所在。”

    “如此一来，省去从京师从新调拨。”

    “若是户部急着用钱，可以将提前将去年夏粮税赋列表，从钱庄当中借贷。”

    林耀祖轻描淡写便将问题解决，钱他没有，但他能借钱给别人。作为钱庄的大老板，林耀祖在这上面有很大的自主权。

    别说朝廷需求不大，就算是朝廷需要几千万两白银，他都能筹措。但没必要，大金不是缺钱，而是缺乏合理的计划。

    现在给大金再多的钱，他们也会在第一时间花光。

    “此言当真？”秦坤本能的狐疑，但下一息却是意识到了自己口不择言，毕竟自己面前的人是大金武财神。

    他赶紧补救道：“林大人见谅，这几日户部大小事务让老朽脑袋有些糊涂了，都一时间忘了林大人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这点银子，对林大人来说不算什么。”

    林耀祖只是一笑：“这些钱对我来说的确不算什么，但大金贪得无厌，你给他再多，他也能花掉。眼下若非是秦大人亲自前来，不然税赋还得等！”

    听到这话，秦坤更是心中欢喜，他才不管林耀祖对大金的态度如何，他只知道林耀祖支持自己，自己才能坐稳户部尚书的位置。

    “老朽代我大金万千百姓，谢过林大人了。”当下，他正色起身，深深一躬，将姿态做足了。

    “别急，钱没那么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