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3章 文官子弟

这一次军队进入京师也好，前往山西，陕西，实际上都是一种无力炫耀。大金在连战连捷之后，但许多地方的百姓对大金军队的认知还处在数年之前大金连战连败的时候。

他们只知道无数军队向北，没有一支回来。

而在大同等地的百姓印象更深，他们是在大金长城防线的最北方，往北便是茫茫草原。每次突厥人南下，大同都是突厥人进攻的重点。

不过相对于停留在京师的军队，此番只有极少数的军队会作为种子前往山西陕西，整编各地军队，将原本的军户制度彻底改变。

倒不是军户制度不好，而是时代变了。当军户从军队变成军官的佃户那一刻开始，军户对大金就是累赘，而非是大金镇守四野的暴力机构。

这样的武力炫耀，林耀祖并非是只针对百姓，让他们安心，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亮肌肉，让大金文官知道自己的底气何在。

不管是文官还是勋贵，他们都是人精儿。固然有些人习惯了朝堂上文官的斗争方式，习惯了人身攻击，恶意中伤，以及赢家上不封顶的权利。

但他们也明白王朝末年真正决定王朝走向的人是手握军队的人，文官面对手握军队的大人物屁也不是。

人家要用，人家就能用，人家不想用，那文官就只能滚回家教导学生，等待下一个出仕的机会。

林耀祖一致都想告诉大金的文官们，时代变了，若是谁还在固守旧时的一切，注定会被时代抛弃，成为大金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文官如此，勋贵也是如此。

他们许多人都派出自己的亲信，在城门口等待，想要看到这些所谓的大金精锐是什么样子。

大金消息传递很慢，他们只知道大金辽东连战连胜，跟突厥人作战已经少有败绩。

但辽东具体情况，只有极少数人心中有数，大金海量的文官他们一辈子都没去过辽东，对辽东的认知也只能说几乎没有。

现在有机会亲眼目睹一支强大军队，他们自然是想要靠拢，看看大金所为的晶锐是什么样子。

城门处，一个油头粉面的少年等的不耐烦了，他是吏部尚书张廷恩的小儿子，现在才十八岁，在大金也是少年。

只可惜，张廷恩的小儿子张凤虚读书不行，张凤虚此人虽然相貌堂堂，但跟所有小儿子一样，都不太擅长读书。

反倒是他的兄长们都有考取举人，准备考进士的精英了。

在榜样的力量下，张凤虚选择了摆烂。他呆在京师，跟随在自己父亲身边，今日听到有大军入城，卫戍京师，他本不想来的。

但架不住自己父亲勒令自己必须来看看大金军容军纪。

如他一样的人有许多，大金勋贵，或是文官子弟当中有一部分人都来了。这些都是文不成的类型，属于是这辈子也当不上官。

至于买官，大金文官都知道买官没用，一辈子都爬不上来。林耀祖是另类当中的另类，属于是三五十年才有的异类。

而且现在大金不缺钱，开始精兵简政，收缩了买官卖官的口子。大金的官员身份开始变得值钱，进士，乃至于举人身份都变成了香饽饽。

大金的人精儿们自然而然找到了新的寄生方式，他们不是不喜欢粗鄙武夫，而是大金出将入相的人太少，他们这些文官想要垄断军权已经很久了，却没有几个人能做。

究其根本还是在于武将上限太低，以及军队当中的文官子弟都是世袭的百户。说白了军队在文官看来就是自己某些不成器儿孙的长期饭票。

现在军队改革，他们固然利益受损，但也有人从中看到了机会。

任何机构改革，都会带来新的权利划分。如今大金军队不再是军户制度，上升渠道变得透明，加上连战连胜带来的赫赫威名，大金上下都意识到大金军队跟以往不一样了。

如今他们便是想要哄骗家里面的孩子出来看看，若是这支军队真的很能打，那就把自己儿孙丢进去好好训练五年。五年之后成不成才另说，至少自己耳根子能够清净几年。

儿孙偷鸡摸狗，欺男霸女的可能性也能少一些。

“来了来了！黑压压的骑兵来了！”

城外，随着有人惊呼，海量的骑兵一点点涌出地平线，缓缓而来。骑兵身后事大量步兵，这些步兵紧紧跟在骑兵身后，整齐的步伐让城内城外只有一个声音。

震天的脚步声如同潮水一样来袭之后，张凤虚才猛地发现远处的骑兵黑压压的聪天边压了过来，几面旗帜迎风烈烈作响，声音骇人。

“少爷，您别怕，这都是自己人。”身边仆从抖若筛糠，在看到城外那些骑兵之后，已经怂了。

若非是知道城外的是自己人，他们现在已经吓尿了。

如此阵仗，他们这些城里人何时见过！

他们已经习惯兵痞们在城门口懒散的站着，对进出百姓视若无睹，只有遇到一些商队的时候，会站的笔直，笑呵呵的上下其手，收受贿赂。

大金京师这样的地方自然有城门税，而城门税多少，全靠这些人能从商贾手中捞多少钱。

单单是每一处城门，每一日商贾入城的孝敬那就不是一个小数目，对小卒而言，他们分的不多，但也是一笔稳定买卖。

但从上个月开始，当林大人回到京师之后，京师大小城门的守卫就换人了，就连收税的人也换了。

现在见到如此雄壮的军队，他们多少有些不安。

“我知道是自己人，你抖什么抖？”

张凤虚讪讪说道，其实他分不清楚是自己现在畏惧，还是自己的仆从怕了。

他心中直犯嘀咕，却又不敢不来，只能在一群纨绔子弟中间看着他们瑟瑟发抖，不禁挺起胸膛，大声道：“行了，都别抖了，这是林尚书麾下的我大金虎贲，都是精锐当中的精锐，你们怕什么？”

听到张凤虚的话，左右一种人都是嘴角一抽。刚才谁抖的最厉害，老子也不是看不见。不过他们看见了也不敢说，人家是张凤虚，人家老爹是吏部尚书，是大金权力最大的几个人。

他们可不敢跟张凤虚闹矛盾，反而一直都在打好关系，看看对方能不能提携一下自己老爹。

他们也想做大金的顶级二代。

“张三哥，这些真的是我大金骑兵？往日京营训练的时候，小弟也不是没去过，怎么不曾见到这些军队？”

“这倒也简单，我大金骑兵固然不少，但都是紧着北方边防，现在北方突厥人节节败退，我大金不缺战马，加上京营都是废物，还不如我家看门的。让他们保护京师，是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

“三哥说的对，当下我大金的确需要一支强军守卫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