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2章 该动手了

大金跟突厥人的较量，最后才知道的人是大金皇帝，以及太子。他们身在京师，虽然距离北疆很近，但现实却是，他们跟草原隔绝。

崇山峻岭环绕下的京师跟草原紧密相连，却又没有任何交流。一座座雄关关门紧闭，一个月也不会开门。

大金军士更不会冒险去从草原收集消息，而是在关卡当中混吃等死。

说到底，大金上下无数人都是为了自己而活，没几个人在乎大金的死活。

在大金转入战略防守，龟缩之后，只有辽东跟西南地区的大金军队士气如虹，仍旧主动出击。至于湖广江南的军队，倒不是他们不想主动出击，而是境内连山贼水匪都被杀光了。

林耀祖自从成为兵部左侍郎之后，虽然没有更多总督头衔，在整个南方调动军队绞杀土匪，却是一句话的事情。

加上江南士卒勇猛好战，都将土匪当做是功勋，大金的土匪根本不够杀。

短短时间，大金江南之地百姓的生活指数不断上升，人人都知道林总督不同于大金寻常官员，是真的爱民如子，重视商贾，人家就爱针对土豪劣绅，勋贵当中的败类。

跟林耀祖对外相反的北方，现在收到消息，送到宰相面前的时候，宰相李若甫只是“嗯”了一声，并未多言。

他悠悠的看向门口，林耀祖的动作他很清楚，他也赞成不断拉扯，消耗突厥人。现在突厥人调兵遣将，具体数目没人知道，但必定会在长城沿线，以及辽东高原增加军队。

现在就看谁先熬不住，露出破绽了！

跟突厥人不一样，李若甫更了解大金的潜力，只要关卡不失，大金就算折损百万大军，也能再度募兵，对抗草原。

就算是输了一次，也还有第二次，第三次。大金没那么容易被外敌打垮，彻底亡国。

“笔墨纸砚。”

半晌，宰相李若甫开口了，他缓缓走向书桌，走了一半，忽的一个抢粮。

“老爷！”

在他身边的奴仆连忙搀扶，险些让李若甫摔倒在书桌面前。左右人更是不敢看，生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被灭口。

“慌什么慌！老夫死不了。”

李若甫中气不足，说话的声音也不大，但就是这样一句话，却让在场的人纷纷垂首，略微松了口气。

李若甫知道自己的身体，知道有些东西瞒不住，但还是道：“若是让旁人知道老夫今日险些跌倒，你等全都处死！”

他没有露出担忧之色，而是深深警惕。他很清楚眼下的局面是怎么造成的——自己老了。

自己可以老，但自己老迈的消息不能让别人知道。一旦有心人知道，那就会出大事。

他清楚自己能够稳坐朝廷宰相位置靠的就是能力以及还活着，一旦让人知道自己老了，那自己的位置就坐不稳了！

“小人明白。”左右的人纷纷点头，他们不傻，都明白宰相一切安好才是自己的福分，一旦宰相年纪大了，致仕之后，自己不仅会失去一切，还会直接滚蛋。

一个退休的老人是不需要太多仆从的，就算要带走一些人，这些人手中的权力大大减小，再也不是现在叱咤风云的奴仆了。

对他们来说，能做宰相的仆从，就是天大的幸事，这是荣耀。

李若甫并未看向身边仆从，而是来到书桌边上，沉着气开始书写。他动作一开始很慢，但很稳。

随着一个接一个苍劲有力的字露在纸张上面，李若甫的动作越来越快。

很快，一张宣纸被填满，他略微看了一遍，便吩咐左右将其晾干后装好送入辽东。作为宰相，朝堂斗的再狠，地方也不能乱，辽东这样的地方更是如此。

“老爷，信准备好了。”

“差人送往辽东，交给辽东总督颍川侯。”

李若甫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将信递交给仆从之后，心思变放在了朝廷上面。

“应该要开始了吧。”

他呢喃，目光始终难以聚焦。看清楚眼前人的模样。尝试了好一会儿之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已经老迈。但现在天下大乱，自己不能退后一步，退后就会死！

“老师，的确要开始了。”

一个年轻文官入内，深深一躬，看向宰相李若甫。

“不能扩大乱子，让禁宫内的事情，禁宫内结束。绝对不能影响辽东以及西南对突厥人的消耗，这关乎国运，三十年内，我大金是否可以鼎盛，横扫天下！”

他目光如炬，在这个时候比任何人都要坚定。朝堂上死掉几个米虫，政治就会改写。但大金跟突厥人的争锋，那不是几个人的生死能够决定的。

几千几万条人命，也未必能够是影响大局。

这就是现实。

人命在乱世当中不值钱，但损失太多，朝廷也顶不住。

精锐军队都是一点点训练，供养出来的。大金书十万军队待遇好，能打仗的也就林耀祖麾下的几支军队，其他都差了一点。

不是他瞧不起这些军队，而是事实如此。

“会议今天晚上就找开吧。”

“学生明白。”

年轻官员重重点头，这一次的政治变动涉及不广，除了太子之外，顶多死掉几个皇子。

禁军也好，京营也罢，实际上的管理者是大金文官，而非是大金的勋贵，皇子！

有宰相支持，他信心无比的足！

事实上，京师各方势力汇聚在一起，任何消息都会在第一时间内传到了朝臣手中。

京师没有秘密，或者说，人人都知道的东西就不是秘密了。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太子的行踪，太子一旦行踪不按照预计来的话，会失控。

而开会就是最好的机会，固定位置开会，太子就会在控制当中。

不过这个机会当中最麻烦的一点是如何让太子相信他是自己要开这个会，让宰相没有丝毫嫌疑。

哪怕是政变，主要参与者大多都会深深卷入其中后，减轻自己的参与感，免得被别人当做是一个坏人。

说白了就是，他们都是坏人，但又都要假装自己是好人。

最大的锅，必须让别人来背！

太子跟禁军，都是背锅的人。

现在大幕已经拉开，来自北方的奏报，足以让朝堂震动，太子也会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召集六部官员，开一个会。

说到底，大金现在的权利是太子代表的皇权跟文官各自一半，大家的关系好坏不重要，重要的是权力大家都要分享。

需要太子出现的时候，太子都会出现，以此捍卫自己的地位。

他这个太子的位置不稳固，随时都会被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