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0章 大军南下

秦婉儿懂政治，但她懂得不多，她只知道那魏国公身居高位，这个时候愿意牵线搭桥，为自己夫君介绍女人，还是一个土司之女，也是用了心的。

西南不是湖广，这里是夫君的管辖的区域，现在联姻也没什么忌讳。

她自然不留余地的想要让林耀祖获得更多人的支持——她唯一理解的政治就是要把自己的朋友变多，敌人变少。

土司在这个时候或许是负资产，但若是能用他们安抚地方，那又是一件好事。

“是好意。”

当下，她实话实说：“夫君想要的东西太多，没人帮忙的话许多事情是做好的。西南之地太大，下面的一个府县夫君想要一一兼顾，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要是多几个人帮忙，会好的对。”

四目相对，秦婉儿目光清澈，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私心，是一个极为传统的女人。她会帮着林耀祖打理家业，会帮忙解决一些小问题，甚至出谋划策。

她有嫉妒心，但更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足以作为正妻，甚至妾室都是夫君喜欢自己菜给自己的。

江陵秦氏只是小家族，自己更是一个寡女，身边没有亲友照顾，就算出嫁，也是为了家族，没有选择可言。

现在可以跟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她并无任何不满。

现在她只希望自己夫君的朋友多一点，这个时候帮助土司，那是雪中送炭，等到这段时间过去，那就是锦上添花了。

“此事再说吧，你先把那宋玥安排好。”

林耀祖叹了口气，他的想法跟秦婉儿相差无几，但他一个是没见过对方，另一个是还在考虑更深层次的问题。

纵然是要纳妾，那也要利益最大化，而不是按照现在这样被人硬塞一个女人过来。

毕竟魏国公以及定远侯都是自己拉拢的对象，水东宋氏这样的小家族，也可以作为朋友，被自己拉拢。

“你若是无聊的话，也可以再城里面逛逛，不过宋玥不能出门，现在局势不明，若是让人知道宋玥在播州府中，水东宋氏会被土司清算。”

“夫君方才还说不喜欢，不要，现在便为宋玥妹妹考虑了，妾身当真是羡慕的紧。夫君没见过不知道，宋玥妹妹没有刁蛮公主的刁蛮，倒是大家闺女，也有主见。此番便是她自己答应要嫁给夫君，只为了延续水东宋氏。”

秦婉儿见事情说定，不免又有些吃味。人大多这样，刚才觉得不在乎，现在又在乎了。

她的小心思虽然没变，也想获得林耀祖的关注。

“这几日也不曾冷落你，今日怎么叫娇憨起来了？”林耀祖明知故问，抓住秦婉儿的小手道：“前线捷报过几日就送过来了，到时候我南下，你帮着盯着后勤这一块，有些账目需要你过手。”

秦婉儿脸色微红，心脏不争气的快速跳动，实在是无力拒绝林耀祖。好在她的脑子还在，当下问道：“海大人呢？”

“他要南下，赵记以及秦虹的话，他们威望不够，容易被糊弄。”

秦婉儿也不觉得奇怪，大金士绅官员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别说林耀祖不在播州，就算林耀祖在，这些人也不会老老实实的干自己的分内事儿，而是在作死的边缘反复试探，想要利益最大化，犯个小罪。

“那妾身就盯着了。”

“睡觉吧。”

“夫君温柔一些。”

......

南下的军队在天亮之前便已经大规模出城，这个晚上播州是不夜城，一支支火把点亮了夜空，让天穹上的一轮明月相比都有些失色。

火把底下，魏国公难得着了明光铠，好似一个铁皮罐头一样，浑身上下，只有一张嘴暴露在空气当中。

他的头盔之上红缨随着清晨的冷风舞动，在清晨的雾气，火把下，他好似一尊战神。

在他身后的定远侯宋襄同样着甲，但却少了几分威严，宋襄不如魏国公生的高大威猛，只有六尺五，身形也不壮硕，而是干瘦，这样的身材在哪儿都不算是精锐。

但架不住定远侯是将领，而不是大头兵，他固然不够威望，但在军阵当中，却无法敢与之对视。

左右军士，尽皆恭顺，按照计划，以千人为单位，缓缓出城，朝着南方而去。

“报！”

就在这个时候，忽的又快马而来，喊道：“大金西南总督，西南巡抚，兵部左侍郎，文渊阁大学士来为众将士践行！”

“嘶！”

火把发出的“啪啪”声中，无数人动容。不管是军士还是军官，甚至定远侯宋襄这样的人都不禁大吃一惊，他们从未想过林总督回来。

哪怕是宋襄也是如此。

不过他稍微一想就知道，城中人人都知道今日大军南下，林总督知道自然回来的。人家虽然不在乎权利，把功劳让给了自己，但人家始终是大金总督，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这个时候就算不带兵打仗，践行总是要的。

还好是践行，不是上路。

魏国公以及定远侯，一众将领纷纷朝着营门走去的时候，林耀祖已经来了。

林耀祖并未着甲，他不想抢了这些人的风头，做事始终谨慎为主。

“末将拜见总督大人。”

将领们在火把照耀下纷纷行礼，身后军士也半跪在地上，向林耀祖躬身。

林耀祖照例将地位最高的人搀扶起来，便道：“今日本总督来此处视为诸位践行，那西南土司叛军自从去岁肆虐到现在，波及千万百姓，朝廷更是震怒，想尽一切办法平息土司叛乱！”

“今日魏国公徐鹏举，定远侯宋襄统帅大军，即将南征土司，值此时刻，本总督不敢耽误诸位时间，只是准备牛羊美酒，在贵阳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林耀祖说的轻松，但却是压力不小。大金上下不知道多少人都被这样一场战争所吸引，西南山脉众多，后勤压力大，导致他根本不敢频繁劳军。

不是不想，而是想也没办法凭空变出牛羊劳军。

和布什几个士卒，而是成千上万的军士，他们一顿饭吃的粮食肉食，哪怕是上万斤牛羊肉，也不过一人三五两，塞个牙缝。

林耀祖没有训话，现在不是时候。他只是站在城门口，跟魏国公他们看着军士出城。

即便如此，他也从无数军士眼眸当中看到了敬佩。那些南来北往的士卒大多知道眼前的人正是财神爷，西南总督，他们都是当兵的，知道这官职是什么分量，自然没人敢乱说话。

军士们站的笔直出城，奔赴战场的时候，定远侯宋襄说道：“总督大人，昨夜到现在，末将抓捕了一些探子，这些人是直接杀了，还是关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