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9章 魏国公的礼物

林耀祖走了，商人们却是不敢走，他们都意识到林总督是要玩真的，没人会怀疑林总督的手段。

他们都意识到自己现在面对的窘迫局面，自首他们自然不肯，但他们更不希望自己被人举报，被牵扯到一桩桩案子当中。

自从土司叛军席卷西南，西南上上下下，除了那些庶民，穷得连饭都吃不起的家伙之外，谁跟土司没有一点接触？

无论是买卖，还是走私，大宗的交易，涉及方方面面。

在朝廷势弱的时候，流入西南的各色货物买主是谁，大家都心理有数。

只是商贾们早就习惯了，他们走私成风，加上都相信官员擦于其中，朝廷也会安抚地方，这样的买卖虽然看似威胁，但实际只要小心一些，就不用担心出事。

但现在，林总督三言两语让在场的商人们，过去的朋友变成了现在的敌人，他们看向对方的目光都有些许别的意味。

那不是将其当做自己人的意味，而是几分狐疑，几分自鸣得意，以及戏谑。

同样是跟土司做买卖，有的人做的大，做得多，也有的人做的小，做得少。

有些东西是瞒不住的，大家都知道。

“诸位，都去自首吧。”

方才被林耀祖扶起来的白发老者苦着一张脸，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一脸苦涩，现在就后悔，非常后悔。他不知道自己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换取林总督的宽恕，但他知道要是自己什么都不做的话，一定会被林总督杀鸡儆猴。

这些商贾，绝对会把自己卖了。

“走走走，大家同去！”

有人欢喜，也有人愁，他们纷纷动了，朝着海正冲所在的院子走去。

唯有几个人不动如山，他们不准备卖掉这些商人，也没有跟土司走私，而是一直都倾向于跟大金做买卖。

当然，更多地原因是土司也不是谁都会合作的，他们也会挑选自己的盟友。

许多人在西南贸易当中占据一定份额，但在走私这一块被直接排挤。

现在见到昔日的盟友都因为种种原因被大金打击，他们恨不得鼓掌叫好，狠狠地打击一番这些家伙。

“咱们去求见林总督！”

他们留下，此刻就是准备在读拜见林总督。自己清白，或许可以获得一点点优势，可以多见到林总督一面。

哪怕自己什么都不做，但只要见到林总督，一切都会变好。

不多时，他们再度见到林总督。

看到留下的几个人，林耀祖平静的很，没有太多语言。他很清楚这些人能够留在这里，无愧于心，大概率是被排挤的对象。

但这不重要。

“诸位既然跟土司没什么牵连，那就组织商队，我大金军士会帮忙押运粮食抵达播州。”

“当下后勤太长，不危险的地方就交给你们负责，包括四川粮食转运到播州，你们负责。”

“现在播州粮食市场价是五文钱一斤，暂时按照各个数目结算，等到市场价有所波动，在重新计算，你觉得如何？”

“小人叩谢林总督恩情，能为林总督做事，小人什么都不求得。”

“行了，这些都是你们应得的，这一批买卖就交给你们了，随后有一部分新增加额份额在给他们。”

“小人叩谢。”

林耀祖的话让在场的几个商人欢喜得不得了。

他们心中暗道林总督不愧是武财神，居然不把钱当钱！

自己只需要转手，就可以狠狠地赚一笔。别看粮食贸易利润并不是很大，但稳定才是赚钱的根本。

利润再大的贸易，只有一两次的话，也无法让一个家族暴富。

但现在有了稳定的粮食贸易，就可以扩大商队，收购更多的粮食，构建更多的人脉网。

更别说粮食运输到播州，甚至贵州之后，自己还能运输一些货物回到四川销售。

一进一出，自己的商队成本被贸易覆盖，赚的钱只会越来越多。

云贵地区可有一些非常稀有的货物，在中原价格不低的好东西。

这些东西往日自己插手不进去，现在自己有林总督作为后盾，发大财了！

......

日落之后，播州城缓缓沉入黑暗当中。但这一座挤满了军队的地方却没有随着黑暗而沉睡。

一盏盏灯笼点亮了播州城的街道，哪怕是夜晚，此处仍旧灯火通明，不知凡几的商贾仍旧在排队陈述自己的罪过，赌咒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在违背林总督的命令，去做不该做的事情。

海正冲厌烦了这样的套话，也知道这些人说的话都是假话。商贾有几个愿意放弃走私？他们的信誉只针对于跟自己同等地位的人，低于他们的人，他们才不会讲信誉。

大金无论是官员还是地主，商贾，他们的发家或许干净，但他们做大的方式绝对不干净。

因为这些行业当中的大善人都被吃干抹净，被活活吞掉了。

他整理者手中卷宗，边上有官员在一个个小房间当中记录。直到现在，他都有些无语，三个时辰的坦白时间居然对这些人来说还不够。

固然有些人说的是车轱辘话，跟别人说的大同小异，但这些内容很好的对照，足以证明有些人是否再说谎。

海正冲是林耀祖的支持者，他不介意用最严厉的刑罚对付这些在西南出卖大金的人。

但他还是没有连夜禀告，而是慢慢整理。

这些小事不用这时间点去打扰林总督，自己只需要整合内容，明日一早送过去便是。

对某些人的惩罚，或是是否量刑，这些必须林总督决定。

他一直都只是一个做事的人，不会越过林耀祖去做任何事情。

海正冲不知道的事，此刻的林耀祖还未入眠，而是头疼不已。

若是知道海正冲不准备打扰自己，他已经让海正冲来打扰自己了。

有些麻烦，他真不好处理。毕竟这是魏国公以及定远侯的好意，也涉及到了西南土司的处理方式。

是拉拢，还是打压，是否要释放一点点善意。

这里面的度别人都无法掌握，只有自己可以掌控。

“夫君，依我看您还是接受魏国公的好意为妙，不然这一次西南只怕还是会横生波折。”

“再说了，宋玥妹妹生的也是闭月羞花，这月色照拂下，便是妾身都心动了。”

“湖广是湖广，西南是西南，总不能夫君又把问题丢给太子解决吧？”

林耀祖哑然失笑，实在是不知道秦婉儿是站在哪一边的。他是不信无数人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改变态度，更何况这一念之差，会决定很多人的死活。

“婉儿，你真的觉得这是好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