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 出大事了

随后几日，船队并未在鸭绿江扣停留。

一个是鸭绿江沿岸的大小部落现在还处于混乱状态，有女真人败军，也有突厥人，还有本地人。

唯独没有大金。

这里已经是大金统治边缘，大金没有足够多的军队行政力量影响镇江堡一带。

此处原本的堡垒镇江堡早就失陷，已经被战火摧毁，成为历史的一部分。

这段日子，钱霜等江南商贾也在度不断跟这些地方的部落交易。

别看这里的都是小部落，但架不住这些沿海的部落本就是中间商，他们或许自己没有多少货物，但他们的需求却不小。

突厥人，女真人，大金都留着这些部落，就是因为大家都需要一个缓冲区。

于是，从盖州卫到镇江堡中间的数百里地无人管辖，只有零星的几个部落存在。

在向导的带领下，这些部落的位置钱霜一清二楚。

只不过这一次，钱霜的目的不是跟这些人交易，而是准备去跟高丽人谈判。

这是钱霜突发奇想，在某个晚上，在林耀祖怀里面的时候，听到三角贸易的时候，突然想起来的一件事情。

高丽会不会不太缺粮食？

她虽然不是高丽人，但他深知地主的做派。

地主不缺粮食，但寻常百姓绝对吃不饱肚子。这一进一出，多出来的粮食会被地主消耗或是浪费掉。

来自于大金江南的货物是否能够在高丽换区粮食货物，随后在前往辽东交易，返航江南。

这样一来，大多数货船不需要从大江南运输粮食，而是在高丽采购。

来自于江南的货物多了一个地区销售，也多了粮食储备，这是一举多得。

甚至单单是部分货物的利润就足以换来一船粮食。

林耀祖对此时颇为关心，也发现好像按照自己的计划，多一个高丽更加保险。

除了权贵之外，没人会觉得粮食太多。

权贵都以为粮食是土地当中长出来的，根本不在乎土地上的人，认为佃户就是从地里面长出来的，永远也消耗不完。

无论是林耀祖还是钱霜都笃定一年之内，高丽人根本不会缺粮食，有足够多的粮食供应给自己。

就算高丽人吃不饱饭，也跟自己没关系。

高丽的朝廷可不会赈灾，也不会在乎老百姓的死活。

几个人的生死，人家根本不放在心上。

既然不缺粮食，高丽人自然可以跟自己做买卖，用粮食换取各种大金的手工业产品，让自己的生活质量增加，让牛马努力工作积攒下来的钱粮有地方花去、

打定主意之后，林耀祖一边将船队一分为二，分出一部分人马进入鸭绿江，沿着鸭绿江的源头，进入女真人的腹地，自己则是前往高丽。

消灭女真人这事儿不难，随便一个人去都能。但跟高丽人打交道，没有官身那是白日做梦。

哪怕是这一次的目的是商谈贸易，两江巡抚的头衔一放出去，高丽人就知道这个身份得含金量，绝对不会违背自己的命令，跟自己对着干。

人在外面，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自己可以使无名小卒，也可以是赫赫有名的两江巡抚。

在打定主意之后，舰队向南而行。

......

这一日，阳光明媚，平壤的码头边上，不知凡几的高丽人正在忙碌，这些面带麻木的高丽人都是趁着农闲来码头上找工作的佃户，都是家里面人口多，佃租不到更多土地，只能想办法活下去小民。

相对自己贫瘠的家乡而言，高丽的西京平壤在他们心中繁华之际，此处不仅仅是西京，还是高丽的重要港口，旧都。

在数十年前，大金建立的时候，高丽的国都还是平壤，但因为种种原因，国都南迁到了汉江边上，新建的城池叫汉城。

高丽人不明白为什么高丽的首都会叫汉城，他们也不回去问。

这些东西就像是自古便有的一样，就像高丽狭小，不过大金一省之地，却要分出四京，处处都要比照大金，强于大金。

当海平面上一支浩浩荡荡，足足有十余艘船只的船队抵达平壤港口的时候，码头附近许多百姓都是吃了一惊。

高丽人小家子气惯了，即便是西京平壤这样的地方，有时候一整日也就十余艘大小船只靠岸，这里面虽然不包括渔船，但仍旧贸易规模极小。

除了高丽国土狭小，物产不丰富之外，更多的是大金从建国开始，便有意的空中贸易，不准民间跟倭国，高丽，以及北方的突厥人，辽东的女真人等等交易。

哪怕是一些部落的贸易也被控制。

由此一来，突厥人辽东的女真人发展缓慢，甚至在许多方面还不断倒退。

他们的生产力不足，难以维持自己的统治。

“大人，不好了，有一支船队来了！”

码头上顿时乱作一团，没人知道这一支船队属于谁，但高丽守卫已经在慌乱当中寻找自己的大人去了。

负责码头的官员肥头大耳，他姓朴，跟高丽宰相是一个家族的人，不然也捞不到码头这一肥缺。

平日当中他的工作就是混吃等死，收受贿赂，将一些不方便告诉外人的东西运输出西京码头，送到北边鸭绿江去。

日子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他已经习惯下午小睡一会儿。

被唤醒的时候，他仍旧迷茫，不太明白什么叫有一只船队。

西京平壤的贸易不算多，怎么可能有船队啊！

每隔几年或许有大金的船队到来，但那都是提前告知的，早就有人之做好了准备。

私底下，大金跟高丽几乎没有交流，就连朝贡也要去宁波府。

“看清楚了吗？是哪家的船队。”

“不知道，码头上的人都跑了，大人您快走吧！万一是突厥人或是女真人，那就完了！”

“女真人？”

听到这个字眼，朴姓官员脸色一白，想到了大金军队在辽东连战连败，女真人若是缴获了战舰，说不定真敢袭击平壤。

“敲响警钟再走！”

想到这里，他不敢逗留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先走为上。

万一待会儿走不掉了怎么办？

“咚咚咚！”

沉重的警钟声被敲响，不知凡几的高丽人错愕的看向码头，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恐慌仍旧在蔓延。

在短短时间，恐惧让高丽人四散。

这一处警钟可能十几年也不见有人敲响，但每一次敲响，必然有大事发生！

位于西京的大小府衙当中，一群高丽官员更是脸色巨变，他们不自觉地看向码头所在的方向，意识到不妙——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