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前往白山黑水

几个人被训斥之后，钱霜并未让他们全部去拜见林耀祖，而是从中挑选了几个往日便十分听话的人前往。

除此之外，她还可以增加了护卫，确保林耀祖的安全。毕竟林耀祖此番击败突厥人女真人，斩首一两万人，这些人死了之后，难免会有他们的亲朋好友记恨林耀祖。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战场刀枪无眼，可不会因为身份高低贵贱，就放过某些人。

战场上大家都是平等的！

好在，这些人并无歪心思，他们是草原民族，都很清楚强者通吃。纵然有人不喜欢大金，但也佩服林耀祖的手段。

他们一想到自己马上就可以见到将自己击败，让突厥人逃窜的人，就有些手足无措。

他们虽然恨，但更多地是恨突厥人。

突厥人逼着他们上战场，大金可没有逼着自己上战场，让自己去厮杀。

有这样一层关系在，林耀祖所做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契丹人奚人不恨，女真人则是万分畏惧的被排除在了拜见林耀祖的行列当中。

平常看不出来，DNA这时候谁是自己人，谁是外人，一下子就分出来了。

“小人拜见大人！”

很快，一行人纷纷跪在地上，行了大礼。

他们不知道林耀祖不喜欢跪拜，这是他们所知，唯一能够证明自己忠诚的方式。

而林耀祖一边让他们起身，一边审视着这些五大三粗的汉子。这个时代的草原民族大多是圆脸，身材不高，但很壮实。

突厥人更是比辽东的许多民族肤色更黑，更粗糙。

这是漠北风沙吹拂下的必然，突厥人在漠北放牧，一场场沙尘暴来袭，让他们的批复很不好。

高原上的紫外线更是让他们佩服黝黑。

但此刻，这些人乖巧如兔子，站成一排，动也不敢动。

“有几个人去了女真人所在的林子，知道林子里面什么地方有大树吗？”

林耀祖不疾不徐的发问，这几个能够听懂大金官话的向导立马有胆大的人在钱霜的目光示意下开口：“大人，小人虽燃去过女真人的部落，做过买卖。但小人从未从大海上去过，若是到了女真人的部落，确定大概位置的话，小人知道哪里有女真人的部落，哪里有大树！”

“大树在辽东不算什么，也就是人多的地方没什么，那些人烟罕至，连老虎都没有的地方大树多得是。”

那契丹人萧五虽然不知道大人物为什么突然关心树木，但他毫不迟疑的表明自己的态度，将自己所知道的消息一一道出。

“会看地图吗？”

林耀祖微微颔首，也知道这个时代的人要么没出过门，要么出门就是活地图。这些草原山林当中的民族更是如此，他们未必会看地图，但在林子里面可以轻易分辨方向，知道自己该朝着那个地方前进。

这是有些幸运儿与生俱来的本事。

“大人，小人不会。”

“我教你。”

林耀祖指着地图道：“这里是鸭绿江，我们从这里进入辽东腹地，这条河你去过吗？”

女真人生活在白山黑水当中，白山便是长白山，黑水便是黑龙江，这是他们生活的大概范围。

而想要切入女真腹地，就得走鸭绿江。

白山黑水间这些地方山林众多，土地也十分肥沃，在辽东也算是富庶之地。

尤其是女真人是渔猎民族，他们会打鱼，东珠这一稀世珍宝便来自于女真人的采集。

这玩意儿在南方很受欢迎，价格不低。

“那小人知道了。”

萧五不傻，他从未见过地图，现在看了，只觉得山川河流都在哪一张纸上面，清楚地不得了。

“小人去过鸭绿江，看着鸭绿江入海。听说还有一些女真人很厉害，会划着小船去劫掠高丽人，以及南边的倭人。”

萧五思索着倭国这一词汇，他对女真了解不少，但对倭国却是几乎没有了解。

两地相隔万水千山，就算是有本地人带路，文化隔阂仍旧存在。

“女真人还能劫掠倭国？”

钱霜却是吃了一惊，毕竟女真人生活的地方跟倭国差了十万八千里，那可是一道海峡，寻常人根本跨越不过去。

“你久在南方，没有受过苦，不知道这高丽人最厌恶的就是女真人，双方都在鸭绿江，长白山一线，自然是争端不少。尤其是女真人虽然是我大金藩属，却不算老实，时常跟高丽人交锋，只想抢夺更多人口。”

“这就跟突厥人南下一样？”

钱霜扎巴扎把眼睛，见林耀祖点头，对女真人的了解也多了一分。

那在一旁的契丹人萧五见两位大人都不说话了，这才斗胆开口：“还请大人恕罪，若是从入海口沿着鸭绿江一路向北的话，三五十里就会有一个大一点的女真人部落，这附近的林子稠密，大树也不少。若是大人相信小人，小人可以作为向导，尽快将这些林子找出来。”

他没有拍着胸脯保证，而是眼巴巴的看向林耀祖。此时此刻，他紧张的很，身子十分僵硬。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忽的胸膛就有了勇气，敢于站出来求着林耀祖给自己机会。

他不清楚林耀祖的性子，但他知道夫人做事敞亮，绝对不会让有功之人心寒。

自己若是能立下大功，那自己的自由就能尽快恢复。哪怕是自己的家人回不来了，只要自己还在，就能娶老婆，再有一个家。

乱世人命下贱的很，他只求活下去。

“行啊，此事的话，我就交给你去做。”

“大人放心，小人不会逃跑的。”

“你舍不得逃跑。”

林耀祖只是一笑而过，这些俘虏之所以收入一半缴纳赎金，一半自己留下。就是林耀祖知道这些人绝对有回家的念头。不给钱的话，他们必然毫无牵挂，觉得自己努力了也没用。

但现在能拿到一半的钱，他们也有了一份挂念，也知道留下来能赚钱。

契丹人没见识，除了放牧种地之外，唯一搞钱的法子就是劫掠。现在多了一条路，他们自然不舍得放弃。

“你们若是愿意寻找女真人部落，以及寻找山林的话，本官也会给你们权利，让你们去做事。这有大树的林子，多多益善。”

林耀祖不吝赏赐，知道这些人要有赏赐，才会努力做事。

契丹人也好，奚人也罢，融入大金都需要一个时间，一代人两代人或许还看不出来什么，三四代人之后他们也就只记得自己的祖先可能是契丹奚人。

往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给这些人机会，就是分化瓦解辽东部落制度的关键，部落的人不需要部落庇护就能过上好日子，那族长跟部落存在的意义就荡然无存，部落也不需要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