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为巡抚大人考虑

这个时候的突厥人已经彻底清醒，大金必然有所准备，硬冲下去没有好下场。纵然上面下令，他们也要抗命后撤，更别说谁也不知道此刻万户刚则在哪儿。

刚则出在乱军当中，心在滴血。他早就知道大金军队不好对付，只想要狠狠地咬上一口，不断的削弱大金军队的实力。

但他没想到大金存着的心思跟自己一样，他们早做准备，居然布置了陷阱！

今夜的袭击就是一个陷阱，之前的一幕幕都是大金为了吸引自己反击的手段。

若是自己按兵不动，或是直接向北走的话，大金根本拿自己没办法。

从去年到现在，本就是突厥人士气最旺盛的时候，哪怕今年在辽东，大多数突厥人都无所事事，既没有对大金女真人开战，也没有捞取太多好处。

但去年击败大金让突厥人士气高涨。

今夜所发生的一切颠覆了突厥人的认知，让他们意识到大金军队也有能征善战的。

若是以往，他们自然是对这样一支军队零容忍，会想尽一切办法将眼前的这一只大金的军队想办法歼灭。

但眼下的局势却超出了他们的预料，自己居然吃亏了。

就在刚则回头的时候，他只见到营地当中的对峙，交锋仍旧在继续，大金军队并未因为突厥骑兵的进攻而放弃对营地的进攻。

反而不断有火箭破空，点燃一处处营帐。

这是两万军队的驻地，加上大量战马的马厩，牧草，占地远远比一般的军营更大。但现在，这样的一处军营却是在火焰当中乱作一团，不知道多少大金人在其中狂欢。

他看出来了，大金军队是想要将这样一处营地彻底摧毁，一点都不在乎营地当中的物资。

“撤退！”

哪怕心中有所不敢，万户刚则也知道自己的底气在哪儿。

不是这一处营地，而是自己麾下的族人，这些人只要还在，就没人可以威胁自己的地位。

现在后退，是为了更好地进攻！

......

突厥人走了，就像他们来的时候，轰轰烈烈。

马蹄声随着时间推移，愈发轻微。

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也消失一空，只剩下契丹人奚人跟女真人在营地当中，绝望的看向围拢而来的大金军队。

这三个辽东的蛮夷并非全都是骑兵，之眼下他们都还没有成为辽东的霸主，自然养不起太多骑兵，哪怕他们全民皆兵，也都是以步兵为主，二三十人甚至一百个人当中只有几个骑兵。

突厥人能走，那是仗着战马来去如风，他们这些步兵却是动弹不得。

女真人更是胆寒，他们本以为跟在突厥人身后虽然吃不到肉，但也能喝一口汤。结果却让他们大吃一惊。

突厥人来的时候口口声声说把自己当做是自己人对待，不会把自己当做事炮灰。

结果女真人都成了炮灰，损失惨重。

现在突厥人走了，自己将要独自面对大金的兵锋，瓜佳儿氏的老族长欲哭无泪。

早知道突厥人也是花花架子，他早就对突厥人划清界限了。

现在一切似乎都晚了，他不知道如何投降大金，也不甘愿投降大金。

大金如何处置契丹人跟奚人他不知道，但自己敢投降的话，未必有好下场。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却见一人快步而来，急道：“族长，奚人投降了！”

“什么！”

原本在南方跟大金作战的就只剩下三个势力，现在奚人投降之后，那跟大金交锋的人就只剩下契丹跟女真了。

这两个无论那一个都比奚人强大，但强大有用吗？

契丹人跟女真人就算是绑在一起，也不是大金这一支偏师的对手。

“他们怎么能投降！若是见了突厥人，我一定将此事告诉突厥人，让他们杀了这些奚人！”

瓜佳儿氏的老族长脸色铁青，却对眼下发生的一幕幕一点办法都没有。

女真人不算强大，瓜佳儿氏在其中也只是一个中等偏上的部落，他做事随波逐流，很少有自己的打算。

现在见到大金占据绝对优势，他更是心如死灰。

儿子死了，自己还能再生！

但要是自己死了的话，那就真的死了，他还没活够！

思虑再三，他沉着一张脸，还是艰难的说出了那三个字：“投降吧。”

说出这样几个字之后，他心中并无绝望，反而松了一口气。

做决定的时候他踌躇的很，现在做了决定，心中的大石头也就没了，他也能平复一下心情。

此时此刻，女真人并不知道林耀祖对女真人是宁可多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所有在女真人当中能说得上话，有一定地位的人，即便是战俘，都被林耀祖处决了。

在下令投降之后，少量还在抵抗的女真人也茫然地将手中的武器丢在地上，麻木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大金军士，就像待宰的羊羔。

“女真人投降了！”

收到消息的蒋元山不觉奇怪，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现在就剩下契丹人了，等他们投降，此战就大获全胜了！”

他眼看着突厥人损失惨重，心中欢喜到了极点。

和之前作战不同，此次具体部署都是下面的人负责，执行。林巡抚坐镇后军，什么都不管，这让蒋元山等人压力不小。

现在一战获胜，压力瞬间一空，他们也意识到这突厥人也没有那么难对付，突厥人也是怕死的。

虽然蒋元山察觉到突厥人昨天晚上一击不中，便远遁千里。

也知道这一次突厥人的损失远远不多。

但胜利就是胜利，寻常士卒那知道自己击败的敌人是什么身份，他们只知道自己打了大胜仗，这就够了。

他兴高采烈的道：“告诉各军，日出之后轮番修整，各军好好歇息，等到突厥人退却，此战结束之后，我大金必定能够横扫四方！介时美酒，羔羊肉吃之不尽！”

这话说出口的一瞬间，蒋元山便后悔了。大金拿不出这些东西，一切供应都是林耀祖说了算。

人家是两江巡抚，现在军队花的钱越多，他就心里面越踏实。自己这样的无根浮萍也正好跟林耀祖绑定。

但时间长了，他却又觉得不妥。虽然这些钱粮跟自己没关系，可他还是小农思想，觉得这些钱花在寻常士卒身上，颇为不值得。

朝廷无能，已经穷到无法供养大军。

万一武财神爷也养不起这一支军队该怎么办？

该为林耀祖省省的地方，也得省省。

他盘算，心中多有顾虑的接纳了一支又一支军队的投降，在日出之后，将被烈火吞噬打扮的突厥人营地彻底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