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点兵出阵

林耀祖不知道在冯国彪的心中，自己的评价不断上升，他并不在意这些琐碎小事，心中全都是大局。

女真人完了，这一支南下的女真人大概率会被歼灭大半，或许会有一些女真人逃脱搜捕，但只要歼灭这样一支生力军，女真人的势力便会大打折扣。

人口这个东西不是一天就能繁衍出来的。在几个部落几乎覆灭之后，女真内部非但不会团结，反而会发生更大规模的兼并。

打败仗对大多数女真人而言并非是好是，但对极少数的女真人头领来说，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尤其是那些跟大金没有开战的女真部落，他们对大金的态度从未变过。

虽然彼此之间还有龌龊，但双方都需要对方。

这样的兼并朝廷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非是什么都管。

“是时候了。”

林耀祖忽的开口：“点兵！”

城中点兵当即开始，此刻天地一色，无边的黑暗笼罩大地。若非有时不时响起的牛角号发出的声音，以及城外的喊杀声，擂鼓声，今日跟寻常日子也没什么区别。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夜晚，不知道多少女真人在临时搭建起来的营寨当中瑟瑟发抖，女真人不傻，他们只见大金军队来袭，却不见大金军队进入营寨，反倒是有数不清的箭矢不间断的袭来。

从入夜到现在，女真人压根没时间休息。

部落制度下的女真人只会混乱，通常都是自家头领指挥下面的人，现在头领不在，他们便不知所措，他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哪怕是一整夜的功夫过去了，大多数的女真人仍旧愤愤不平，觉得自己不该听别的部落头领指挥。

指挥不一的恶果很明显，整个晚上女真人都在备战，他们疲惫不堪，但却没人敢睡觉。

谁也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正是进攻。单单是大金的箭雨，就让他们胆寒，纷纷躲避。

箭如雨下，连绵不绝。

整个晚上，大金时不时的箭雨让女真人精神紧绷，不敢休息。

女真人的营地当中，女真人们=已经胆寒，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大金军队，也未曾意识到猎人有时候也会变成猎物。

在这个营地当中，不管姓氏是佟，还是完颜，都在大金军队的进攻下战栗。

佟大人的弟弟，同样是瓜佳儿氏一员的莽撞汉子佟奇此刻是营寨当中的指挥，他靠着瓜佳儿氏加上营寨当中瓜佳儿的族人最多担任只会指挥，却更像是赶鸭子上架。

他压根不知道该怎么解决问题。

大金军队不断袭扰，他也知道这是疲兵之计，可谁也不知道大金军队什么时候进攻。反倒是自己派出去的哨骑一个都没回来。

营寨之外的黑暗像猛兽的大嘴，会吞噬掉一条条人命。

他心烦意乱，如此熬到了五更。

辽东天亮得早，此刻已经是蒙蒙亮的样子，营寨当中的女真人也到了最困倦的时候。好在，不需要女真人头领们呼喊，营寨外面的鼓声便可以让营寨里面的女真人惊醒过来。

“天要亮了。”

佟奇睁着一双虎目，恶狠狠地看向盖州卫所在的方向。昨天晚上自己本应该在营寨当中呼呼大睡，若非是这些该死的大金军队主动挑衅，自己也不会彻夜不眠。

更让他恼火的是，自己的兄长跟几个能拿主意的头领要么南下，要么去了码头，划分好处去了。

到现在南下的骑兵没人回来，码头方向也没有声音。

诚然，大金整夜袭扰营地必然是做了几手准备，他们袭扰营地的时候，一定还做了阻拦了码头，南下的骑兵的准备，想要把自己分割，吃掉。

但昨天晚上这些大金士卒没有杀入营地，他们就输了！

天马上就亮了，自己的反击就要开始了！

“集合昨天晚上并为参战的部落，以他们最为先锋，进行反击，将大金军队驱逐，跟大哥他们取得联系！让他们现在就吃干粮！”

“是，小佟大人。”

佟奇并未计较这些人对自己的称呼，他沉着一张脸，始终看向灰蒙蒙的盖州城方向。他虽然没见到大金军队反扑，可潜意识当中，大金军队绝对不会只疲兵，他们一定还准备了其他的手段，想要对付自己。

现在大哥不在，自己当家做主不假，可要是事情没做好，也是祸事！

女真人很快也集结起来，这些女真人一边啃着炒米，一边等待战争。他们虽然一夜未眠，但不需要着甲待战，也算是休息了一下。

毕竟敌人就在营寨之外，睡得着才是怪事。

几乎在同一时间，盖州卫当中的守军也先后出阵，他们的数目高达一万，都是生力军。

除了这些步兵之外，骑兵也正在集结，不过谭恩走的是北门，而非是步兵的南门。

林耀祖这一次并未在城中等待，而是身着铁甲，也在军中。

他不是要监军，更不是压阵，而是要给军士信心。说一千道一万，大金的军队不算真正的精锐，南方的大金军队更是孱弱。

再多的训练在这个时代也比不上上过几次战场，击溃过几支去强悍的敌军更有效果。

血与火的碰撞才是士兵蜕变的关键。

打硬仗，以后自己可以不在场，但第一次血战，自己必须在！

望着队伍当中那些稚嫩，却又火热的脸庞，颍川侯冯国彪的信也是沉甸甸的，他对林耀祖的佩服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要知道大金当兵是贱业，若非活不下去了，没人愿意当兵。

但林耀祖偏偏就在江南征募了一帮好青年作为军队中坚，这些人的服从性，战斗力，自然是没话说的。

不用想他就知道，这些人一定能够创造一个个小小的奇迹。

要知道大金军队疏于训练，不善战的背后是朝廷没钱，百姓不信任朝廷。但在林耀祖这里，朝廷的弊端都被弥补，军士敢用命！

此战必胜！

“巡抚大人，可以开始了。”

他恭敬，见林耀祖微微颔首，便知道林耀祖不准备剥夺走的指挥权，而是想要让自己负责这一战。

颍川侯冯国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一团火也在胸膛里面燃烧。

这一次，一定要赢！

“步兵稳步推进，弓箭手准备好三轮速射，左右两翼结阵，一旦女真人来袭，死战据敌。”

冯国彪不断调兵遣将，一个个传令兵将消息送到各处，鼓声更是响彻云霄。

在辽东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大金跟女真人的战争在这一刻正式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