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夜袭女真

是夜狂风忽起，虽然没有落雨，但这狂风大作，仍旧让女真人头领们喜笑颜开。

他们聚在码头上，看着码头上的点点火光，心中满意的不得了。哪怕是大金本军队烧毁了一部分的粮仓，但更多的物资在女真勇士的进攻下，还是落在了女真手中，成为了自己的战利品。

为首的尼堪更是看向瓜佳儿的头领，笑呵呵的道：“佟大人，这大金望风而逃，俺没能把他们全都拿下，实在是有愧大人。”

他虽然说着自己有愧，却不觉得自己做的不好。此番南下奔袭，自从被大金夜不收发现之后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重要。自己抓紧时间能够抢夺下这么多物资已经是大好事。

此刻的女真人并未意识到富饶的辽东稀缺的并非是奢侈品，而是粮食。大半年的交锋，让女真人已经忘了耕作，他们压根没意识到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粮食。

丝绸，瓷器，茶叶，这些东西的确可以可在这些货物变现之前，这些东西毫无价值。

这也是林耀祖没有烧毁这些货物的根本原因，这是他的贸易品，是自己的东西，而粮食是朝廷从江南抽调的。

粮食烧了朝廷受损，货物烧了，到头来自己的利益受损。

不过这也是林耀祖有信心将女真人彻底打垮，将财富拿回来。不然的话，这些货物也会被烧毁。

女真人佟大人并不喜欢这样的炫耀方式，他伸出手拍了拍尼堪的肩膀：“完颜家的，你好好去干。这一次拿下盖州卫的港口，货物你拿走三成，剩下的归属于女真人，日后重新分配。”

他目光当中尽是和煦：“大金的富庶超过咱们的想象，等拿下金州卫的港口之后，缴获还会更多。据说城中的货物比城外的还多，咱们只要拿下，绝对可以扩大势力，让突厥人也重视我们。”

尼堪闻言哈哈大笑：“突厥人也都是废物，他们若是南下的话，我们女真人是争抢不过他们的。现在这些货物也会成为突厥人的货物，咱们女真人就算是不满，也不敢说什么。”

“可现在这么多的丝绸布匹茶叶瓷器，每一个都价值不菲，这样大的一笔财富，足够我们购买更多奴隶，开垦更多的荒地，生更多的孩子。”

“一代人，我们只需要一代人，就能成长起来，跟突厥人争夺辽东。依我看，咱们还是要找机会继续跟大金结盟，获得他们的支持。这辽东可不产这些好东西。”

跟尼堪不一样的是，女真人头领佟大人却没有太多的自信，他心知大金“可大金未必会答应，你也知道那些大金人，他们色厉胆薄，对咱们女真人惧怕到骨子里面去了。”

“是忌惮，那些大金人知道我们的厉害，担心女真人再度崛起。但我们跟大金的李家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是女真的叛徒！”

女真人们提及李家，脸色都不好。

当年李家发达，他们想要混口饭吃，却被富亲戚乱棍打走，随后还被各种削弱。若非是女真人都省活在山林当中，不然的话，大多数女真人都会被清算。

女真三部是三个打的部落，三个大的部落之外还有无数小部落。

海西女真，建州女真这样的大部落就是部落集合，而作为三大女真部落之一的野人女真，一听就知道这些女真人跟其他部落不一样。

“呜呜呜！”

就在他们谈笑风生，思索着如何解决掉大金，尽快获得更多权力的时候。

空气骤然肃杀，牛角号被吹响，号声不再悠然，而是短促，急切。

“敌人袭击？哪儿来的敌人？”

女真人头领们瞬间懵逼，他们几个部落的头领都在码头分赃，压根没想到自己的军营会被偷袭。

敌人的身份，他们稍微动一下脑子就知道来的是大金军队！

这辽东之外，除了大金之外，女真人没有敌人。哪怕是想要吞并女真人的突厥人，他们也不会对女真下黑手。

在突厥人看来，女真人就是自己的财富，他们才舍不得将自己的财富杀死，什么都不剩下。

土地固然重要，但土地上面的人更重要。

这些生活在山林当中的女真人是杀不光的！

“立刻援助盖州卫！”

有人呼喊，那是尼堪的声音。他虽然拿下了码头，但部落当中的大多数人是步兵，现在还在后方，就在盖州城外安营扎寨。

步兵遭遇袭击，还是被大金军队袭击，他的第一反应是大金怎么敢袭击自己的军队，随后才想到大金的军队既然敢袭击自己的军队，那他们一定比自己想象当中的更强大。

当然，若是大金军队夜袭失败的话，拿下盖州卫的概率也能增加几分。

战马的嘶鸣声不断响起，数不清的女真人开始翻身上马。部落制度下的战争，常常是一个大的家族好几口人一起上战场，有的人是骑兵，有的人则是步兵。

现在自己的亲朋好友被袭击，不用族长下令，他们就想要回身。

族长现在下令，他们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驰援营地。

佟大人跟尼堪都在其中，他们一个瓜佳儿氏，一个是完颜氏，都是女真人当中的大家族，有很多族人都在后面。

他们现在很担心没人指挥的话，那营地当中的不到八千人马会乱作一团，那些奴隶会暴动。

一匹匹快马开始奔驰，但这些快马很快又放慢了速度，他们不傻，很清楚自己的目标是什么。

一个骑兵改变不了局势，甚至一百骑兵都不行。必须等到此处的数百骑兵集结完毕，一起奔向营地，才能击溃大金军队。

这些战斗经验丰富的女真人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们距离盖州卫还有三四百步的地方，一双双黑漆漆的目光盯着自己。

那是从盖州卫当中走出来的大金军士，他们以步兵为主，上万人分出了三千人在此处埋伏。

负责这一支军队的人并非是林耀祖，更不是想要立下投名状的颍川侯冯国彪，而是游击将军蒋元山。

这一仗是他的投名状，他亲自领兵，虽然不是自己麾下的骑兵，可他相信这些南方人的军事素养，也相信他们可以完美地完成任务。

黑暗当中的女真人骑兵动作很快，他们飞驰而来，几乎每一个人都伏在战马上面，也避免不了有人在黑暗当中摔下战马。

但没人等待，更没有人搀扶。黑夜行军马失前蹄很是正常，为了部落，这些女真人根本不会有半分停顿，他们狂奔，催促着马蹄踏过前面的一切时，一支支强弓被拉满。

蒋元山也顺势高呼——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