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该死的女真人

林耀祖一直都在等，等待一个更好的时机，将女真人引诱到自己的势力范围当中。

盖州卫最好，若是女真人能去跟南方的金州，那就更好。

可他站在城墙上面，左右是汪海，以及颍川侯冯国彪。这几日，冯国彪虽然在装病，但也很关心眼下的局势。

再知道女真人南下的消息之后，他更是从床上蹿了起来，为的就是巷弄清楚女真人的打算。这盖州卫的城墙并不高大，守军虽然不少，但都是南方人。

倒不是他看不起南方人，而是他平等的看不起大金的任何一支军队，将他们视作为垃圾。

哪怕自己麾下的人告诉自己，林巡抚麾下的江南军队军容整齐，训练有素，他也笑而不语。

因为他知道这些词汇都是假的，一个文官会练兵吗？一个担任总督不到半年的人，能练出什么兵？

不是他看不起林耀祖，而是林耀祖作为大金两江巡抚，以及财神爷的名头，远远比作为大金两江总督更响亮。

现在登上城墙，他举目远眺，看着林耀祖等人手中举着一个个双筒的东西远眺，急促的道：“巡抚大人，女真人来势汹汹，城外的物资还是尽可能的烧毁，城外的军队也全都撤离，不能入城的，就上船。”

“大人您尽快前往海上，莫要陷在这盖州卫里面，若是迟了，只怕会出大事。”

冯国彪心急如焚，他看着绕城而走的女真人骑兵，便险些摔倒在地！

有道是兵马过千，一望无际！

从北方而来的军队数目他看不清楚，只见到扬尘漫天。

林耀祖的望远镜当中，来自于北方的女真人更为清楚一切，大量衣着不大一样，武器甲胄战马参差不齐的骑兵呼啸而来，奔向码头。

他不像冯国彪一样着急，这一切都在预料当中，甚至这些骑兵跟步兵脱节，也在他的计划里面。

自古骑兵作战都是跟步兵不一样的，步兵是正面作战，骑兵的作用是在机动，突破。

现在骑兵步兵脱节，晚上的话，两支军队未必能够及时汇拢在一起。

“颍川侯，既然今天你来了，本官就告诉你一件事情。今天不管你们京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本官都会按照自己的计划去做事！”

林耀祖如刀的目光一瞬间便让颍川侯冯国彪倒吸一口凉气。

他不傻，反倒很聪明。但正是他的聪明让他意识到林耀祖已经下定决心，这时候自己只能配合林耀祖做事，但凡自己不按照林耀祖的意思去做事，自己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巡抚大人说笑了，我大金本就是文官贵于武将，末将愿意为大人马首是瞻。”

“此事跟你没什么关系，你确定要掺和进来？”林耀祖目光穿透人心，看到了颍川侯冯国彪心中的彷徨，迟疑。说到底，冯国彪更像是一个官僚，考虑的更多，不像是武将。

对这种人，他会利用，但不会放心让他成为自己人。

除非冯国彪能够立夏一个自己无法拒绝的透明状，成为众矢之的，在大金只有自己能够保住他。

但此事哪有那么容易去做。

“林大人见谅，末将的确没胆子掺和进朝廷当中的争斗。可今日要是末将什么都不做的话，那跟做了又有什么差别？朝廷直到近日发生一切，必然会降罪，到时候下官唯一的选择便是回家养老。”

体会过权力的人，自然不会放弃手中权力。京营虽然不是自己的嫡系，不是自己起家的资本。可冯国彪还是认为若不能抓住机会的话，那自己就会陷入危机当中。

这是最后的机会，自己不能错过。

与其什么都不做还会被怪罪，那就做一点吧。

罢了，罢了，早知道装病这么久也没等到一线生机，那自己为何不早点投降林耀祖，为其摇旗呐喊，让天下人知道自己的选择。

这样一来，自己至少不用现在这样，在关键时刻反复无常，让人忌惮。

自古以来，忠义便印刻在人心当中。固然大金的道德标准很低，但也没任原因相信一个反复无常的人，他们只是利用没有忠义的人，用了便丢掉，再也不理会。

“还请大人吩咐，末将万死不辞。”

就在颍川侯冯国彪开口之后，林耀祖挪开目光，继续看向城外正在直奔码头而去的女真人，道：“发信号吧，该点火了！”

“是，大人！”

听到这话，在场的几个人纷纷点头，一个千户更是亲自点燃一根响箭。

下一息，响箭升空，凄厉的声音响彻云霄。

泵说是小小的盖州卫，即便是数里之外的女真人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只不过女真人并不知道林耀祖的计划，他们只知道

码头，一个个麻袋堆积起来，有小山那么高，周遭的军士无论如何忙碌，都无法将这些物资的数量稍微减少一点。

但就在这个时候，随着响箭升空，范天看着远处的尘土，已经后退而来的军士，道：“点火！”

“大人，不能烧啊！这是多少粮食。咱们干脆违背巡抚大人的命令，死守码头！只要按还活着，这些粮食，女真人一粒都被想拿走。”

一个军官他死死地看着无数物资，心如刀绞。

他只是一个百户，并不知道粮食是诱饵。

他只看到无数物资会随着自己的后撤被点燃——明明自己还活着，自己还活着，这些物资就可以安然无恙，现在还不到最坏的时候，。

“执行命令！”范天没有废话，他亲自接过一个火折子，深吸了一口气。

他看着这些被火油浸泡，一根火折子就能点燃的物资，艰难的挪开了目光。

他不是不想留下这些物资，而是这些物资自始至终就是一个诱饵。大人从未想过让这些物资落在女真人的手中，哪怕是女真人没来，这些物资已经浸泡了火油，无法食用。

但这些话注定不能广而告之，让所有人都知道。

火折子被丢了出去，砸在麻袋上来。下一刻，麻袋被火焰吞噬。那熊熊烈火见风而涨，顷刻间便将更多麻袋吞噬。

这一幕落在许多农家出身的军士眼中，更是让他们眼泪滑落。

“撤退！今日咱们烧了多少粮食，来日便要女真人偿还多少粮食！若是偿还不来，那就以杀止杀！”

“他娘的！这么好的粮食就这样烧了，女真人突厥人，真该死！”

范天心如刀割，这些粮食作为诱饵，现在女真人固然来了。可在场的军士又有哪一个不心疼？

他们不傻，当然知道什么是大局，但他们也知道粮食是活命的好东西，现在烧了，日后便少了。

“立刻上船！”

一道道命令终于被执行了，看着粮仓被点燃，江南的军士们虽有不甘心，但还是纷纷起身，奔向海船。

该撤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