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坐山观虎斗的突厥人

但很快，蒋元山便意识到林耀祖并非是自己，人家是两江巡抚，有全套的对策。人家现在心里暗只怕是已经想好了如何对付这些女真人了。

想到这里，他一个是担心自己不能为林耀祖所用，另外一个则是不甘。

他不甘就此沉沦，成为那些江南士卒的陪衬，自己麾下的燕赵汉子们也都是精锐，行军作战十分果敢。

当下，他毫不犹豫的再度请战：“巡抚大人，末将虽然是京营出身，心知这京营不善战。但国难当头，巡抚大人需要末将的时候，末将哪能坐视。还请林大人发话，末将万死不辞。”

“你啊，总是说些有的没的的话，本官告诉你，此战你用不着死，你麾下的弟兄，江南的军士们，都会安然无恙。若是有人战死沙场，本官也会请求朝廷抚恤，让你们再无后顾之忧。”

“本官也不瞒着你，你能猜到本官所做一切，但女真人却是猜不到。此番女真人的哨骑已经南下，知道了盖州卫的虚实。只不过他们不太知道盖州卫城中已经有了两万江南的军队，只知道你们这五千人到来，将愈发看轻我大金军队。”

听到这话，蒋元山一时失言，他无力反驳林耀祖的话，还记得今天上午，军队入城时的狼狈模样。这模样落在女真人眼中，自然是一支不值一提的军队。但对自己而言，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他虽然知道京营疏于训练，战斗力不行，士气也不高。但他不相信自己麾下的汉子不能战！

“还请巡抚大人赐教，告知末将该做些什么，好叫末将心中有数，事到临头的时候不至于抓瞎。”

“让京营的骑兵们尽快养好身体，跨海而来并非易事，只有养好了身体，才好杀敌。从盖州卫到沈阳府中间数百里，都是你们日后的战场。”

说到这里，林耀祖又想到了什么：“若是有敢战之人，愿意向北的，也可以提前挑选出来，从中择精锐编入夜不收中，先跟女真人交交手。”

“大人放心，末将现在便去挑选，定然不负大人厚望。”

他心知，两军作战，最容易打起来的就是人数不过数十，数百人的小规模战斗。若是人数超过千人，想要打起来反而没那么容易。

无论是大金军队还是女真人的军队都有脑子，都会思索这样做是否划算，会猜测敌人一方是否有援军。

他们会做出选择，直到确定自己一方能够占据绝对优势之前，他们断然不会全军压上去。

现在消息送出去了，未来一二日内弄到更多大金消息之后，大金的夜不收也会发威，将南下的女真人后卫的斥候哨骑猎杀的一干二净。

情报在任何时候都是最重要的东西，谁能够控制情报，现已不知道敌人的动向，谁就能够在战斗当中占据绝对的优势。

尤其是有心算无心，等到女真人发现自己后路被断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那蒋元山并不知道林耀祖的谋划，只是觉得林耀祖眼下说出来的计划难度颇大。不过作为下属，还是跟上司关系不怎么亲密的下属，他自然不会傻乎乎的将自己所想如实道出。

有些话自己可以说，有些话只能跟别人说。

于是，蒋元山怀着一万个疑问再度离开，他实在是不知道眼下该怎么办，只能听令行事。

......

蒋元山走了，一直都在屏风后面的钱霜却是走了出来，一双美眸落在林耀祖身上，开口问道：“大人为何不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他们？这些京营虽然有百般不是，但现在也是半个‘自己人’了吧。”

林耀祖面对钱霜的目光，只是摇头：“此事没那么简单，蒋元山可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还有许多人存在。如此多的人，想要说服他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与其让他们胡思乱想，不如什么都不告诉他们。若是此战之后他们敢于亮剑，跟女真人角斗。那时候，我自然不会亏待他们。至于眼下，我还真不信他们。”

京营的特殊性让他在大金的军队序列当中也是一个奇葩。林耀祖不傻，自然不会无条件的相信这样一支军队。

他并非是大金皇帝李成宏，是一个只相信自己的人。但面对风云涌动的大金局势，他却会有条线的相信一些人，而非是对谁都掏心掏肺。

“这话也就是在妾身面前说说，不好说给外人听。”那钱霜浅浅一笑，心知林耀祖并非是一个坏人，却也觉得这样的话还是不要让别人知晓为好。

“此事倒是小事，大金眼下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那个蒋元山虽然是勋贵出身的武将，但却像一个官僚，颇为世故。他自然明白我不信他们，但却又不会多说什么。反而拼命想要证明自己的本事。”

说到这里，林耀祖也笑了起来：“可是有什么消息送来了吗？”

钱霜在辽东的这几日，除了负责自己的事物之外，还客串了一下林耀祖的秘书，书佐，负责大大小小的琐碎小事。

一些不方便公开的信息，都第一时间送到了钱霜的手中。

“已经确定了女真人南下的路线，这一次女真人出动一万三四千人上下的军队正在南下，其中骑兵只有三千。”

“三千骑兵？”林耀祖愕然了一瞬间，下一息就觉得理所当然起来。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这是其的女真人还未强大起来，对大金而言，就是一个弟弟。即便如此，女真人不怕死的拼杀下，大金辽东军队仍旧是不堪一击，被打的节节败退。

只可惜，女真人还未完全成长起来，无论是人口，还是内部团结，都有问题。武器甲胄战马这一块跟突厥人相比更是弟弟。

在这个时代，草原是统一的，统一草原的强大程度远远超过女真这样的零散部落，双方就不是一个次元。

没有了草原这样一个输血包，女真人想要崛起的难度很大，骑兵数目也在突厥人跟大金的默契打压下，始终都不多。

“大人放心，这一消息已经确定，夜不收们正在北上，跟一些突厥人的哨骑碰上了，双方默契的没有开战。”

“有意思了。”林耀祖面色凝重，并无任何喜色。他不傻，当然知道自己的夜不收跟突厥人的斥候碰上，绝对影响深远。

双方默契的不开战，那就意味着突厥人是准备坐山观虎斗，想要大金跟女真人两败俱伤。

“来人，派人给突厥人准备一份礼单。此战胜利之后，礼物给突厥人送过去！”

林耀祖意味深长的看向北方，他倒要看看突厥人到时候会不会坐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