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人心已定

朱府大为意外的看向那些小小的鸡仔，鸡仔不值钱，甚至一只鸡对他而言都不算什么。但架不住每月都能孵化上万只小鸡，还能扩产。

这就意味着，这一行是源源不断下金蛋的行业，只要自己插手进去，就能源源不断获利。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他很清楚淮西多少人家有钱之后，都想顺带养鸡养猪。一个是养鸡养猪能赚钱，辛苦一年多少有些额外收入。

另外一个是这年月佃户没什么赚钱的法子，男人还能去打短工，女人孩子很难离开家门。

“敢问知府大人，人工孵化一事真的不难嘛？”

许久之后，其他地主纷纷离开了，朱府还问个不停。他实在是对此事感兴趣，想要赚钱。

他心中思忖着自己去求林大人的话，林大人会看在自己降低佃租的份儿给自己一些优待。

这是惯例。

林巡抚虽然励志改革，却不是将蛋糕夺走，重新分配。而是将蛋糕做大之后，重新分配利润。

哪怕自己只能分到一点，对自己而言，这也够了。

自己没赚大钱的本事，但赚小钱，日积月累下来，数目同样可观。

他是地主，但他种地的根本原因是人要吃饭，而非是种地能赚钱。

“此事技术的话，暂时不好泄露。难不难看的也不是人，而是东西。林巡抚有神仙手段，才能降低难度。换做是咱们即便是有人，又如何能做好此事？这院子里面好几个擅长养鸡的人，可除了这位老先生之外，谁把蛋孵化了？”

此时此刻，贾宇仍旧不知道这些技术出现了什么问题，四个人只有一个人成功。

但他相信，有一个人成功，就代表着其他人也有机会成功。现在的失败纯粹是某些人不太上心。

多年围观的经验告诉贾宇，大金官员水平差别很大，有能干的人，也有不能干的人。

养鸡这种事情也一样，这玩意儿看似简单，但绝对不可能人人都能做好。

这些人是自己招揽的，自己就得负责到底。

“老先生，现在你负责此事，其他人交给你，再给他们一次机会，若是做不好的话，那就换人。”

他没说滚蛋，给了这些人一点面子。毕竟自己是官员，而不是平头百姓，要注意影响。

在一旁的朱府心中琢磨，愈发觉得此事可行，有人失败就有的人成功，万一自己做成了，那岂不是能大赚一笔？

短短时间他已经将预期上抬，不再是一开始那样，只想借东风。

现在他想要大赚特赚。

“贾大人，小人能不能参与进来，派几个人为您效力。日后倘若是要扩张，小人能掺一股就再好不过了。”

“掺股这事儿林大人早就说定了，现在股份还未敲定下来，还有份额。扩张一事也是注定的事情，但有些事情我答应不了。这样，你先去吧佃租降了，把人挑选好，我去问清楚林巡抚态度，等到林巡抚同意了，你的人立马来学习。”

他心知肚明林耀祖想干嘛，但还得矜持，必须拿捏一下。现在时间不值钱，自己手中的人暂时够了。

就算要扩张，也是紧着自己人第二批学习，这朱府或许是第三批人。

中间有了一点点差别，自己的人也能占据先机。

“多谢大人。”

朱府连连作揖，高兴地不得了。但他却不知道这些就算自己不参与，人家也会让自己参与进来。

不过他心知有些东西上心跟不上心是两码事，自己上心了之后，可谓是好处多多。

“不用谢我，日后要感谢，也是感谢林大人。”

贾宇一笑，深藏功与名。

接着，他开售画大饼，说着大实话：“老先生，这里的事情交给你，你看看如何补救其他三个人的蛋，若无意外的话，我明日一早就把需要孵化的蛋送到隔壁，你带着人负责，这一次千万不要出篓子。”

“一次成功不算什么，每一次都成功，你才能立下大功！”

那老农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成老先生了，但他愈发紧张。一次做好了那是运气，到现在他只知道自己是按照林大人的吩咐做的，每日做的事情都有人记录下来。

现在重做一遍，效果如何，他也不知道。

好在只需要二十一天，就能见分晓。

屋子里面，小鸡陆陆续续破壳。到了晚上，老农负责的两百个蛋，就已经有六十多破壳，部分鸡蛋就算还没破壳，也快了。

余下的没什么反应，也不知道是还在酝酿，还是已经死了。

隔壁屋子的三个人愁眉苦脸，愈发小心。

自己失败了，人家成功了。

若是放在村子里面，他们肯定会有人使坏。但在官府眼皮子底下，他们什么都不敢做。万一做了被发现了，倒霉的是自己。

到现在为止，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一步偷懒导致失败，人家的小鸡都破壳了，自己的蛋还没反应。

那可是二百个蛋，对寻常农户而言，也算是价值不菲。

他们辛苦两三年才卖的了这么一点红皮鸡蛋。

当天晚上，贾宇就将最新消息送往扬州府。

林巡抚南下，不管去哪儿，扬州府的两江巡抚衙门都能找到人。

当消息送到林耀祖的手中时，钱霜正在喋喋不休：“大人，淮西现在的耕种马上结束了，这都马上六月了，您在不把盐业好好规范一下，天知道日后会怎么样。那林如海，可不是咱们的人。”

钱霜是小女人，她太清楚自己能做大，成为大商人的根本原因不是自己的本事，而是自己背靠林耀祖，一出生就在金陵，有背景，也有一定的能力。

最重要的是自己做不好的时候，背后的大人会使劲儿，让自己不用想太多，享受人生就行了。

现在林如海卷土重来，让许多人头皮发麻，都担心林如海秋后算账。

毕竟当初是他们把林如海送进去的。

钱霜虽然不担心林如海打击报复，但也得安抚手下人的情绪。

“看看，鸡的事情解决了，淮西今年粮食产量接近一千万石！”

林耀祖没废话，将信纸递过去：“淮西的民心随着丰收彻底归属咱们，有了鸡，百姓的日子还会好过一些。民心才是一切的根本！”

他越想越开心，有了民心，自己对淮西甚至大金的官员重拳出击也有更大的底气。

别的不提，单单是盐业这一块，自己一个人去谈判，跟手握整个淮西的巨大市场谈判，那就是两码事情。

自己之前虽然规范过一次盐业，也跟盐商关系不错。但随着时间推移，四皇子插手江南，自己几起几落，盐商对自己的尊敬大打折扣。

人家又觉得自己又行了！

谈判还得继续谈，还得想办法搞定林如海，不然的话，麻烦还不少。

“一千万石，怎么那么多？”

“四百万亩土地打底，一亩地能产二百五十斤，就有一千万石了。何况不知四百万亩土地，淮西就算是六百万亩土地也能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