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太子的愚蠢

宅地当中，林耀祖并非孤身一人，他身边也带了一些护卫，侍从，以及婢女。有些诶是亲哥可以热那个外人去做，但有些事情必须让自己去做，不然稍有不慎就会出现意外。

林耀祖单纯信不过皇帝安排给自己的人，这些人当中不说全部都有问题，但绝大多数都带着某种命令而来，甚至这些人当中除了皇帝的人，还掺杂其他的势力的探子。

政治斗争就是这样朴实无华，都是玩阴的。

更加不幸的是，林耀祖根本没办法自行甄别。他自己没办法怀疑皇帝，怀疑皇帝派人监视自己。

这本就是默契，在黑暗当中存在的东西，是不能拿出去说的。

大金其他官员身边也有类似的人存在，谁都不去说，就当没有。

只不过，皇帝对于臣子的监督毫无作用，不然也不会出现四皇子政变这种恶性的巨变，朝廷却一点准备都没有。

就在林耀祖整理着一些自己携带的书籍的时候，门忽然开了，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缓缓入内，道：“大人，时辰不早了，也该休息了。这一路上舟车劳顿，大人您也该好好睡一觉了。”

秦婉儿一路跟随，自然知道这一路上林耀祖的日程有多忙。除了在极少数时候林耀祖有机会有休息。

大多数时候他都在跟各方的人在交谈，讨论，开始深度合作。

现在别看林耀祖进入京师未必能够更进一步，但大多数地方实权派对林耀祖却是信心十足。大家都是同样的政治生物，都很清楚自己的根基在什么地方，也知道自己眼下该做什么。

朝廷根本解决不了大金的地方政治，将皇权延伸到县，以及县以下的地方。

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他们费劲心力也做不到。

现在到了京师，可以预见的是，明天开始林耀祖将在毒贩让起来，到时候想要休息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了。

于情于理，秦婉儿都皱着月牙眉，嘟着嘴，不满的看向林耀祖，督促他尽快躺下。

“时辰的确不早了，婉儿你先睡吧。”林耀祖叹了口气，说了一句大实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是我不想睡觉，而是朝廷上下无数人不想让我睡觉。若是能睡得话，我肯定现在就睡觉。”

“大人，前些日子在扬州府的时候，钱姐姐便要我好好照顾你，让你早些睡觉。现在你不睡觉，我回去之后如何交代？那淮西的大小事务都没让大人您如此忙碌，现在怎么您就要忙个不停。”

“淮西是淮西，在淮西只需要做事，不需要勾心斗角。但在大金，在京师，这里只能勾心斗角，谁也容不下一心做事的人。”

林耀祖还在叹气，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这不是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改变的。

“行吧，一起睡吧。”

这一夜，注定不太平。

......

新一日的朝会依旧是太子监国，也就是太子主持。

东北，西南，仍旧战事糜烂，一时半会儿谁都找不到获胜的机会，只能继续僵持。好在受到天气影响，无论是辽东还是西南，对方的进攻欲望都不是很强。

尤其是西南，他们根本啃不下长江防线，想要往南扩张就得面对其他土司的阻击。

对土司而言，朝廷是外来者，大家的矛盾可以协调。但对土司之间来说，大家都是自己人，关系好的蜜里调油，关系不好日常对砍，老死不相往来。

现在部分土司想要南下扩张，更好的对抗朝廷，立马被自己的敌人们迎头痛击。

于是，在朝廷无力镇压西南的时候，西南土司们反而开始内斗，让朝廷开始吃瓜看戏。

可朝堂上下讨论来讨论去，西南战事什么时候彻底结束，仍旧是遥遥无期。

魏国公上书称至少要秋天才能解决，这让太子险些掀桌子，想要换一个人去负责西南战事。

但不管是谁都不敢说自己可以在短时间内结束战争，不是他们不想，而是压根做不到。西南地形复杂，谁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

到现在为止，朝廷都不知道这一波的西南叛乱究竟是因为什么而起，是那个几个土司掀起的。

好在，朝会之后，太子便立刻见到了自己想要见到的人。

张先生来的很快，他道：“殿下，河南事了，咱们现在实力大增！”

太子听到这话也露出笑容，这算是今天唯一的一个好消息。

“河南的事情多亏了先生，不然真不知道如何处置。不过眼下西南能不能换人？”

“换是随便换，但换了人不能提前解决问题，那又有什么意义？”张先生摇头：“魏国公是咱们的人，换别人上的话，魏国公怎么看咱们？再说了，行军作战以稳为主。”

他耐心劝阻：“现在朝堂上下，殿下可以跟兵部，勋贵的人接触，看看他们有多少敢打包票在秋天之前能结束战争的。若是有的话，一定是狂徒，反而需要仔细甄别，弄清楚他怎么破敌。”

张先生说得很仔细：“殿下，这年月根本不缺想要搏出一个未来的人。这些人夸夸其谈，没什么本事，却敢冒险一搏。他们要的是拼命一搏，咱们要的是稳中求胜，培植起自己的势力。”

太子很快被说服，他没什么主见，现在也觉得张先生说的没错，这个时候做的越多错的越多，不如让现在的事情继续下去。

“可是这一次林耀祖北上，南边咱们是不是有机会了？”

张先生叹了口气，太子无能此刻彰显出来。此人没什么本事，却还要玩什么反复无常。换做是吕布，人家至少能打，你靠什么反复无常？

他无语，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说到底大金朝堂上面都是这些口蜜腹剑的货色，太子跟在他们身边什么好的都没学到，反而学到了一大堆的套路。

“殿下会放弃自己的基本盘去四川督军吗？”

“啊！”

太子愣住，半晌都没说话，他脑袋嗡嗡叫，压根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先生心中失望，脸上却没什么情绪波动。太子无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早就习惯了。

“既然殿下不会去四川督军，但殿下自然知道自己的根基不稳，不能离开京师。但林耀祖敢北上，他会一点后手都没有？若是他是政治上的新手，他早就被一口吃掉了。现在朝堂上下，谁敢轻视他？”

“殿下这个时候想要对林耀祖下手，那是把林耀祖往八皇子那边推！我们跟他们的关系刚才缓和，殿下就要将其死死得罪吗？”

“与其现在得罪林耀祖，不如锦上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