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欺上瞒下

夜一点点深了，钱霜对钱庄的了解越来越多，她本就聪明，现在在林耀祖的指点下，一些后世的理念让她茅塞顿开，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钱庄不好办牵扯的人跟事儿太多，但现在有了林耀祖的支持跟指点，她却是有了信心，觉得自己能够做好！

只可惜，跟所有工具人一样，钱霜并未意识到林耀祖的真实目的是借助钱庄开始各地布局，让各地的士绅，官员，都跟自己站在同一个阵营当中。

即便如此，钱霜也将全部心思都放在钱庄筹备上面，寻常店铺，工厂就算有贪腐，也不过千八百两银子。

但钱庄一旦被人盯上，中饱私囊，那就是几万，甚至是几十万两白银。

这可不是小数目。

“夫人，洗澡水准备好了！”

就在两人如胶似漆的时候，却听门外有人提醒。

钱夫人闻言道：“大人，该沐浴了。”

“好，一起吧。”

林耀祖点了点头，冬夜能够泡个澡，也是一件美事儿。大金虽然不是二十一世纪，条件远远不如后世。

但是有好几个人伺候，与美人共浴的享受，后世却没几个人能够享受。

钱霜没有不解风情，而是一直都在帮林耀祖洗去身上的疲惫，直到事毕，她才趴在林耀祖的怀里面道：“大人，这些股份，妾身会转让给一些关系不错的人，他们会无时无刻等待您的命令，为您效力。”

林耀祖只是一笑，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大金上下，想要为他效力的人不知凡几，这么多人，他根本不在乎几个人是否要为自己效力。

何况话说的好听不代表事情也会做得完美。

林耀祖太清楚这些商贾士绅，他们最擅长的便是当面一套背着一套，这些人说的话，他一点不信。

只有关键时刻做出选择的人，才能成为自己的朋友。现在淮西二三百商人，他相信的寥寥无几，大多数人对他而言都只是路人甲。

“他们的话，你好好对待，观察。若有值得信赖的人，也可以对他们委以重任，让他们负责一滩事务。不过丑话说在前面，甭管是谁的人，只要做错事情，就要立正挨打。若是做不到这一点的话，他们还是不要来了。”

钱霜心中有数，当下娇憨道：“大人放心，妾身一定会把事情做的漂漂亮亮，不让大人难做。要是有人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不要大人出面，妾身先把他处理了。”

“用不着你出面，我来便是。你日后还要与许多人打交道，可以铁面无私，但用不着亲自执法。大金有朝廷，官府，他们才是执法的人。你不要让他们脏了你的衣服！”

听到这话，钱霜比吃了蜜还甜，这一番话，林耀祖毫不隐瞒自己的情感，让她分外满足，沉沉睡去。

林耀祖此刻却跟许多人一样睡不着，因为他知道近日发生的事情，已经快马加鞭送往京师。用不了多久，京师也会知道股东大会，到时候朝廷跟皇帝，都会重新评估自己的实力。

而自己当下最重要的便是梳理航道，让长江运河运输变得通畅。淮西最重要的民生还要等到春天到来，才能继续推行。

现在种下的冬小麦，以及油菜都只能弥补一部分损失。

只有春天将粮食种下了，今年丰收，淮西才真正恢复勃勃生气，万物竞发的模样。

相对于工业，林耀祖更喜欢原始落后的农业。

因为农业才是这个时代的根本，没有农业，百姓就没饭吃。长期从海外进口不是不行，但必须保证大金百姓的利益，让大金的农民，农田不至于荒芜，而是不断有所产出。

再说了，南洋水稻的一年三熟，产量是高，但味道却大不如本地一年一季的水稻。

同样一年两季也好，三季也罢，始终要分出一个主次。

冬天的小麦产量再高也比不上南方的水稻。

就在林耀祖思索农业问题的时候，淮西睡不着的人仍旧有不少。

一间客栈当中，几个商贾模样的人正在盘算着：“股价今日在股东大会之后，便上涨了三成以上，就这还是有价无市，根本没人愿意出售股票。好在林巡抚明日要出售一些股票，每日每人限购，你们要买那些？”

他们早上还是八皇子的人，但现在他们眼中只剩下钱了。包括八皇子的小舅子也是如此，他投靠八皇子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钱。

现在有旱涝保收的铁杆庄稼，妹妹的死活，他才不在乎。自己都没得选了，哪有资格让妹妹离开八皇子。

那可是皇子！

可皇子会因为自己的妹妹爬上他的床，就给自己任何优待吗？自然是不会，自己的妹妹并非是王妃，只是一个侍妾。

哪怕是身为小舅子，他也没把自己的身份当回事儿，一心想要做的是捞钱。

倒不是他不想做官，而是买官需要花钱，指望八皇子给自己花钱，那是白日做梦。自己妹妹纵然有一些私房钱，也希望八皇子关照自己。

但只有小舅子清楚什么叫冷暖自知，知道自己南下的目的是监督这些商人。

八皇子连他的“自己人”都不放在心上，对自己这样的人更是不放心上，人家至少可以为八皇子做事，自己能做什么？

现在能赚钱，他自然是选择跟商贾们沆瀣一气，不为别的，只为了钱。

反正是打入林耀祖的内部，买股票也算是入场券，能够加深彼此的关系就行。别的东西，他们想都没想过。

八皇子都没想过对付林耀祖，他们自然更是没想过。

白天的会议他们在在场，对林耀祖印象深刻。在他们看来，哪怕是八皇子的威势也比不上林耀祖。

更别说林耀祖在两江的影响力远远胜过八皇子，有他一句话，两江什么事儿都能成。

同样，没有林耀祖的指示，朝廷的命令在两江也没几个人理会。这并非是夸大其词，而是他们观察之后的结果。

赚钱是赚钱，但该汇报的，他们却也是一一上报，不敢有丝毫隐瞒。

至于股票买入价格本身就有浮动，八皇子弄不清楚也正常。

而且他们也是大家族出身，只是自己没有机会当官儿，不代表家族当中没有能够扛旗，在朝堂上面不能发出声音。

跟八皇子，他们也只是合作，而非是单纯的依附。

这也是他们敢中饱私囊的根本原因，当大哥的不给下面的人油水，人家凭什么跟你做事！

这道理简单，上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了，就怕有蠢货把详情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