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大家都赢了

    牢房当中的日子一日一日过去，即便是心知肚明自己没事儿的魏国公也逐渐变得忐忑起来。

    但直到今日，他再也没见过一个林耀祖的党羽，只能见到狱卒，已经好不容易进来的家眷。

    他听说自己的家眷花费不菲才进来的，也知道勋贵被抓了许多，金陵非议漫天。

    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晓得，想要安心，心却安不下来。

    他毕竟是国公出身，从小没吃过苦，哪能在眼下的环境当中安然入睡。

    他吃不饱，睡不好，也就是在有好友家人探望的时候可以蹭饭吃，吃点自己往日不曾在意的烧鸡，或是卤鸭子这样方便的食物，以及一些酒水，简单的糕点。

    这样一日又一日，牢房们终于开了。

    有一个文官模样的人迈动脚步进门，道：“本官奉命而来，请魏国公，梁国公，梁国公，定远侯，以及镇北侯出来过堂。”

    “过堂！”

    听到这话，无数人脸色惨白。他们虽然是勋贵，但吃了好几天的苦之后蓦的发现，自己的勋贵身份对林耀祖而言屁都不是。

    他能把自己丢在监狱当中吃牢房，自然能够把自己的脑袋砍了。

    秉持这一念头的人不少，谁让林耀祖对贪官污吏几乎是零容忍，抓到一个直接处理，哪怕是自己人也不例外。

    偏偏他的“自己人”们也习惯了林耀祖的处置方式，在归顺林耀祖之后，便洗手不贪了，乖乖为林耀祖做事。

    时间不长，哪怕赵德的名声也大大好转，这可不是小事儿，而是大事。

    赵德这样的贪官污吏都变了，更别说其他人了。

    现在过堂，他们自然是忐忑不安，生怕被林耀祖直接斩首示众，辱没仙人。

    更重要的是，他们怕死！

    害怕人死了之后，连自己的声誉都变成笑话。

    他们没那个胆子！

    但小卒子们还是动手，将一个个人带走。

    一时间，监牢当中的勋贵们风声鹤唳，生怕自己是下一个被带走过堂的人。自己是勋贵，被抓起来也没人看到自己窘迫的模样，但要是自己被当众审问，那就不一样了。

    此刻，跟其他人不一样的是，魏国公老神在在。听到过堂，他立马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过堂可以见到大人物，若是能见到林耀祖或是赵德等人，那自己也能安下心来。

    毕竟大家都是自家人，没必要林耀祖赵德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自己就因为白鹤洲，就得进去吃牢房。就算是要杀鸡儆猴，人家干的事情比自己还过分好不好！

    这一次，他虽然做好了破财消灾的念头。但人只要还有一线生机，他就想要奋力一搏。

    他不想自己的爵位被剥夺，还想要往上爬。

    过去他虽然懒散，不想上进，但那是时局如此。

    现在不一样了，吃过牢饭之后，他对此深恶痛绝，只想要尽快从监牢当中脱身，手握实权。

    经过这么一遭，他也明白了一件事情，自己作为大金勋贵，若是没有人帮着，实权，自己跟待宰的羔羊没什么区别。

    怀着这样的心思，他也参与了过堂。

    同样，他看到了赵德海正冲，但双方并无任何多余的交流，海正冲冷漠的陈述罪状，一条条道出之后，魏国公欣然认罪。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魏国公临末还忍不住问道：“诸位大人，就这样结束了？”

    海正冲诧异的看了一眼，他不知道林耀祖跟赵德在其中扮演了什么叫色，此刻只是例行公事。换句话说就是按照名单上来审问，走一个过场。

    认罪的交给朝廷处罚，林耀祖只给出一个建议处罚的名单。每个人该如何处罚，杀不杀，那是皇帝的事情。

    林耀祖只给建议。

    但对魏国公来说，他不知道林耀祖想干嘛，现在真有点慌。

    任谁被抓起来，关在大牢里面十天半个月，都想要获得自由。

    他又不是傻子，对自由的渴望，远超过寻常人。

    只有失去了自由之后，他才意识到自由的美好。才意识到自己在大金的政治生态当中，没有林耀祖这样的大佬庇护，迟早被人弄死。

    勋贵不值钱，现在就像是文官的猎物一样，人家想要杀掉自己跟玩一样。

    好在赵德知道内情，道：“审问还未结束，挨个审问后，还需要上报朝廷，让朝廷定罪。魏国公，你在白鹤洲开设码头，阻断朝廷税赋，这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人没事儿，但肯定要出点血，不然朝堂上下没人会放过你。”

    妥了！

    魏国公听到这话，总算松了口气。

    赵德的话让他面露喜色，这是之前说定的解决方案。

    海正冲也会意，道：“未来半个月内，朝廷会给出恢复，该如何处置，一切按照朝廷的意思来。”

    懂了，还得住半个月的监牢。

    “不过依我看魏国公等人并未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可以稍微改善一下生活环境，吃喝稍微改善一下。”

    赵德补充，说的话都进了魏国公的心里面。若非是有性命危险，他会去吃不饱，穿不暖，睡觉的地方还有虱子，老鼠的监牢吗？

    当然不会。

    他可是国公，过惯了好日子。

    他才不会没苦硬吃。

    “多谢各位大人了。”

    “可别谢我，魏国公你的家财这一次得出血了。”赵德意有所指，他不从中捞钱，想要钱的是朝廷，以及皇帝。

    他们才是此时真正的幕后推手。

    不然林耀祖再狠，也不会要钱。

    这坏了规矩。

    他自己定下不贪墨的规矩，自己现在借着抄家名义捞钱，日后还怎么带队伍？

    魏国公松了口气，安心坐牢去了。其他的国公，勋贵们却是一颗心七上八下。

    他们性子各不一样，所做的事情也天差地别。当中或许有好人，但大多数的人都不好不坏。

    任何世道，好人跟坏人都占据少数，大多数的人都不好不坏。

    这一部分人跟好人自然是罚没一点家财，扣俸禄，回家自罚三杯了事儿。

    对有人命在身的勋贵，海正冲是一点不怕，直接重拳出击。

    他速来看不上为富不仁的家伙，对这些人嗤之以鼻。但这些人没有害人命，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大金律法可没有寻衅滋事。

    但出了人命，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发生在皇帝李成弘登基的三十七年的大案，也由此拉开序幕。

    对林耀祖而言，这只是小小的削弱皇权。

    对不满林耀祖的人来说，这却是团结更多人，反对林耀祖的开端。

    不管最后下手的人是谁，勋贵们只能将愤怒宣泄在林耀祖身上。

    他们不敢惹怒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