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你也想造反

确定好大方向之后，细节反而不是问题。

都不需要林耀祖多说什么，赵德等人跟钱霜已经开始拟定计划，以及股份。毕竟出海是赚钱，做好了能赚大钱。

铁矿这样的垄断贸易多赚钱，官员们一清二楚。在没有大金的地方，这买卖稳赚不赔。

只有在官营下的铁矿，才会出现入不敷出。

说到底，只要有林耀祖的管控，他们就相信铁矿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现在林耀祖主动开口更是证明在场的都是自己人，自然要吃最大块的蛋糕，日后把零碎分给别人。

一时间，屋子里面都是欢声笑语。

只有秦守仁有些忐忑，他知道林耀祖的计划，这事儿是让自己而去南下，稍有差池的话，自己就得少一个儿子。

他人过中年，虽然不缺儿子，但秦风毕竟是自己的继承人，多年培养的对象，她并不希望自己儿子南下冒险。

更不希望自己儿子卷入这个烂摊子当中，去海外负责一支不属于朝廷的军队。

那是什么，那是潜在的造反。

现在大金局势混乱，谁也不知道朝堂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们这些勋贵在大金的份量一直不重，若是儿子卷入密谋叛乱当中，被人参一本的话，那秦国公府就真的完了。

秦国公府可是自己祖上传给自己的基业，自己不能背叛大金。

但大金眼下的局势却让他看到一点希望，皇帝太子皇子互相倾轧，自己这样的百姓日子也变得不好过了。

尤其是皇帝对勋贵重拳出击，动辄抄家灭族，不念旧情，让他齿冷。

但在现实面前，他还是希望一切不变。大金不管有多少问题，人家毕竟是这个国家的主体。

皇帝做的错事再多，罪己诏也能解决问题。

当下林耀祖所做的事情虽然不算是大逆不道，但也很危险。

自己必须规避危险。

于是，在四下无人之后，他拦住林耀祖道：“总督大人，末将有一事相求。”

林耀祖见说，立马知道他找自己的目的，反问道：“可是为了秦风一事而来？”

“正是。”

秦守仁苦笑一声，拱手道：“还请总督大人原谅，南下一事谁都可以去，唯独秦风去了，日后只怕是会出大问题。勋贵本就活的不易，私自出海，掌控私军，都是麻烦事儿。”

林耀祖只是看着他：“此事我跟秦风说过一次，也让他问询国公爷的想法，便是想看看国公爷你支持还是不支持秦风南下。若是你觉得不妥，我换一个人便是。”

秦国公乃至于秦风，一直都是林耀祖想要拉拢的对象。除了秦风是自己的嫡子之外，更直白的原因是秦国公府在江南，他们有一定的兵权，在地方上的利益网很大。

若是能够与之合作的话，会省很多事情。

不过秦国公也好，其他人也罢，林耀祖从来不喜欢强迫别人，他们若是不愿意深度合作的话，那就换人。

与其逼迫人家一起合作，不如保持距离，做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日后秦风只是进不了自己的核心圈子罢了。

圈子之外的位置还有很多，想要安置随便安置。

再说了，秦风是自己的弟子，已经跟自己绑定。日后自己不管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他都会被牵连。

这才是林耀祖要给秦风一个锻炼机会的根本原因，他根本跑不掉。

秦守仁现在只是一厢情愿的想要占尽便宜，却又瞻前顾后，不想负责任。

这世间，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感谢总督大人开恩。”秦守仁却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他是秦国公，别说是林耀祖，就算是大金的皇帝，明面上都要给自己几分面子。现在林耀祖妥协在他看来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出海跟造反，秦国公府什么都不会做。

只有一点，他现在还疑虑重重。他不知道是否要将手中的股票全部出手，让自己彻底洗白。

林耀祖现在在江南的权力太大了，他不信皇帝会允许一个人在江南的威望超过朝廷。

皇帝是什么人，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那就是一只豺狼，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他希望儿子能够超越自己，但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拖秦国公府下水，让秦国公府坠入无边地狱当中。

现在林耀祖做的事情让他惊恐，想到了某些事情。

但他却无力阻止，甚至连向朝廷告发的勇气都没有。

但在回到家中，再知道了自己父亲所做的事情之后，秦风勃然大怒，他虽然是儿子，但在许多时间上面的见解已经超过了秦国公秦守仁。

除了秦守仁年老，现在已经不再是年轻人，没了闯劲儿之外。更多的是秦风在林耀祖身边真的学到了许多东西。无论是官场上的老油子赵德，还是刚直不阿的海正冲，亦或者老师林耀祖。

这三个人都教给了他许多东西，让他意识到现在是大争之世，自己身为秦国公世子，看似稳如泰山，但作为勋贵的一员，勋贵的一切权力都来自于祖辈，来自于皇帝。

若是皇帝李成弘对秦国公不满，那秦国公府就完了。

作为一个少年，秦风自然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更希望朝廷能够清廉，公正一些，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贪官横行，皇帝暴虐。

这样的朝廷让他看到了末世之象。

这并非是玩笑，而是他真的是这样认为的。

“父亲为何要拒绝老师，老师此番是为了咱们秦国公府考虑。眼下局势混乱，不知道多少人野心勃勃，想要更进一步，若是父亲不想更进一步，大可就此回家养老。这南洋，我非去不可！”

他咬牙切齿，心知肚明自己老爹拒绝林耀祖，或许会让自己跟林耀祖的关系都变差。

别看自己是林耀祖的弟子，但这个弟子在现实面前什么都不算。若非是自己需要林耀祖的话，林耀祖跟本不会搭理自己。

人家身边的人非富即贵，没有一个是勋贵出身。

说白了，人家看不上没有政治力量的勋贵，将其排除在自己的阵营之外。

自己好不容易混进去，站稳脚步，怎么能就这样滚蛋！

见儿子态度明确，秦国公秦守仁也是一阵恼火，明明自己做的是对的，怎么现在看来是自己做错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将自己的推测道出：“林总督恐怕日后要造反！”

秦风却是不依，咄咄逼人道：“这天下乱成这样，别说是老师，父亲您不想反了这大金吗？”

秦守仁瞬间哑然，他当然知道眼下的局面不好，自己的爵位随时可能被剥夺。

但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想要费尽心思，捍卫自己的权利，让自己的爵位可以传承下去。

谁料这逆子居然想造反！

真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