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八皇子不老实

章程由也因此大喜过望，他在此处多日，为的便是等待林耀祖给自己大开方便之门。现在门开了，他自然是欣喜若狂。

“总督大人放心，此事满朝上下并无反对声，只需要再加把劲儿或许就能让陛下下旨。”章程由信心十足，朝堂上下支持同一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儿，哪怕是皇帝也要小心应对。

“没那么简单，朝廷上下一心，陛下也未必会同意。”

林耀祖没有高兴得太早，他很清楚皇帝李成弘对钱的执着，也知道盐铁官营的根本原因，盐巴不重要，这是捞钱的工具。

但铁就不一样了，铁对大金来说是战略物资，可以威胁到皇权。

李成弘短时间内无法做出决定，太子也好，宰相八皇子的组合也罢，都无法短时间内说服皇帝。

只有到了大金没钱，已经入不敷出的地步，皇帝李成弘才可能答应，许可此事。

但在那之前，只有无尽的黑暗。

林耀祖也就从来都不对此事上心，反正朝廷允不允许，自己都会按照计划往下去做。

无非就是加钱，从官方非官方手中收购铁锭，自己冶炼，重新加工。

盐铁官营，盐巴是销售都要官方许可，铁就不一样了。虽然民间没人能开矿，但冶炼，锻造，却不违法。

以朝廷的管控力度，他们顶多管控开采，管控不了冶炼的。

而管控了开采，也就进一步的控制住了冶炼规模。

当然，钢铁由官方管控除了搞钱之外，毫无作用。历朝历代就算是朝廷盐铁官营，该灭亡还是得灭亡。

“总督大人，这是民意！”

章程由有些头疼，林耀祖这个时候居然不相信自己的能力，这简直不可理喻，偏偏他还不敢多说什么。

因为林耀祖是自己的金主，自己还要靠着林耀祖吃饭。

“民意在大金很重要吗？章大人？”

林耀祖瞅了一眼，这家伙还是太年轻。若是民意有用的话，那皇帝算个屁。现在有皇帝存在，就是因为封建王朝内讧严重，需要一个人作为领头羊，分配大家的利益。

现在指望一个分配利益的人考虑大多数人的意见，这不是开玩笑嘛？当权者什么时候在乎过斗升小民。

“不重要吗？”

章程由反问，实际上自己也有点心虚，毕竟朝堂上面的事情，最终的决定权并不在自己这样的文官手中，而是在皇帝手中。

哪怕他自信自己可以逼迫皇帝做出选择，但到头来还是需要皇帝许可。

“总督大人，这就是下官希望八皇子成为大金皇帝的根本原因。”但转念一想，章程由给八皇子上位找到了合情合理的理由。

林耀祖淡淡一笑：“八皇子的确比太子强一些，跟我并无任何恩怨。但自古以来，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没什么差别。陛下当年刚登基的时候，也励精图治，想要开创远胜于汉唐的盛世。”

“总督大人言重了，八皇子应该不会如此。”

章程由无语，他倒是相信林耀祖的话，但他不会在林耀祖面前露怯。尤其是涉及到根本利益上的选择，他支持八皇子，至少现在不能说人家坏话，而是无条件支持。

若是有一天对八皇子不满，要换的时候，再声讨八皇子也来得及。

林耀祖耐着性子道：“当初八皇子找过我，我拒绝了他。”

一直到现在，林耀祖才露出自己的獠牙。他本来就对八皇子颇为看不上，一个是没正面接触，第二个八皇子绝对不简单。

朝堂上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有强有弱。但绝对没有一个人是傻子。

八皇子有自己的底牌，这样的人不甘心作为一个皇子，更不会愿意作一个傀儡。

人这种东西，一旦沾染上了权力，就不可能放手。

“此事，下官有所耳闻。”

章程由一怔，但很快他便将自己的失神收敛，佯装自己早就知道了。事实上，林耀祖说的话，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同在京师，八皇子能够跟宰相联合他能理解。但林耀祖在江南，八皇子靠什么跟林耀祖谈合作？

远的不说，单单是想要见到林耀祖一面，都不容易。

这一刻开始，他隐隐觉得八皇子也不好对付。

不过那都是私底下的话，他现在只想尽快将浙江的盐税敲定，送入京师，作为自己的军功章。

八皇子若是不合适的话，那就换一个人作为字啊想李若辅的合作对象。

自己只需要将自己所见所闻一一上报，这就够了。

这是自己的任务。

跟林耀祖相处久了之后，他更习惯直来直去，以及实干。淮西跟京师不一样，最大的不同就是这里的所有人付出就会有汇报。

士农工商，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拿到一笔足够养活家人的俸禄。

除了官员。

林耀祖没给官员加俸禄，他没这个资格。但他可以控制官员收受贿赂，贪腐，让官员过上苦日子。

好在，林耀祖给官员当头一棒之后，很快又给了官员实际好处。

股票这个东西的价格不断增长，赚钱可比当官快得多。

半年前把一两银子投进去，现在至少有三十两白银。

这一数目看似不多，但架不住官员达多有钱，他们投入的资产翻了十倍，几十倍的大有人在。

这些人现在赚了钱之后，自然兢兢业业做官。

有钱了，上司监督，这要是还有人贪腐，那才是怪事。

现在这些官员所图的是名，是名声。

淮西吏治清明，跟大金根本不是一个维度的。

打心底里，章程由对淮西有无限好感，但屁股决定脑袋，他没办法现在就把自己手中的牌全都打掉。

八皇子也好，宰相也罢，都是他的底气所在。

一个代表现在，一个代表未来。

只不过这两个人现在跟林耀祖相比，都大有不如。

林耀祖才是真正的未来。

这样想着，章程由回到居所之后顾不上休息，直接开始写信。

人人都知道淮西受灾，现在的淮西是什么样子，大多数人心中一无所知。都知道林耀祖厉害，但真正见过，接触的人才知道林耀祖有多厉害。

作为当事人之一，章程由现在只想将眼下发生的一切，都告诉宰相李若辅，让他做出判断。未来的事情如何，他不知道。

但眼下，他只希望宰相能够做出更好的判断。

是换一个皇子作为合作伙伴，还是一切照旧，都需要宰相李若辅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