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暗子

狗头军师潜伏许久，再度抵达大金的京师时，京师头上仍旧被阴云笼罩。

宫内戒严，皇帝足足十日没有开展任何朝会。

能够见到皇帝的人也是极少数，除了宰相李若辅之外，只有寥寥数人。

虽然皇帝死了的流言蜚语不攻自破，但百姓还是相信皇帝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

皇权更替让京师当中的许多人躁动。

“有意思了。”

狗头军师并不姓苟，他已经不在乎自己叫什么，他只想报仇。

“咚咚咚。”

他信步敲开了太子的大门，七拐八拐之后见到了的大金太子李天翰。

李天翰三十多岁，虽然已经人到中年，行事愈发隐忍。

作为父亲的好大儿，他无时无刻等着父亲病逝，自己继承大统。可这一天从他十六岁开始，一直到三十二岁，仍旧不见自己父皇病逝。

自己这太子一当便是十六年。

仅仅如此也就罢了，真正让他恼怒的还是李天熙后来居上，步步紧逼，让自己难以招架。

偏偏自己连反击都做不到，因为那是自己父皇安排的磨刀石，也是自己皇位的挑战者。自己太强了，会被父皇李成弘忌惮。

自己太弱了，会被嫌弃，从而替换。

他这些年如履薄冰，在各地虽然都有布置，但都不成体系。许多时候自己刚刚做了准备，就被父皇李成弘打乱自己的布置。

“张先生，您总算来了。”

但在见到狗头军师的时候，他却是十分恭敬，眼中更是带着几分喜色。少有人知道当年他手足无措的时候，便是张先生教导自己隐忍，抱住了自己的权利。在四皇子之前的三皇子已经被贬为庶人。

只可惜，那之后两人再也无法像最开始一样和睦，关系有了变化。

自那以后，狗头军师，不，张先生便一直在江南活跃。

拉拢土匪便是他的计策之一，一个是给太子政变的助力，另外一个则是霍乱天下，复仇需要人手。

太子软弱无能，在他看来难以将狗皇帝推翻。为了复仇，他选择了盘外招。

现在两人再度相见，境遇却是大不一样。

张先生再无担忧，此刻心中泰然的很。太子不行，但林宰相的孙子行！

那是潜龙在渊，日后必定会让大金更名换姓的存在。

张先生虽然猜不透林耀祖的心思，但结党还不营私，还要治民。当一个臣子做了皇帝该做的事情，他要么当皇帝，要么被皇帝处死。

林耀祖这样的聪明人绝对不会让自己死在皇权底下。他要么支持某个皇子夺嫡，要么自己上。

无论哪一个，他都是往权臣，篡位而去。

高处不胜寒，等林耀祖走到了那一天之后，他不想上去，也会有人逼他上去。

太子却不知道张先生的依仗，此刻见到他到来，立马问道：“敢问先生有何教弟子的。”

“殿下说笑了，您是未来的天子，不是谁的弟子。”张先生微微笑着，淡淡说道：“殿下，时隔数年，四皇子的死期到了！”

“可是先生找到了四皇子刺杀父皇的证据？”太子一怔，飞快地说出自己的猜想，他目光当中尽是渴望，希望张先生能够拿出证据。

“四皇子刺杀陛下的证据在下没有，但四皇子杀死贾政的证据我带来了。只要将此事掀开，朝廷必定会议罪，将此前耽搁的除爵继续下去。到时候殿下不妨让几个心腹协助四皇子谋逆。”

“什么！”

张先生语出惊人，让太子倒吸一口凉气后，眉头紧皱。他在思索，在考虑。张先生的话让他意动，但许多事情并不简单，这样的谋划稍微做不好，就会引火烧身，把自己烧死。

刺杀天子，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就算自己是太子，天子不会诛杀自己的九族，但也会将自己处死。

太子李天翰太了解自己的父皇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面带笑意的皇帝，有多狠辣，阴毒。

自己一旦让他找到机会，自己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皇家没有虎毒不食子的说法，在自己那个父皇眼中，任何想要跟他争抢权力的人都该死。

“我有几个人，他们可以帮助四皇子造反。就算陛下查，也查不到太子身上。”

他一字一顿，话说的很慢：“都是数年前埋下的暗子，一直都没动用。这些人现在有一些在四皇子手下，我可以让他们一起跟随四皇子在大内政变。”

太子李天翰沉默了，这并非是小事儿，而是天大的事情。

他脑袋嗡嗡的，各式各样的想法不断，半晌之后，他才抬起头，问道：“要是老四成功了怎么办？”

“四皇子志大才疏，他成功不了。陛下虽然在深宫当中居住，看似什么都没做。但宫里面的人，都被他换了一茬。他在等，等有人耐不住寂寞想要殊死一搏。”

“越是这个时候，殿下您就越是冷静，按兵不动，不要逾越，不能让陛下看到您身上的野心。”

“殿下，您还需要继续隐忍。”

太子李天翰的脸上尽是凝重，张先生的话让他惊喜，也让他思索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的道：“就不能让这些人成功吗？”

张先生一笑：“尽人事，听天命。”

他并不怀疑太子对皇帝的憎恨，但杀人没那么简单，尤其是在皇帝李成弘经营了一辈子的皇宫当中。

刺杀这种事情只能一次成功，失败之后想要妇科的难度与日俱增，那根本不是寻常人可以做到的事情。

在他看来，想要狗皇帝李成弘丧命，最简单的法子就是起兵造反。

大金现在内部千疮百孔，全靠林耀祖续命。

现在北方西南同时开战，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只可惜，他没把我说服林耀祖造反，反而是决定让大金的中枢乱上一乱。

虽然始作俑者不是自己，也不是林耀祖。但只要插手进来，他就能把水搅浑。

他自信没人能够想到自己居然是林耀祖的人，不，自己不是林耀祖的人。自己只是一个想要大金皇帝去死的普通人罢了。

想自己这样的人，大金遍地都是，不下百万。

遍地都是被狗皇帝还得家破人亡的人，往日没人敢奋起反抗。

但他相信随着时间推移，会有很多人反抗大金暴政。

所谓盛世，不过是一群权贵骑在百姓身上作威作福，做出来的盛世。

没了这些吸血鬼，百姓的日子能耗过许多。

过了许久，太子最终还是做了决定。

他面沉如水，很艰难的作出决定。

“张先生，你我都是此间人，现在以身入局，再无更改的余地。大战将至，还请先生帮我荡平大金，让朝堂上下只剩下一个声音。”

“臣誓死效忠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