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四皇子的决定

“嗡”的一声，四皇子李天熙呆滞的抬起自己的脑袋。

刑部尚书的话他听到了，削去爵位，贬为庶民。

这没要自己的命，但却又是要了自己的命。自己成了庶民，日后怎么活下去？诚然，自己老爹，皇帝李成弘不会在让自己饿死，但自己成了庶民之后还有什么？自己颜面尽失，活的跟狗一样的话，那还有什么活头。

偏偏皇帝李成弘已经作出决定，在宰相李若辅开口后，他便在衡量四皇子是否要被舍弃。现在见到张廷恩跟刘宏两个尚书开口，心中的天秤已经开始倾斜。

皇帝的权利并非是毫无限度的，而是不断妥协出来的。皇帝能力强，手中的权力自然不少。

而李成弘的权利便来自于李若辅将林家掀翻，现在也靠着林耀祖坐稳朝堂。

儿子的处理方式，他并不纠结。自己儿子不少，就算把老四贬为庶人，也不会断了他的吃喝。

他更关心的是除了林耀祖之外，自己还需要用老八还是其他人给太子给与压力，让太子不得不依靠自己对抗他的挑战者。

在朝会上，他没有立刻宣读对四皇子的处罚，这并非是他宽厚，而是将一个藩王的爵位革除，并非是一句话的事情。

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被牵扯到更多的事情当中——比如谋反。

有些事情应该点到即止。

朝会之后，官员们纷纷离开，他们心思各不一样，但总归都是吃了瓜，对四皇子以及四皇子一系的人多了几分轻蔑，嘲讽。

唯独四皇子停留在金銮殿中，半晌才被太监唤醒，清醒过来。

他举目四望，只见人群散去，再无刚才的喧闹，便道：“我要见父皇。”

大太监李硕叹了口气，他不喜欢四皇子，但架不住四皇子是王子，身份尊贵。哪怕是此刻即将被贬为庶人，他也不想过多得罪。

他不假思索的道：“主子万岁爷说了，他老人家不想见殿下。”

四皇子一怔，忽的想到自己父亲今天所做的一切，他慌了：“李公公，父皇要怎么处置我？你能不能救我一命，我不想死，我想离开这里。”

“宫外天地广阔，日后或许陛下不会限制殿下去哪儿。”

藩王也好，亲王也罢，只要年纪到了，都会被送到自己的封地居住，也有一些人被留在京师，由皇帝亲自培养。

“可我不是王了，还是什么？”

李硕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却不得不回答：“陛下今日是为殿下所做的事情而生气，等陛下日后不生气了，殿下您兴许还能再度被册封为王。”

“亦或者日后太子......”

“太子？”

四皇子一点都威风不起来，他心虚的很。尤其是面对太子的时候，他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底气。

别人不知道太子是什么货色，但他清楚地很。太子隐忍，残暴，看似是一个好人，实则是为了权利能付出一切的人。

这样的人一旦上位，自己跟他竞争的事情会被旧事重提。

到时候别说被册封为王，不被流放一万里，都算太子仁慈。

当然，这种话他不敢说出口，生怕有人将自己的心思告诉太子。他只是惶惶不安的看向李硕，希望人来成精的李硕给自己出主意。

可李硕也不愿意沾染这些破事儿，只是道：“殿下何苦为难奴婢，奴婢只知道侍奉陛下，讨好陛下。殿下不妨讨好陛下，日后还有机会。至于林总督那里，林总督也不是小气的人，您只要愿意跟他好好说说，未来未必不能冰释前嫌。”

“你！”

四皇子惊怒，万万没想到李硕居然也站在林耀祖一边，成了自己的敌人。

当他他不敢逗留，回家的路上眼见侍卫，官员，甚至自己的侍妾看向自己的目光都有了变化之后，他目光愈发狠厉。

当天晚上，他更是蜷缩在屋子里面，等待着天罚，等待着自己被革除爵位，成为庶人。

自己身边的妻妾，到时候都与自己再无关系。

自己想要登记为帝，报复林耀祖，都会成空。

“不行！”

他忽的起身，咬牙道：“不行，本王不能坐以待毙。”

......

深夜，宰相府内。

李若辅平静喝茶，在她对面的官员们面无表情的等着宰相大人开口。

但一盏茶的功夫过了之后，李若辅方才将手中温良的茶杯放下，道：“时辰不早了，你们也早些去休息吧。”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今天大家都做的不错，明日的西南之事该好好解决了。朝廷拖了半个月，土司叛乱也从七个县，变成了十七个县，波及数百万人口。若是还争吵不出来一个头绪的话，咱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他面沉如水，始终没有什么好脸色。

“公相，四皇子的事情要不要乘胜追击，将他彻底处理掉？”一个大臣试探性开口，四皇子现在已经成了落水狗，是打还是不打，全看宰相李若辅的态度。

“不用。”

李若辅缓慢回答，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他意味深长的看向自己的党羽：“不用你我动手，会有人出力的。咱们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

一群人纷纷点头，他们是知道一些内幕消息的，也知道皇子们会默契的将四皇子踩死。

这个时候自己出面的确不太合适。

但自始至终，他们对四皇子的态度没有变化，只想踩死它。

“那太子那边呢？”

“疏远吧。”

李若辅淡淡说道：“昔日跟太子合作是混淆视听。古往今来哪有太子跟宰相交好的道理，要是咱们真跟太子关系莫逆，明日一早，咱们就得被满门抄斩。”

官员们一阵沉默，这也是他们问出这个问题的理由。

“那林耀祖呢？”

好在，还是有人记得现在最闪耀的林耀祖。对林耀祖而言，他现在已经光宗耀祖，已经成为林家的栋梁。

“疏远合作。”

李若辅深深地看了一眼窗外，自己女儿始终无法嫁出去的根本便在于，她是自己的筹码，是李家未来的保障。

他希望女儿有价值。

但林耀祖爬的太快，让他不敢跟林耀祖关系太亲密。一旦自己跟林耀祖关系太好，自己的宰相就干不下去了。

“林耀祖所做的事情对我大金有好处，能够从中截胡，合作一下，你等也能多多为百姓做事，让陛下看见汝等的功劳，早日晋升。”

这些话都是大实话，简单的实话。

“那盐业的事情。”

“别插手了，这一次林耀祖不插手没插手，他都会被陛下忌惮，等到南北战争结束，林耀祖一定会被陛下忌惮，到时候在言其他。”

皇帝要钱，结果一文钱都没收上来，林耀祖便立马成了众矢之的。

甭管他是怎么想的，结果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