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解决方案

    厅堂死寂，赵德忧心忡忡，他不是林耀祖，有自己的底气。现在他更畏惧，更想要依靠林耀祖，洗白自己现在的贪官身份。

    以至于他得了失心疯：“林大人，下官愿意捐献白银五十万两，作为军费，您看如何？”

    “？？？”

    林耀祖缓缓打出三个问号，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而是坏主意。但凡正常一点的人都不会觉得这是什么好事。

    偏偏这话居然是赵德说出来的，可想而知，赵德现在多慌，竟然出这种馊主意。

    “赵大人有几个五十万？”他直言不讳，每一个字音都敲击在赵德心间，让赵德的脸上再无笑容，只剩下绝望。

    “赵大人纵然家私亿万，又如何跟我大金国库相比。国库的钱都花完了，赵大人便是抄家灭族的钱都不够朝廷用度，多少银子也填补不了眼下的花费。”

    “大人见谅，下官失策了。”赵德听到这话，也是暗自心惊胆战。是啊，自己的那点家私，真不算什么，朝廷用度之大，耸人听闻。

    大金不是没钱，而是钱都被花光了，朝廷从不开源节流，各部门都会将每年下拨的款项花光，毫无储蓄意识。

    短时间这并非是什么坏事，但时间长了麻烦就涌现了。

    当朝廷没钱之后，便陷入由奢入俭难的困境当中，地方官府不愿意省钱，六部要钱。

    朝廷过去不储蓄，现在根本拿不出钱。

    后世国家还能凭空印钱，在大金根本没人认可朝廷的信誉，朝廷就算是想要发行信用货币，都会倒在第一步。

    大金朝廷没有信誉。

    “此事暂且搁置，你若是真有钱花不出去，倒是可以投入淮西，日后也能有一些产业。日后若是还有这种想法，你不妨给自己一巴掌，冷静一下。”

    林耀祖实在不知道赵德犯了什么傻，才会想要用自己的私产填补国库。

    在大金有钱不是错，但有钱还拿出来炫耀那就是错。

    一旦被朝廷盯上，甭管是官员还是富商，都得家破人亡。

    “那就劳烦总督大人费心了。”

    赵德重重点头，只当是自己把钱砸进来，让林耀祖高兴高兴，全然没想到自己此刻的投资，会带来什么样的庞大回报。

    “总督大人，秦国公到了。”

    秦守仁来的也很快，他有秦风通风报信，知晓自己下达的命令被曲解之后，他错愕之余，心中恐惧。

    他不是傻子，很清楚两江总督林耀祖是一个眼里面容不得沙子的人。

    淮西百姓被当做土匪对待，看似是小事，但此刻赵德已经认罪，自己更应该认罪。

    当他见到林耀祖的一瞬间，他便拜倒在地上：“末将秦守仁，拜见总厚度大人。”

    “国公爷。”

    林耀祖没有啰嗦，直接问道：“朝廷军队在淮西是否有冒认百姓作为土匪一事？”

    他目光如刀，一下子就让秦守仁汗如雨下。之前他跟林耀祖没有什么冲突，也就从未见过林耀祖居高临下的目光。

    “末将管教无方，末将该死！”

    秦守仁脸色苍白，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用什么言语解释都苍白的很。

    事情已经发生，还就是自己做的，自己手下的人深度参与其中。

    “你一五一十将你知道的内容道出，以及你下达的命令给我。”

    大金命令如山，口谕这个东西意向做不得数。官方的文件都有自己的备份，可以随时查阅。

    只要秦守仁不是傻子，那他就会备份自己的命令。

    对自己人，林耀祖没有痛下杀手，除非秦守仁真的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他才会将其亲自处理。

    自己人，从来都是一个不好处理的群体，不能过轻，也不能过重。

    秦守仁虽然是勋贵，但也不是傻子。他听从林耀祖准备从轻发落的言外之音，当下便道：“回禀总督大人，这是末将下达的命令。”

    他事无巨细的将自己这段时间所做的一件件事情道出，让林耀祖跟赵德放下心来。

    他们俩个都老于世故，都是老狐狸，自然能够看得出秦守仁并无任何过界的地方。

    所谓二十万人，或许存在与口头上，但并未在文字上面出现。

    显然秦守仁也是老鸟，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做。需要留存征集的东西没有任何可以证明他做错事情的内容。

    这可不简单。

    林耀祖见说，再度问道：“下面的将领呢？他们抓捕的土匪，有多少是真的土匪，有多少是假的土匪？”

    一旁的赵德补充：“淮西土匪不少，这些人跟寻常百姓并无明显界限，抓错几个也正常，事后确认身份也没什么。淮西之地那些有嫌疑通匪的人例外，这些人只怕是跟土匪勾结甚密，还会帮助销赃，甚至本身就是土匪。”

    林耀祖高看了一眼赵德，此人的阴毒让他大感意外。尤其是找的解决方式看似简单，实则精妙。

    土匪要销赃，销赃的对象自然是地方地主。地主未必全都参与，但大多数都会被牵连进去。这样一来，将领对地主重拳出击，也就变成了一件合理的事情。

    至于抓错几个人这样的小事，上报朝廷，朝廷也会觉得小题大做。

    何况十万能打仗的土匪，他们身后再有十万人，甚至二十万人也不意外。

    “不错，昔日曹操编练青州军，便是从百万人当中挑选出二十万人。土匪只怕是比末将想得更多。”

    林耀祖冷笑一声，打断秦守仁的暗自脑补：“昔日青州军是流民黄巾组成，拖家带口也是常理。但土匪绝对不会容许有大量的人战斗人员存在。要仔细甄别土匪窝里面的百姓，将其解救出来。”

    “若是这些人没有去处，可以让他们如这十万人一样在淮西种地，负责数百万亩土地的耕种。只不过这些人是我大金子民，要发放月钱，让他们吃饱穿暖。”

    林耀祖目光如刀，扫过之后，秦守仁终于明白了林耀祖并非是为自己开脱，而是立下规矩。

    土匪人数会从现在的十七八万锐减到十一二万，但剩下的百姓，甚至部分地主都会被释放。

    “末将明白。”

    “明白了？”林耀祖冷笑一声：“我看你还不明白淮西太平就要安抚百姓，土匪，士绅。少一个淮西都不能真正安定下来。”

    “现在我要你尽快赈济百姓，让地方百姓恢复生产。军队当中挑选一些出格的人，直接拿下，送往京师。”

    “至于百姓的补偿，就从他们抄家，以及应得的功勋当中扣除。余下的部分统计出来之后，交给朝廷分配。”

    林耀祖不想做杀人的刀，这笔钱他也没兴趣。

    反倒是朝廷需要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