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狗头军师

运河西岸，淮河南岸的大片土地上灯火通明，一盏盏灯点亮了夜空，让一个个俘虏都回归自己的营寨当中。

淮西的日子并不好过，尤其是在大量俘虏涌入之后，开支每天都在增加。

土匪们不事生产，只知道劫掠，让本就受灾严重的淮西地区，更是雪上加霜。

好在林耀祖一开始便是在运河边上开设工厂，缓解人口压力。淮西腹地情况虽然不好，却不影响大局。

林耀祖还好，他早就知道百万饥民意味着什么，面对这些百姓的时候，他一向淡定。

源源不断的屋子正在运输而来的路上，只要淮西按照自己的计划不断发展，就不需要担心没有粮食，物资。

当下，他更关心另外一件事情——土匪身后是谁。

一开始，他猜测土匪之后可能站着四皇子。

谁让四皇子想要造反已经成为定论，林耀祖从各个渠道获得的消息，都能够确保这一点是真的。

不过想要造反跟造反差的太多，不是一句话就能做到的。

事实上，自古大多数造反都是无意识发生的，而四皇子是准备政变，谋反。历朝历代，政变谋反的概率都微乎其微，往往刚刚下定决心，消息就走漏了。

也就是四皇子运气好，没有直接谋反，没有太多跟军队勾结的证据，不然他坟头草都八尺高了。

但这对林耀祖而言却不是什么好事，他巴不得四皇子现在就去死。

如何找到四皇子李天熙的罪证就变成林耀祖当下最重要的事情，九世之仇尤可复不是空话，林耀祖就是这样想的。

他可没有别人认为的那个大度。

“老师，人带来了。”

经过一仗之后，秦风愈发成熟，在面对林耀祖的时候，他并不忐忑，反而安静许多。

这样的变化不仅仅是林耀祖惊讶，就连他爹秦守仁都觉得错愕，不相信这是自己的儿子。

不过这样的变化总归是好的，秦守仁也就放心的把儿子继续交给林耀祖，自己剿匪去了。

此刻，林耀祖目视缓缓入内的犯人。

曹飞，以及钻山豹狗头军师。

土匪当中，头子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许多人对钻山豹怨恨，但对朝廷的态度也是怨恨。这些人在前天晚上就四散而逃，消失不见了。

当然，这些人当中大部分都死了，只有极少数人能够逃离战场。

不过林耀祖无法辨别这些人的身份，数千人的死亡，以及将近十万人的俘虏是一个大数目。

在确定孟瞎子不知道钻山豹身后是谁之后，林耀祖只能将目光放在这些土匪头子身上，企图撬开他们的嘴。

“小人曹飞，拜见总督大人。”

曹飞见到林耀祖，便毕恭毕敬的拜倒在地上，全然不知道林耀祖为什么要自己来见他。

狗头军师就不一样了，他大概明白了一点林耀祖的想法，此刻只是道：“林大人别浪费时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好，他什么都不知道。”林耀祖听了之后，不怒反喜：“直接拷问，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谁的人！”

“是，大人。”

守在一旁的军官们听到这话，纷纷咧嘴笑了起来。他们生的雄壮，此刻笑的却是阴森森的，叫人不寒而栗。

“我刚才问了许多人，他们都不知道你的名字，既然如此，那就还是叫你狗头吧。至于他们，他们都是南镇抚司的人，缉拿未必多强，但撬开一个人的嘴巴，他们是一流的。”

林耀祖不紧不慢的开口，说出来的话叫人不寒而栗：“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那就有自己的痕迹，现在找不到，不等于日后找不到。十万土匪，或许真无人无人见过你，知道你的身份，那就放在淮西之外，放到江南，或是北方。”

“只要找到，你多抗一个时辰，我便上书朝廷，多灭你一族！”

“林大人莫要说笑了，九族之外，还能灭什么？”

“简单。”

林耀祖见对方不信，不禁笑了起来：“九族之外，还有你的老师，甚至你家的老鼠，蚂蚁，都会被灭掉。至于人，你的好友也会被牵连，直接斩首。”

“这一次造反牵扯很广，四皇子未必会死，但参与者，必定付出惨痛代价。”

说着，林耀祖好奇的看向狗头军师，问道：“若单纯是饥民也就罢了，市局如此，并非大错。你们过去是土匪，现在也不是变成我大金子民了吗？可惜了，我大金只有一种人是不会被原谅的。”

“什么人？”

听到土匪会被原谅，曹飞顿时来了精神，他来这里为的就是洗白自己，让自己过上好日子。现在听到林耀祖的话，他亢奋起来。

“意图谋反的人。”

林耀祖不疾不徐的解释，一双眸子不在落在狗头军师身上。

“我大金四皇子乖张，此番跟太子相争落入下风，加之此前便有人告发四皇子在江南之地密谋造反。此事虽然空穴来风，但四皇子在江南敲诈百姓却是真的。”

“曹飞，你不过是一个土匪，给你十辈子，你也造反不成。但要是四皇子想要谋反，就算不成，陛下也会震怒，杀得人头滚滚。”

“到时候我随便报上去几个名字，只要跟此事有关，多死几个人，陛下也不会在乎。”

“说到底，狗头你不过是一条走狗......”

“林总督，我有话要跟你说。”

“说。”

林耀祖看了过去，四目相对的时候，狗头军师再度开口说道：“小人是要跟大人说话。”

林耀祖明白了，这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意思。

“曹飞，你想要什么？”

“小人想要跟在大人身边，为大人鞍前马后。”

曹飞虽然粗犷，却不傻。他知道自己这样的人难以洗白，日后想要过上正常的生活，唯一的办法就是讨好林耀祖，成为林耀祖的爪牙。

与其没靠山，成为一个炮灰，他更想留在林耀祖身边，为林耀祖效力。

“好。”

林耀祖微微一笑，道：“秦风，带着此人去军营报道，教教他们规矩，免得日后作出不该做的事情。”

“学生明白。”

秦风拱手而去，只留下林耀祖跟跪在地上的狗头军师。

“林大人，您想造反吗？”

“？？？”

林耀祖不动声色的摇头。

“假的。”

狗头军师冷笑：“我看得出来大人您想要造反，只不过现在不能，现在造反的都是出头鸟，都会死。”

“对，我是四皇子的人，可我要的不是让李天熙那个蠢货当皇帝，而是想要造反。”

“大金腐朽，皇帝更是愚不可及。皇子相争，让朝堂上下乌烟瘴气。昔日林宰相被陷害，我的祖宗也被莫须有的罪名杀了。”

“更重要的是，大金要亡了。”

“？？？”

林耀祖愕然，万万没想到狗头军师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