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内讧

太阳西斜，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下来，战斗还未正式开始，但双方已经绷紧精神。

土匪们战栗，作为打头的几个人更是害怕自己被一箭秒杀。

但在他们身后的土匪头子们却是纷纷回头，他们看到了黑压压的人头。

那是以骑兵为首的军队，三千大金军队。

轻骑兵呼啸而来，动作又快又萌。

轻骑兵之后的步兵动作虽然慢了一些，但三十里的急行军足以让一支军队证明自己的含金量。

这是大金，军队能够奔袭三十里作战，已经是精锐。

这些骑兵并未等待，而是在秦风的带领下，看到一支土匪，直接扑了上去。

“撞上去！”

年轻，稚嫩的秦风大喊，却不料身边的骑兵都把他当做是一个傻子，只有一个军官道：“河边砂石太多，不适合骑兵作战。咱们的人只能围过去，下马作战。”

“不适合？我也经常骑马去河边啊？”

秦风愕然，不理解。他从未打仗，对此一无所知。

“世子爷，您是不知道这战马在战场上损耗多高，您有钱不在乎。可咱们军队里面每一笔开支都的省着贪，用。”

那军官嘴瓢，差点将实话说出。现在不去河边作战，到时候就可以打报告说此战战马磨损率不低，需要更换。

一进一出，都是钱啊！

把好马当驽马退伍，自己卖掉，一匹战马便能赚几十两白银。

“行吧。”

秦风瞥了一眼，没多说。现在还用的上这些王八蛋，日后的事情战后再说。

再说了，当兵的水能不贪？自己老爹也喝兵血。

于是，两支军队在相隔百余步的地方对峙。骑兵纷纷下马，看着在水里面的土匪，呈扇形围了过去。

“林大人，您怎么来了。”

林耀祖来得很快，这本就是一次小规模的战斗，算是双方第一次合作的磨刀石。

林耀祖不知道军队的具体战斗力，军队也不了解林耀祖。

“我来看看各部杀敌情况，战后如何奖赏。”

林耀祖没说督战，而是随口糊弄：“对了，此战关键不是杀人，而是俘虏，俘虏的多，比杀人多奖励更多。”

“林大人，您要俘虏这些家伙？”

“老师，这些人都该死，都杀了吧！”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军官士兵们没脑子，他们听命行事，海正冲就不一样了。

他在思索。

“对。”林耀祖点头，解释道：“秦风，这些人不该死，至少大多数人都不该死。除了那些恶贯满盈的人该杀之外，其他人都是饥民，活不下去才当土匪的。”

“这些人都是壮劳力，能够让他们归降的话，对咱们的好处很大。淮西开发还需要更多的人。”

“可是他们......”秦风还想多说什么，却见两支军队已经将百步的距离拉近，顿时箭如雨下。

在这一刻，两支军队碰撞在一起，百余名身着皮甲，持着盾牌，短刀的朝廷军队列阵向前，他们身后是数不清的箭矢飞射而去。

左右骑兵蓄势待发，但只是做做样子。

林耀祖不准备让骑兵在河滩上作战。

倒不是他也想要从中获利，捞钱。而是骑兵作战本就重要，随后的战斗才是骑兵作战的关键，现在就把手中的牌丢出去梭哈，实在是不合适。

连天的惨叫声在林耀祖的耳中并不美妙，他见过死人，见过很多死人。但在这个时代，人力是最重要的资源。

“压过去，逼迫土匪投降！”

林耀祖没有任何犹豫，他看着秦风跃马上前，提着一杆长枪，便从左翼杀了过去。

他手中的长枪是白桦杆，此刻长枪枪出如龙，红缨在人前跳动，好似暴雨一样，不断刺入土匪的身体。

“杀了他！”

几个土匪见状，倒吸一口凉气的扑了上去，他们在后方，都是经年的老贼，悍不畏死。

现在朝廷军队杀来，在最初的恐慌之后，他们已经回过神来，想要活命。

“死开！！！”

秦风爆喝一声，转瞬之间，便跟他们撞在一起，挑翻一个土匪头子，顺势从腰间拔出战刀，砍向右侧的土匪。

那土匪见状，也是发了狠，长刀劈砍下去，准备以命搏命。

“铿”的一声，长刀穿透衣衫，跟秦风的锁子甲撞在一起。

下一息，斜斜一刀砍翻了那土匪。

刀锋入肉，鲜血迸射是秦风从未见过的，他往日只在家里面的训练场当中学习枪法，此刻施展出来，他才意识到这是杀人的东西。

但他仍旧热烈，挥舞着手中战刀，杀向下一个敌人。

短促的厮杀惨烈无比，土匪大体水平低，也有人贪生怕死。但面对朝廷围剿的时候，总有几个不怕死的人。

“杀过去，逼他们投降。”

林耀祖看着不远处的厮杀，面沉如水。这样的战斗对他而言毫无难度，是单纯的虐杀。

另一边，土匪们已经乱作一团，最后方的悍匪在厮杀，新入伙的不知所措，土匪头子们却是对视一眼，都在想撤退。

他们是土匪，不是正规军。

现在主力陷在泥潭当中，他们退无可退的时候战斗打响。

不断有人倒下，毙命。

他们还能撑到现在的根本原因是他们从未想过自己要以这样的方式被朝廷军队消灭，土匪们更是没地方逃窜。

这时，一个土匪头子压低声音道：“这些朝廷军队来的太快，我们抵抗不了，干脆投降吧！”

“投降？你疯了吧？这大金来势汹汹，他们未必会姐那咱们，要是他们不满，杀了我们怎么办？”

“不投降怎么办？旁边就是淮河，一个浪头过来，老子就得死。”

五当家的听着身边的聒噪，脸色很不好。

平心而论，他是钻山豹的五当家，是他们的老大。现在他们要投降，那自己呢？

他不想投降，但更怕成为这些王八蛋的投名状。

“那你去死了算了。”

他稍作犹豫，就猛地拔刀，将身边一个土匪头子砍了。

鲜血四溅，在场的土匪都傻眼了。

这朝廷军队都还没杀来，怎么就内讧了？他们不是傻子，稍微一看就知道这一刀是冲着自己来的。

要是刚才自己力主投降的话，那自己就死定了。

下一息，他们好似做了决定一样，纷纷从腰间拔出刀，道：“五当家的，你想跟朝廷死战，你就跟朝廷去斗，我们几个只是寻常人，想要活命。你要是逼我的话，休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不客气。”

“哥几个，一起杀了他，投奔朝廷。”

不等五当家的说完话，这些来自于各自寨子，被丢到五当家手下听差的土匪头子纷纷挥动战刀，杀了过去。

一时间，内讧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