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江南要抗税

钱家并非是高门大户，而是小门小户，不值一提。

贾府是府，他们只是家，无论是规制还是规模都远远不如贾府，身份更是拉跨。

即便如此，作为钱家当下的话事人之一，钱霜仍旧是落落大方。身份是祖上流传下来的，跟在自己的能力有关系，但关系不大。

在跟林耀祖接触之后，钱家也在短短时间内飞升，钱霜也成为金陵的大商贾，她虽然没有什么出色的身份，但贾家背景，加上自己的能力，也能将生意操持起来。

这一日，当赵德摆放的消息到来之后，她立马脸色一变。赵德是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大金一朝，有名的贪官不少，但当代最有名的便是赵德。此人能力不俗，深得皇帝信赖，也是宰相李若辅的人。

这样的人在哪儿都吃香，赵德巡抚江南的消息，人尽皆知。

但钱霜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也是赵德拜访的对象，说到底，钱家没落，只是一个商户，不值一提。

而赵德这样的人，别说是商户，这金陵附近的大小家族，谁敢不将其奉若上宾。

“快快快，去迎接赵大人！”

赵德身着常服，但仍旧不该自己的高高在上。有的人他虽然没有穿冠幅，但在所有人看来，他就是官员。

钱霜等人小心迎接，见到赵德的时候都卑躬屈膝。

钱家人都知道赵德这样的人意味着什么，此刻见到赵德到来，谁也不敢大意。

双方身份并不对等。

“民妇钱霜，拜见赵大人。”

“今日我并非是以礼部侍郎的身份来的，贾夫人不必如此。”

那赵德也是妙人，他是来求人的，心知肚明自己改做些什么。此刻见到，钱霜，他不拿乔，而是礼遇。

“诸位不要在外面了，都进去坐坐吧，今日到来，我是有事要跟贾夫人好好说说。”

钱霜苦笑一声，别人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这个贾夫人不算什么，随时都会被休掉，被其他人取代。

“赵大人里面请。”

不过面对，赵德，她还是小心翼翼，请自己的父亲作陪。

随着金陵的买卖越来越红火，钱家已经将金陵作为钱家根基所在，整个家族都将精力放在金陵。

但越是如此，钱家越是需要大人物的庇护。

贾政兜兜转转都是一个废物，根本不值一提。贾家其他更是不如贾政，连官都没几个。

许多时候，钱家都是打着林耀祖的旗号在金陵做买卖。而这也是钱家被盯上，查了一个底朝天的原因。

跟林耀祖关系太好，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而是坏事。

内厅当中，钱大富比钱霜腰杆还低，其他人更是如此。

赵德是外人，是客人，但他身份最高，坐在主位上面观察了钱家老少。一开始，他对林耀祖这样的红人跟钱家裹在一起颇为不理解，但现在他明白了什么叫英雄难过美人关。

在他看来，这钱霜无比干练，在大金一朝，也是有数的女强人。别的不说，单单是这份干练，就足以让她坐稳后宅，掌控一个家族的经济。

更别说这贾夫人长得还真不错，若非是林耀祖看上的人，不然的话自己说不定还能品尝一番。

说到底，女人这个东西原本就是依附于男人的。一个女人做的最好，也要依附于男人。

哦不，是权利。

想到这里，赵德不禁摇头，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要依附于权利。

没有权利的话，他们屁都不是。

“赵大人请用茶。”

赵德自称不是官员，但没人会不把它当做是官员，仍旧是毕恭毕敬。

“好茶。”

赵德轻轻品了一口，道：“贾夫人不愧是人杰，这一杯茶，是用了心的，连我赵德喜欢白毫一事，也打听得一清二楚。”

赵德喜欢喝茶，但他最喜欢的就是白毫，此事知道的人并不多。现在被钱霜戳破，他非但没有任何不满，反而愈发从容。

“不过今天我不是来品茶的，而是有一个买卖要跟钱夫人做一下。”

“买卖？”

钱霜微微皱眉，她冰雪聪明，立马想到了赵德的来意。

“赵大人，小女子制作一些小买卖，赵大人是我大金官员，做的都是大买卖，我贾家虽是国公府，但跟赵大人相比，却也不算什么。”

赵德只是一笑，点出钱霜的顾虑：“国公府毕竟是国公府，哪怕大不如前，那也是国公。”

“前些日子有林耀祖照拂你们，你们钱家也能在金陵继续做买卖。可现在林耀祖失踪，钱家的产业，贾家护不住！”

“不瞒诸位，这一次我来此处便是来查案子，查江州刺史贾政。还请诸位不要亲亲相隐。”

“父亲，您出去一下。”

钱霜看向自己父亲钱大富，脸上再无任何从容。无论是林耀祖，还是贾家，都是钱家的护身符。现在赵德到来，轻松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

赵德看着钱大富等人离开，只留下钱霜一人之后，这才知道好戏开场了。

“贾夫人......”

“赵大人，您都知道贾家的情况，自然知道我是贾家的弃妇，不止一文，便不要称呼我为贾夫人了。今日您来，我虽然诧异，但也知道您为什么要来找我。”

“但林大人并未来过钱家，这一点瞒不住您。为了获得赵大人庇护，民女倒是有一个消息作为交换？”

“什么消息？”

两人对视一眼，谁都不相信对方说的话。赵德心知锦衣卫的力量在江南不行，无法监控到钱家这样的小蚂蚁。钱霜所说的自己能查到，那是虚的。

但他气势不弱之事好奇钱霜要说什么。

“大人可知道江南士绅在四皇子的支持下，准备抗税，这一次北方大战，南方加税却征不到税。钱家身处其中，不得不从，还请赵大人日后为钱家美言几句。”

“此言当真？”

赵德的脸上尽是惊喜，他没有恐惧，反而兴高采烈。自己是来查案子的，找林耀祖的，江南税收关自己屁事。

但自己把这些锦衣卫都不知道东西交给他们禀告上去，能够跟锦衣卫交好，更能够让自己的功绩增加一份。

这是功劳。

赵德目光如炬，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反而觉得这是江南在给朝廷上眼药，想要讨价还价。

至于四皇子是不是真的参与其中，关自己屁事。

上报就完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