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脚印

我对老头的话满是不屑，这老道就算道行高深又如何？想拿捏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我许阳别的优点不敢说，就是骨头够硬，绝不轻易低头。

“闻天君，你进来一下，贫道有话和你说。”冷不丁，老道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来了来了。”老头扯着嗓子回应，忙不迭地走进屋子。我望着他那略显佝偻的背影，忍不住暗自腹诽，人长得歪瓜裂枣，名字倒是威风凛凛，反差极大。

没过多会儿，老道和老头便从屋子里出来，神色匆匆地往楼下赶去。

我眼珠子滴溜一转，心中暗忖，他们想必是有所发现。没做过多犹豫，当机立断，立刻跟了上去。

没一会儿，我便跟着他们来到了这栋楼的地下室。

浓郁的鬼气犹如实质化的浓雾，从幽暗的走廊深处涌来，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霉味与令人作呕的腥臭味，直叫人胃里翻江倒海。

锈迹斑斑的铁门在阴风吹动下，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听得人牙根发酸。

这个动静，我刚来那天隐约听到过。当时还感到奇怪，没想到藏得这么深。

我眯起眼睛，目光紧紧盯着幽暗的走廊，心中暗自思量，这里面绝对不同寻常，说不定能有重大发现。

在我注视着走廊的时候，一旁的老道也在不怀好意的看着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误入狼群的绵羊，满是算计。

“这里一看就像是个鬼窝，闻天君，你去探探路。”突然，老道用一种颐指气使的命令口吻对老头说道。我嘴角微微抽搐，他先前跟我说过几乎一样的话，这老道使唤人使唤惯了啊。

老头愣了一瞬，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无奈之下，还是迈开了脚步，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走去。

看着他那副对老道言听计从、唯唯诺诺的窝囊模样，我在心里狠狠鄙视了他一番，这般没有骨气，实在让人瞧不上眼。

老头往前走了大概十多米，猛然间，一股浓烈得几乎凝成实质的鬼气从走廊深处汹涌扑来。老头吓得脸色发白，转身撒腿就往回跑，脚步慌乱，差点摔倒。

等他跑出来后，老道突然一步上前，单手捏起一道符，口中念起法咒。只见灵符脱手飞出，化作一道耀眼的金光，如闪电般呼啸而出，直直穿透浓重得好似墨汁般的鬼气，威势惊人。

我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暗叹，这老道虽然狂妄，但不得不承认，确实有两下子。

老道在逼退鬼气后，阴着脸瞪着老头闻天君，骂道：“真是个没用的废物，就你这点本事，也想跟在贫道身边修行？”

老头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牙齿咬得嘎吱作响，双手紧握着，看得出来，他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怒火。老道见状，双目一瞪，大声喝道：“贫道教训你，你还敢不服？”

我直勾勾的望着老头，很想知道他会不会反抗。他若有这个胆气，我倒也可以助他一臂之力。不过，他要是硬不起来，那就算了。

毕竟有句话说得好，自助者，天助之；自弃者，天弃之。一个人若是自己都放弃了自己，旁人再怎么帮也是无济于事。

老头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脸上的神情不断变幻，最终还是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咽下了这口气，选择了隐忍。

我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修行之路，本就是一场从天地手里争夺机缘，而他连最基本的抗争之心都没有，如此下去，他的修行之路怕是也走到头了。

“呵，就这？”老道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嘲讽，就像一把尖刀，直直刺进老头的心里，“看你这胆小如鼠的窝囊样，枉为玄门中人，简直丢尽了玄门的脸。”

老头听到这话，又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都深深地陷入肉里，看得出他心中的愤怒已经到达了顶点。然而，最终结果依旧没有改变，他还是选择了沉默，选择了屈服。

我不再关注他，目光重新投向阴暗的走廊。略做思忖后，抬脚往前走去。

“小子，你很识相，不用贫道提醒，就知道怎么做。”我走出没几步，老道得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微微皱眉，回头凝视着他，“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老道脸色骤然阴沉下去，威胁道：“小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信不信贫道现在就收拾你？”

我讥笑一声，懒得搭理他。回过头，继续往前走。

我一只手摸索着墙壁，一步一步地往下走，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生怕踩到什么不该踩的东西。

突然，我的脚踝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我当即摸出一道灵符施法点燃，借着微弱的光，低头看去，只见地面上赫然是一排排暗红色的脚印。

“这是什么？” 我喃喃自语。

这些脚印极小，乍一看像是孩童的脚印，可仔细一瞧，却又比孩童的脚印更加纤细，而且脚印的边缘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扭曲，怎么看都不太像正常人的脚印，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突然，一阵刺鼻的血腥味钻进我的鼻孔，我顿时感到一阵恶寒，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迅速往后退了几步。

“小子，你看到了什么？”老道看到我异样的行为，忍不住出声询问。

我没有回答，而是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脚印的走向。

它们凌乱地分布在地面上，时而密集，时而稀疏，像极了人在惊慌的时候踩出来的。

“这些脚印到底是什么留下来的？”我小声嘀咕一句。

老道见我不搭理他，脸上闪过一丝不悦，随后闪身来到我身边。在看到地上诡异的脚印后，他不由嗤笑一声：“小子，你可真没出息，竟然被一些脚印吓得惊慌失措，真是丢人现眼。”

我没有理会他的嘲讽，而是沿着脚印的方向追踪而去。最后，这些脚印在地下室深处的一个房间门口消失。

“这里应该就是鬼窝了吧。”闻天君小声说道一句。

老道斜睨他一眼，教训道：“没本事就闭嘴，不要乱说话，免得丢人现眼。”

闻天君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像调色盘一样，难看极了。不过，我并不会同情他，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江湖里，没本事就只能任人欺负，这是残酷的现实。

况且，我先前有心帮他一把，奈何他自己不给力，选择了沉默屈服。

这时，老道从他的袖袍里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瓷瓶，神秘兮兮的，就像在炫耀一件稀世珍宝。

他故作高深地说道：“这里是不是鬼窝，一试便知。你们最好把眼睛闭上，免得到时候被吓得哭爹喊娘，丢了脸面。”

说罢，他得意地一笑，接着打开瓷瓶，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迅速弥漫开来。

他将瓷瓶里的东西倒了出来，我定睛一看，是一种鲜红色的液体，看上去像血，但又比血更加粘稠，颜色也更加暗沉，想来是血与其他东西混合而成。

随着这股怪异气味的扩散，地下室里原本就浓郁的鬼气变得更加躁动不安起来，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不停翻涌着。

与此同时，眼前的房间里传来一阵阴森恐怖的笑声，笑声尖锐刺耳，犹如指甲用力划过玻璃，听得人浑身难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紧接着，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有什么生物在不停爬动，声音钻进耳朵里，让人心神不宁，情绪莫名不受控制。

“妈的，你这该死的牛鼻子，老子受够你了。”冷不丁的，闻天君怒骂一声，老道下意识的扭头看去。旋即，闻天君重重一拳砸在他鼻子上，鼻梁骨当场就断了，鼻血止不住的流下。

我满目惊愕的看着闻天君，这怎么突然就支棱起来了？不太对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