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无能为力

我没有理会老鬼的调侃，面色凝重地走近中间石台上那被改造完的人首蛇身怪物，这是一个女人。它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体微微起伏，正处于昏迷状态。随着它的呼吸，微弱的法力波动从它体内弥漫开来。

我仔细观察着它的身体构造，发现改造的痕迹极为精细，两相比较下，被绑起来的怪物更像是拿来练手的，想必黑袍人在此处耗费了大量精力与时间钻研这邪恶的造畜术变体。

我深吸一口气，竭力平复内心的波澜，旋即转头对老鬼说：“黑袍人的造畜术越来越精湛娴熟，真不知他是用多少无辜之人的性命为代价才练到这个地步。”

老鬼闻听此言，面容瞬间凝重，“法师，黑袍人作恶多端、丧心病狂，咱们必须要想办法阻止他的恶行。”

“他必须死！”我话语间满是腾腾杀气。

正说着，石台上的怪物身躯蓦地一阵轻微抽搐，紧接着，缓缓睁开双眼，那眼眸里尽是恐惧与茫然。

我低头注视着它，眼神尽量温和，试图与其交流：“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吗？你究竟是怎样被改造成这样的？黑袍人现在身在何处？”

怪物张了张嘴，发出一连串含混模糊的声响，极力想要传递某些信息，却又难以清晰表述。

我双手紧紧攥拳，心中的杀意愈发汹涌澎湃。

就在这时，那被老鬼一路拖拽、折磨得几近昏厥的男怪物忽然情绪失控，双手疯狂地抓挠地面，指甲在泥土中划出深深的沟壑，每一寸肌肉都在用力，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拼尽全力朝着石台上的女怪物匍匐而去。

它们认识！我心神一震，连忙看向老鬼，示意他松开绳子。随着老鬼松掉绳子，男怪物飞快的爬了过来。

他的目光紧紧锁在女怪物身上，那眼神中饱含着无尽的眷恋与思念，仿佛穿越了重重苦难与折磨，只为奔赴她的身旁。

女怪物看到男怪物的瞬间，原本呆滞的双眼瞬间有了神采，先是一愣，随后喉咙里发出激动的呜咽声。

男怪物艰难地直起身躯，颤抖的双手温柔而又坚定地握住女怪物的手，那粗糙且布满伤痕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仿佛在确认她的真实存在。

女怪物亦伸出另一只手，轻轻触碰男怪物的脸庞，指腹划过他憔悴的面容，从额头的皱纹到脸颊的污渍，每一处都带着疼惜。

他们相拥而泣，身躯紧紧贴在一起，女怪物将头埋在男怪物的怀中，男怪物则用下巴蹭着她的头顶，彼此的泪水交融，打湿了对方残破不堪的衣衫。哭声里，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对过往痛苦的宣泄，更有对彼此不离不弃的深情坚守。

“呜呜，它们实在太凄惨了。法师，你要设法搭救它们啊。”老鬼涕泪交加，抽噎着向我哀求。

听到老鬼的话，两个怪物也抬头望着我，它们的眼神中满是期许。那男怪物的眼睛微微睁大，原本混浊的眸子里突然有了光芒闪烁，将所有的希望寄托于我。

女怪物亦是如此，她的目光紧紧跟随着我，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法出声，只能用这无声却饱含情感的眼神向我传达着内心的渴望。

我不敢看它们的眼睛，仰面朝天，无奈地长叹一声，“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唯一能做的，便是送它们共赴黄泉，让它们不再受苦。”

此话一出，两个怪物眼中涌现出浓浓的绝望，它们深情对视一眼后又紧紧相拥。

老鬼则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法师，你怎么会如此狠心？它们那么可怜，而且还有人的情感，你怎么能……”

我看着老鬼，眼中满是无奈，“老鬼，你难道不懂？它们如今这副模样，生不如死，即便我有能力将它们暂时保全，可这世间哪有它们的容身之所？它们只会遭受更多的痛苦与折磨，来自旁人的恐惧、厌恶与迫害。”

老鬼沉默了，他望着紧紧相拥的两只怪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两只怪物似乎也感受到了即将降临的厄运，抱得更紧了，它们的呜咽声在山洞里回荡，仿佛是对命运不公的控诉。

铿锵一声，唐刀出鞘，逼人的锐气席卷而开，两个怪物身体忍不住的剧烈一颤。

我看在眼里，内心满是不忍，但我不得不这么做。并非我心狠，而是在这玄门之道中，我深知有些痛苦唯有终结才能解脱。

“对不起……”我低声呢喃，手中唐刀缓缓举起，正要斩落，突然，一阵阴森的冷喝仿若炸雷般响彻山洞：“小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坏我的好事？”

黑袍人的声音蓦地传来，仿若凛冽寒风瞬间席卷整个山洞，原本就凝重的气氛此刻更是仿若被冰封，冷到了极点。

两只怪物听到黑袍人的声音，身躯如风中残叶般瑟瑟发抖，眼中的恐惧浓郁到极点。

我和老鬼迅速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下一瞬，黑袍人如鬼魅般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之中。

“该死的畜生，你终于出现了！”我满目戾气地死死盯着他，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手中唐刀寒光凛冽闪烁，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

而那两只怪物在看到黑袍人后，如惊弓之鸟般迅速躲在石台后面，蜷缩成一团，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该死的畜生，早知你会坏我的事，就不该留你。”黑袍人只是淡漠地扫了我一眼，恶狠狠的目光便如毒箭般射向男怪物，眼中杀气凛然，似乎要将其千刀万剐。

说完，他又以一种贪婪且狂热的眼神仔细打量着女怪物，下一刻，他眼神骤然大亮，犹如发现绝世珍宝，仰面纵声大笑起来：“成了，成了，道爷我成了！”

他的笑声中饱含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双眼也因极度的兴奋与疯狂而变得通红，仿若两团燃烧的烈焰，充斥着令人胆寒的极端疯狂。

我听到他的话，心头猛地一咯噔，不假思索地冲老鬼喊道：“老鬼，我拖住他，你杀了两个怪物。”

“坏道爷好事，我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黑袍人那凶戾的眼神骤然落在我身上，我顿时感觉如芒在背，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窜而上。

我狠狠一咬牙，怒喝道：“谁死谁活还尚未可知。”

说罢，我手腕猛地一拧，唐刀似乎感受到我的决心与愤怒，发出一阵激昂的嗡鸣，随即我如虎狼般挺刀而上，向着黑袍人悍然杀去。

“臭小子，你以为前两天侥幸伤到了道爷，就真以为自己是道爷的对手了吗？你也太狂妄自大了。”黑袍人不屑的冷笑，徒手伸出，那干枯的手掌竟如钢铁般坚硬，一把稳稳抓住唐刀，任由刀气肆虐加身，却面不改色。

我冷哼一声，体内法力灌注于手臂，猛地发力将唐刀奋力抽回，借着这股力量再度高高举起，猛劈而下，刀风呼啸。黑袍人却身形一晃，轻松自如地躲开了这凌厉一击。

与此同时，老鬼也迅速行动起来，他闪身到两个怪物面前，双手的指甲瞬间变长，闪烁着幽冷的寒光，对准它们的脑袋凶猛地抓下。

黑袍人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凶光，手掌一挥，一道符纸如利箭般呼啸而去，精准地击中老鬼的胸膛。

老鬼顿时发出一声惨叫，好似断了线的风筝般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