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返回仪式

 二十天以后，晨雾还未散尽，划定的冶炼区已经腾起青烟，谢明德用铁钳夹着铜锭，汗水顺着脸颊边缘往下淌，他喊道：“达瓦里希，第五批弹壳可以脱模了！”我掀开草帘，八十枚泛着紫铜光泽的弹壳整齐嵌在陶土基座上，就差打磨后安装底火和弹头。

二呆在牛棚边上直起腰，新砍的桫椤木梁上盖着大叶屋顶，他说道：“哥，给这俩祖宗搭的宫殿够气派吧？”他说着用木勺舀起脚边堆着的蕨粉，倒进石槽的干草中当饲料添加剂，两头巨兽此刻没在棚子里，正拉着石磨盘碾磨木棉。

我们终究还是用完了医用纱布，只能提纯采摘的木棉纤维，好在有牲口能拉磨也不算太费事。

院外突然传来闷响，史蒂夫灰头土脸地钻进来，怀里抱着焦黑的陶罐说道：“这第四次胶化失败了，二呆弄的酒精挥发太快。”话音未落，云燕也跟着进来说道：“新制的冷凝装置其实很好用，铜管散热很好，和酒精没关系，史蒂夫你太着急了，对了五哥原牛尿液代替可以代替乙醚溶液，它们的代谢物含大量氨基化合物，而且牛尿提取硝酸铵比咱们人尿可方便多了，分离一下就好。”

二呆走了过来说道：“史蒂夫别把黑锅让我背行么，这几天咱组装了二百发成品，我可实验了，不比原装子弹差，那都是我哥一个一个手工用小木勺灌的火药。”

谢明德擦了擦汗说：“下一次注意就好，对了达瓦里希，小鸡也孵化了，今天早上我去检查过，十二只小鸡都活了，跟着老母鸡满处溜达呢，最近不孵窝，没受精的鸡蛋我都捡出来，总共有二十多枚，已经放在了山洞陶罐里。”

  云燕说道：“子弹已经能稳定生产，但高纯度的硝化棉制作不能再依靠绷带纱布，提纯木棉速度受影响。”

 我说道：“这不有二百发新制成的么？二呆这次你跟我去，咱们接着奔上次发现牛的地方往北走，要是能遇见那什么蜥蜴打两只回来。”

  二呆说道：“我正有此意，天天守着鸡也不让吃，牛也不让宰，那蜥蜴总不能驯化吧？赶紧试试咱的新子弹，去打几个回来。”

云燕说道：“五哥我也跟你一起，这边史蒂夫和老谢足以照看家里，而且化学配比的活他们也能胜任。”

我点头道：“好，咱就接着上次的远足路线，这次弹药可以多带点，一定要猎点荤腥。”

大伙安排好分工，这次更省力了，我们直接让一头原牛拉车，板车也被我改造出了车套，套上就走。

  这二十天我们基本都是闭门造车，没怎么探查，这次出去往北一直路过蜈蚣崖，有继续行进了十几公里，终于在一片沼泽发现了那种能支起伞板儿的蜥蜴。

有了上次的经验，用声东击西的方法点掉了四五只蜥蜴的尾巴，打死它们太浪费弹药，能得尾巴性价比最高。

在皮子上绘制地图，回去的时候在蜈蚣崖弄了点射了一些甲虫，虽然它们的甲壳几乎是纯铜的金属，但动能也能把其内脏震碎。

探查返回，日子一天一天过，捕鱼的溪流，捡硫磺的热泉、弄硝石的蜈蚣崖、能挖陶土捉大号蟑螂潮虫的古湖床、出木材的石松谷榉木林，加上这猎杀蜥蜴的沼泽地，衣食住行基本都可以保证。

  甚至我们还做了实验，故意合唱引来那些绿怪，现下弹药充足还有燃烧弹傍身，弄躺下几个还能取不少植物柴油，我们甚至挖了水渠，在院子外开垦了两亩地，也种植上了从野外收集的玉米种子。

  又是四个月时间过去，我们在这里住了有半年，老谢用我弄的蒸馏锅炉提炼收货的玉米，弄出了高度酒水，子弹也早已不是稀罕物，我们手作的子弹装满了弹夹，专门弄了两个控陶罐，里面全是组装好的新弹药，而且第一批孵化的小鸡也已经可以产蛋，我们的伙食品种直线上升。

我们算着日子，已经到了云燕所言六鼻镜完全恢复能量场的那天，专门挑了一个清晨，我们点燃珍藏的沉香，就在院落当中做起了仪式。

   念动咒语，就等着这六鼻镜残片冒出梯形通道，二呆早就打开了鸡舍和院门，也把栓原牛的绳索解除，方便我们走后它们能生存下去。

  谢明德和史蒂夫收拾好了行囊，我亲自背着观颅，为防止再次被传送到不知名的时空，这次大伙全都荷枪实弹，把能带上的食物弹药一股脑都装进了背包中。

  仪式做完，二呆给老谢和史蒂夫讲解着穿越镜子的感受，史蒂夫有些不安，我知道他是怕回到现实世界会迅速老化。

安慰了一下史蒂夫，让他不必担心，云燕也说应该不会有这种现象，这里的时间流速应该和所有异空间一样，只有外界的六十分之一，也就是说这史蒂夫不管是受困车厢还是跟我们折腾这多半年，回到外界的情况下机体所流逝的时间不过是一年。

  我们就这么等着镜子发动，谢明德在我制作的玻璃杯中倒着玉米酒，晨雾中的沉香青烟突然扭曲成螺旋，六鼻镜表面并没有升起梯形通道，而是发出鱼鳞状的黑光，这事院落外忽然流光溢彩，一个人形黑影就矗立在木质院墙之上。

 再看周围，整个院落的木墙开始虚化，鸡舍里的红源鸡扑棱着翅膀悬在半空，原牛摆动的尾巴也凝滞在了半空，连谢明德刚倒进酒杯的玉米烈酒凝成的琥珀色的酒珠都漂浮着，仿佛冻结一般，整个空间都定住了，不，有一个例外，除了我还能动。

  那带着流光的黑影分明就是我们在这里的第一夜，小溪旁见到的那个东西，它翩然落到了六鼻镜旁，黑影后带着单色流光，渐渐显露了身形，这身影我再熟悉不过。

 我不屑道：“林前辈？您怎么跟这猫着呢？”

林南星好像保持不住人形，整个身体忽明忽暗，他说道：“小五，我和黑水心融为了一体，有一些碎片被空间迁跃到了这里，这拜你所赐，每一个碎片都带着我的一些灵魂。”

 我说道：“那您来干什么？就在这呆着呗？”

林南星说：“我要出去啊，出去找其他碎片，才能继续我的计划，履行预言啊。”

我说道：“哦，可惜我们要走了，这点碎片真灵也拦不住我们多久吧？”

林南星逐渐虚化，他诡谲的笑道：“嘿嘿，小五，至少我还能帮你开启通道，一块走吧！”

  他说吧化成黑烟，就像其老姘头欢闻君一般直冲六鼻镜，我就感觉天旋地转，眼前都被黑色包围，嘴中凉气大盛，那是我许久没有感知的黑水牙正在启动，我没被时空凝滞所困也是这至宝的缘故，不对，史蒂夫也吞了黑手关节，他也没见有什么特殊，我能动的原因很大概率是因为背包里的那个宝贝，观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