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经济窘迫

宋皮鞋一听这话，装着说漏了嘴，他说道：“嗨，没有，我就顺口一说。”

我知道这是要麻呢，故意露出舌漏，那意思是证明自己有我们感兴趣的消息，争取一些利益，我点头道：“没事，我也就这么一问，咱这次来是想跟武厂长谈点生意，弄点钢材进出口什么的渠道，您要是知道这人更好，不知道也不耽误咱过手东西，回来我们自己谈。”

宋皮鞋说道：“要说这武厂长咱其实挺熟，咱这房子承租权就是他拍板过户的，跟我有交情，您碰见他提我绝对好使。”

这宋皮鞋又点了我一句，我再不接话也不合适，我说道：“那就谢谢您替提携，您晚上有空么？今天晚上来拿钱，咱么喝点茶水详谈？”

宋皮鞋大大咧咧的说道：“没问题，就这么着，晚上八点我过来，喝茶干什么，咱不喝那个，弄点酒整一口，也不用你们弄小菜，我给二位送下酒的硬货，东西等伙计来了我先拿走，晚上给您送来，不是信不过周老板，这水规矩，一手钱一手货，您是行里人，应该能理解。”

我笑道：“没错，咱晚上交易。”

正说着话外面二呆、小三和宋皮鞋的伙计都进了屋，拿着扫把墩布开始忙乎。

 宋皮鞋说道：“我们在这收拾，大概五点来钟就能完事，您该干哈干哈，不用在这等。”

  我给二呆、小三使了眼色，把行李放下转身出了屋，当然装现金的皮包随身携带，那行李箱中都是衣服，留这也不碍事。

三个人出了屋，二呆点了根烟问道：“哥，怎么个意思，这哥们有好货么？”

我说道：“不止有好货，还故意露出漏儿，说是认识武厂长。”

二呆说道：“人家也是江湖人，很可能咱一说找庆东长职工宿舍，人家就大概猜出咱要暗访摸底了。”

小三说道：“谁还能有五哥江湖？五哥您说咱下一步怎么办？”

我接过二呆递过来的烟卷，嘬了一口说道：“我约他晚上来那房子里交易，他说八点带着酒菜来谈，看看他怎么说，我估计想跟咱套套话，做做生意什么的，对了他有俩渤海国的舍利函，不成套，我定的三千收。”

二呆说道：“又开始了，哪次都这样，八字没一撇先大手花钱，哥你这仗义疏财也不是这么个疏法啊。”

我说道：“放心，我有分寸，虽不成套，但找对了买主能翻一倍，就是那木质的大漆泡的有了瑕疵，不如捐赠给博物馆，一个银函就回本，不会亏。”

二呆说：“那就成，这小子故意说漏嘴，八成是想情报换利，哥你可悠着点给，一来他的情报不见得值多少，二来可能跟武厂长关系并不深，兴许还不如郭八说话好使呢。”

我说道：“不见得，他听过咱们的名头，在知道咱爷们是干什么的情况下，还能放出的口风肯定是有底气，至少这舌漏在他心里是有能换钱的把握。”

小三说道：“对，咱们至少要听听他怎么说，现在的形势是他想攀咱们这一枝，咱们还算握着主动权，有指向的听消息比咱自己暗访摸底效率要高。”

我点头道：“咱也从侧面了解了解，走，在附近转转。”

仨人就在宿舍楼附近转悠，也没什么目的，二呆说道：“那宋皮鞋说晚上带酒菜来找咱，现下咱是吃饭也不是，只能满街溜达，这时间可不好熬。”

我说道：“你们记得刘大姐熬粥那栋楼么？咱们去那单元看看，大姐挺热心的，没准还能多听点消息，兼听则明么。”

小三说道：“我记着道儿呢，就在前面拐弯不远，不过现下快到饭点了，人家应该等到家人下班，张罗饭食，哪有功夫闲聊啊。”

我说道：“反正现下也没事，去转转也能打发时间。”

说定了我们就奔之前遇到刘姐的楼前走，到了附近，有不少下工的工人或骑着自行车赶路，或三两成群，边步行边抽烟闲聊，如蜂巢般的阳台上，白铁烟筒冒出的炊烟就是指引他们回家的信号。

走到了之前看见刘姐熬粥的那楼栋单元，四下并没有街坊聊天，估么着跟小三说的差不多，都回家吃饭去了，正要往回走，就听得一楼传出的吵架声，夏天么，开着窗户，听的那是很清楚。

二呆说道：“这……应该就是那刘大姐的声音，哥，要不咱趴窗根听一会？”

小三说：“二哥糊涂，这声音对面楼都能听见至于贴墙根么？”

我说道：“你俩别说话，听听怎么个意思，不行敲门去劝劝。”

二呆说：“咱们就一面之缘，怎么劝？你过去说我看刘大姐就不错，刘姐夫您别不知好歹，你不要我还稀罕呢？那不更拱火了么？”

我摆手示意二呆别捣乱，侧耳倾听，没几句就听了个大概。

就听窗户里传出刘大姐的叫骂：“这个月又不发工资？厂里怎么说的？”

一个男人回应：“厂里先给解决一些粮票，这都已经很困难了。”

刘大姐喊：“粮票？现在谁还用那玩意，估计过两年都作废了！”

男人道：“至少能换点鸡蛋什么的。“

刘大姐声音越来越大：“鸡蛋能当粮食吗？我娘家都借遍了，这个月房费你们单位给免么？”

男人说话明显底气不足：“房费可以先记账，房管科都说了，等发工资从会计那扣。”

刘大姐爆发了：“呸，真不要脸，咱家吃饭也去你们会计家吃，先记账呗。”

男人也不示弱：“现下效益不好，跟厂里共度难关吧，要不然能怎么办？咱俩下海摆摊去？我就跟宋皮鞋似得，当个盲流子，在大姑娘小媳妇堆里扎？”

刘大姐：“你学人家宋皮鞋怕是没那本事，你不吃饭跟个王八似得能张嘴喝风，孩子怎么办？这是今天去了姥姥家，平时三餐你不给准备？本来三天里两天都吃咸菜稀粥，吃个肉都要算计一星期，我告诉你，你赶紧想办法，不然我也上歌厅赚小费去”。

男人骂道：“你去歌厅？六十岁以下的都不会给你小费！”

刘大姐说：“找个八十的只要他能跳的动舞，我搀着他蹦也比你强！”

听到这我小声说道：“看来庆东厂效益不成啊，估计郭八有日子没过来这边，对于他们经济情况不了解，听这意思这两口子需要钱，这就好办了，我去敲门，你俩在外面等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