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郭八牵线

晚上随便吃了点饭，我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和二呆、西楼、蓝玉儿正一起啃着西瓜，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云燕引着郭八风尘仆仆的到了后院。

二呆吐着西瓜子说道：“老八，这么晚才来，这都天黑下蚊子了，来吃个西瓜，咱点着蚊香还好点。”

郭八说道：“咱那电器商城太火了，怎么也要把五点前排队的顾客接待完吧？这算早的了，一般发号到四点截止，七点都干不完活，见天拉晚。”

  我说道：“忙点是好事，对了八哥，我有个事问你。”

郭八拱手道：“哎呦，小五哥，你这么客气可少有啊，你叫我哥我这心里可没底，有事您就直说，咱这交情不用客套。”

二呆说道：“说你胖你就喘上了？看见了么哥，你跟老八客气他还受不了。”

 我说道：“嗨，咱也不是当年的愣头青了，云燕给八哥拿个茶缸子，沏上高碎。”

郭八说道：“别介了，五哥你直说吧，我这心里没底呢，是不是要撤股？还是嫌分红少？咱现下买卖好，我又定了一批传呼机，绝对能卖爆，今年年底，年底我一定能把分红提高三成。”

  我说道：“没说撤资，也没想要你提高分红，不过你要多给三成我倒是没有意见，我是想问问你，你认识通辽弄煤矿的魏心泰？”

郭八说道：“有点生意来往，曾经借给我一些过桥资金，算是先富起来的一批煤老板。”

我说道：“这不巧了么？他夫人就是阿四的生母，也就是老戴的前妻。”

郭八说道：“人家家事我没打听过，不过这人还行，算是个很好的生意伙伴。”

我点头道：“确实还行，我最近也得了点资金，记得我跟你提过吧，现下苏联的钢铁是抢手货，你曾经也在那边当过倒爷，记得猛犸牙么？咱们刚认识的时候就去过一趟，老魏跟我推荐了你，说八爷渠道广泛，我们商量了，不能光从南方倒腾电器，北方的重工业也要兼顾，想拓展一下业务。”

  郭八说道：“渠道有不少，但现下倒腾苏联钢铁是香饽饽，很多利益牵扯，而且当地人干这个的都是说说道道的，咱们怕是不好插手，我在苏联倒腾的主要是猛犸牙化石还有宝石啊，工艺品什么的，服装也作，但现下咱不是主营电器了么？那边的买卖都放下了，江湖么，人走茶凉，很多关系现下也不怎么管用。”

  二呆说道：“不用你出面，你就干好咱电器这一摊就成，找你来主要是让你画个道儿，引个路，就是牵线儿，咱没倒腾过这种重工业大宗商品，你给说说，让我们心里有个底不至于瞎闯。”

 郭八说道：“这我倒是能给出个道儿，现在那边大宗买卖干的最好的是牟爷，但人家干的大，咱搭不上一点关系，小点的倒爷咱认识不少，可这事不能找他们。”

我点头道：“我懂，同行是冤家，咱找他们等于是抢行市。”

  郭八说道：“对，而且愣去苏联找关系也不可取，他们也要找自己信任的老客户，所以咱要找就要找上游，且要有当地的熟人，这样吧，最近牡丹江有几个国营厂要找承包商，现下重工业因为改革，很多都入不敷出，辽阳也好，吉林也罢，都有这样的企业，大锅饭时代遗留的问题太多，经营困难，牡丹江有个厂，他们那厂子原来就是市地方性质的国营企业，做机加工的，厂长姓武，和我是老相识，规模也不算太大，最近做不下去了，工人有大半年没开支，你们哥俩要是承包了那个厂子，上下游产业就都能摸清，这样渠道不就有了么？”

  二呆问道：“这武厂长是你亲戚吧？都发不出来工资的厂子你让我们去收购承包？”

  郭八说道：“算是朋友，因为经营困难他们有批条更新设备，我收过他们厂的机床，正好有东南亚的客户想要，我不过是个掮客，赚了不少茶水。“

我说道：“机加工，上游就是钢材，他们会和铁厂有业务往来，铁厂又会有废铁回收熔炼的业务，确实是个主意，但咱没干过实业，直接收厂子怕是没经验经营啊。”

郭八说道：“经营什么？现在那边实业都不好做，走量都被珠三角的小工厂顶了，高端一些的零件又竞争不过国外产品，所以都差不多，你去承包厂子，拿工厂的执照资质弄个三产，收就钢铁还是卖都好办手续，这就是买个渔船为运货，不为了捞鱼。”

二呆说道：“诶，这倒是个主意，可我们现下没多少资金，那厂子大概用多少钱？要是不够你给拆兑拆兑。”

郭八说：“我不是说了么，兄弟现下资金也紧张，弄传呼机要加大货量，咱不能耽误啊，二位都是能人，随便出点什么货就够了，我给你们写个那牡丹江武厂长的电话地址，在开个介绍信和条子，明天派伙计给你们送来。”

我说：“可以，我们也需要实地考察一下，到了那边二呆联系一下小三的林场，让他跟咱跑一趟。”

二呆说道：“没问题，对了要不要带上姥姥？”

我说道：“姥姥不是少女的身体么？咱们是去谈生意，又不是去深山老林探古墓捣龙楼，带着不方便。”

郭八说道：“那就这么定了，听说那武厂长和机车厂也有联系，做火车头的，都能牵线，但有句话我要说，二位都是古玩行的，也是觅宝元良，接触的圈子比较文明，要是和工厂打交道要悠着点，别太冲，重工业么，比较粗犷，和他们谈事要更江湖一些。”

  二呆说道：“我懂，咱平时干的买卖都太文了，武厂长么，咱也要唱一出武坠子，放心不管舞厅夜总会还是喝大酒，我都手到擒来，咱叫嘛？文武双全。”

郭八点头道：“是这么个意识，但其实现在厂子效益都不成，很多都没有订单，你们遇到什么事也别太较真，话我就点到这了，明天我送介绍信和条子过来，咱这关系小五哥你不用给我茶水啊，都是自己人牵个线的事，您可别客气。”

二呆说道：“谁说给你茶水了？我的天，天下最硬的东西就是你的胡子。”

郭八问道：“二爷，这话怎么讲？”

二呆笑道：“不硬怎么能从你这脸皮里钻出来？您这脸皮似城墙那么厚，我都替你胡子着急，那几个瓷器不是上拍了么？等回来给你一成佣金，你要觉着不够年底电器城分红里自己扣”。

郭八找我要了根烟，他点上后说道：“开玩笑的，咱什么关系，再说你们二位的秋风我可不敢大，不找我倒贴就不错了，我走了，祝你们一路顺，路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