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食色性也

这时候已经有布娃娃侍从上了碗筷，二呆说道：“哥，要不我先尝尝，林南星想必不会下毒吧。”

我说道：“那可没准，我还中过蓝草毒，虽然不是他亲自弄的，总也有些关系，但在这人家没必要弄这下作事，都已经打开天窗正面面对了，下毒没有意义。”

  二呆说道：“那咱就试试菜，人家弄这么大阵仗，不能不给个面子，我来尝一口。”

云燕说道：“别心这么大，万一吃完了都晕倒，这里有蒙汗药呢？或者会变成这些布娃娃，没有毒也许也有诅咒。”

  我说道：“那也不会就上一道豆腐，我估计不会，对了，蓝姐您可以试试菜，天生药体骨肉生香，不说蓝姐百毒不侵，人家药门的元良有什么成分一尝便知。”

蓝玉儿嗅了嗅面前的豆腐，笑道：“这是拿我当试菜丫鬟呢？不过有点奇怪，这豆腐竟然没有味道，我闻不出成分。”

  我知道她五感灵敏，她都闻不见肯定有蹊跷，我说道：“也许是炸脆的外壳包裹住了气味，您用筷子拆散了试试。”

  蓝玉儿动了筷子，将一块豆腐夹开，之后别说她，我在旁侧隔着仨人都闻见了香味，那是一种能调动深层食欲的味道，如同饿了三天后闻见烤羊腿的芳香。

  蓝玉儿说道：“丁香、甘草、肉桂、干贝、瑶柱，这些味道怎么会出现在豆腐里？我来尝尝。”

 蓝姐刚要夹起一块豆腐，场上的乐妓开始演奏，乐曲动听，如聆仙音。

其中一个歌女展开歌喉，声音空灵优美，她唱道：“巍巍道德显至灵，阴阳斡运化育成。冥冥窈窈非常名，超离浩劫能长生。乘云驭飓来太清，苹系荐祀鉴衷诚。” 

 云燕说道：“这是大明御制玄教乐章中，醮坛赞咏乐的第一个曲目迎凤辇，曲名为迎神。”

 我说道：“明代崇尚道教，有这曲目也无可厚非，蓝姐这豆腐怎么样？”

蓝玉儿吃了一口豆腐之后闭目咀嚼，再说不出话来。

二呆说道：“看见了么哥？还说不下作，这把天生药体的蓝姐都毒蒙了，蓝姐，您怎么样？需不需要人工呼吸？”

蓝玉儿摆了摆手，之后意犹未尽的说道：“这……世间竟有如此美味，里面有花胶、蛋白、羊奶的味道，还有……榛鸡、鹌鹑，太杂了，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味道，这是一种混合味，每一味食材都恰到好处，不至于隐没别的食材，你们尝尝吧，绝世珍馐也就如此了。”

 二呆一听没有毒还那么好吃，赶紧夹起来一块送入口中，之后他倒是没闭眼，俩眼珠子瞪的老圆，疯狂的用筷子夹，几乎瞬间就把食盒中的几块豆腐一扫而空，然后砸吧嘴，回味无穷。

  我也尝了尝，果然不同凡响，外焦里嫩，入口即化，这哪是豆腐啊，每一块都跟吃了一道宴席一般，嘴里七八种味道回甘，咽下去后那种鲜香味还直冲天灵盖。

  二呆喊道：“太香了，这怎么做的？这些布娃娃，还有唱歌的娘们，你们有懂人话知人事的么？说说这是嘛豆腐？”

为首的歌姬停下吟唱，后面的乐手也不再演奏，其上前施礼，说道：“此为明皇室御宴，明神宗最喜欢的一道小吃，就连他也是在每年中秋能吃上一次而已，此菜叫百鸟翔鸣。”

  云燕说道：“百鸟？文献中只有明代皇室喜吃豆腐，有的以百鸟脑汇合而成，但这又不同，应该是什么御前秘方吧。”

歌姬娇媚的说道：“姐姐说的是，此并不是豆腐，而是用奶块烘干磨粉，加入陈年佳酿熬制，其中有东海鳘鱼鳔、榛鸡脑和腿肉泥，固始鹅腿肉泥、玉瑶柱泥、鹌鹑肝泥、按比例配比，用黄酒上锅敞盖蒸，黄酒选用洞庭湖一带的怡兴祥花雕，其中有广东莞香、福建的肉桂、广西的沉香、云南的檀香还有海外香料，比如龙涎香、丁香等物，蒸好定型，用茶籽油小火煎炸，并不再放作料。”

我问道：“明代有丁香么？”

云燕说道：“有，《瀛涯胜览》记载，郑和曾从马六甲带回了大量的胡椒、丁香等香料，这些异域香料很快在中国市场上风靡一时，成为了富商贵族争相购买的奢侈品，怡兴祥花雕也是明代中期著名的酿酒作坊，至于龙涎香，明代文人屠隆在其著作《香谱》中记载了一种名为龙涎九和香的配方，其中包含了九种珍贵香料，被认为是当时最高级的香料之一。”

二呆说道：“哎呦你们怎么都没剩下，姥姥您那还有么，再给我来一块。”

我说道：“菜品虽然美味，可林南星是什么意思呢？这位姑娘，请林前辈出来一叙可好。”

  这位歌姬说道：“主人给各位设置了个谜题，解开后你们才能进下一层舱室。”她说罢外面又有布娃娃进来，端着一个木制的锦盒，放在了我的条案上。

二呆笑道：“别说咱不懂事儿啊，咱先礼后兵，吃了你们的好东西，咱就说道说道，就凭你们这些玩偶傀儡小娘们，恐怕拦不住我们硬闯吧？谁有功夫跟你们故弄玄虚做游戏”。

  我看着锦盒，其为木质，开合处有几道凹陷，每一道凹陷内有十字分割，如同田字，田字内四个小方形都有一条对角线，另盒子顶上有朱笔写的小楷，为一、四、五、六。

布娃娃侍从拿出了一副笔墨砚台，歌姬说道：“请贵客开盒，其内有主人送给各位之物，得其物才能出此门，如这位哥哥说的硬闯，各位也可以试试，闯出去以后，你们还会回到这个房间周而复始，无穷尽也。”

二呆说道：“就跟那小猫把咱们转移差不多呗？不过在这也挺好，你们还会给我们送百鸟豆腐么？”

歌姬点头道：“食色性也，不止有各种珍馐，我们还会照顾各位别的需求，但不解谜题你们永远也出不去这个舱室。”

说罢歌姬不再说话，而是拍了三下手，乐妓全部站起身退了出去，之后外面进来了一众美女俊少年，女人环肥燕瘦，全部身穿肚兜薄纱裤，男的如潘安宋玉，光着上身，下身黑色水绸的修身马裤，露着雪练似得皮肤，肌肉棱角分明，不管男女，那薄纱根本遮不住身，乃半透明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