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芦中浅滩

陆小三听了二呆的话，不再陪着西楼玩耍，站到了我身边，盘膝而坐，二呆嚷嚷道：“大伙给护佑着点，这小子要做法了，他可是东北仙家山的出马仙童，这湖里的鱼虾螃蟹一会就让他出马了，到时候抬着咱这小船去找林南星。”

  我说道：“别跟这儿胡诌了，既然咱们推理出这地方要用心智去观，小三正好专业对口，别打扰他。”

二呆说道：“你们那堆大道理说的我都困了，可说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为什么诗豪这首诗为什么只用了两句，前后各四句被掐头去尾？”

 我说道：“我也想不明白，可能和道德经有关吧，其中说天之道，其犹张弓欤！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与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那意思是如同拉弓，弦拉高了就把它压低一些,低了就把它举高一些,拉得过满了就把它放松一些，取正中间两句兴许就是平衡的意思。”

  云燕说道：“五哥，咱先别说话，你看小三皱眉头了。”

我点了点头，不再和二呆分析，大伙都静静的看陆小三打坐。

  小三在那闭目感应，显得很痛苦，片刻后他站起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说道：“五哥，没有任何的心电感应效果，感觉不到任何的动物，但是……但我感觉这水有意识。”

二呆叫好道：“好，小三以后你自然可以自立堂口，出马江河湖海，你就是龙王爷啊。”

陆小三说道：“二哥说笑了，不是那么回事，只是能稍微感应到我的心力就难以支撑，可能这地方有黑水至宝加持，我这小门小道没法驾驭吧。”

我说道：“黑水……小三，你抱着我咱俩打坐，只要我嘴里变凉，就是黑牙跟这空间有联系，你就能一窥端倪。”

  西楼说道：“师傅，黑牙破碎虚空，消邪克怪，但要说道洞察幻境，还是我的黑眼更好，小三叔叔，你抱着我吧。”

王宝庆说道：“小西楼说的不错，小五你不用担心，想必黑水眼只不过是作为联络器，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说道：“行吧，小三你悠着点。”

陆小三点头把小西楼揽入怀中，之后接着闭目用所谓心念搜索，没过多久果然有了变化，西楼的小脸上黑筋密布，双眼已经变成了纯黑。

  紧接着雾气好像在聚拢，我们的视野也开阔了许多，渐渐的形成了一个气团，只有贴着水面才有一层薄雾。

  何西楼的纯黑色双眼紧紧盯着那个气团，白色气团由白转黑，继而消失，附近的水域全貌已经呈现在我们面前。

  这是一篇沼泽湿地一般的水域，之前的镜面湖水早就不见了踪影，芦苇、菖蒲一应俱全，但没有飞鸟蝇虫。

  西楼的黑筋也逐渐平复，小三站起身，放下西楼，擦了擦汗说道：“五哥，建立联系了，这湖水让我给你带个话。”

二呆说道：“好家伙，你是汉奸么？皇军让你带个话？”

我说道：“别打岔，让小三说，带个什么话。”

 小三说道：“就几个字，人能胜乎天者，法也。”

我点头道：“做这一堆玄机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不管是佛像的寓意还是诗豪的诗，都是给这点醋包的饺子。”

二呆说道：“那么这点醋是嘛意思呢？”

 我说道：“这其实就是天论三篇里的一句话，前文后语是阳而阜生，阴而肃杀;水火伤物，木坚金利;壮而武健，老而耗眊,气雄相君，力雄相长，天之能也。阳而爇树，阴而挚敛;防害用濡，禁焚用光;斩材寂坚，液矿硎锘;义制强讦，礼分长幼;右贤尚功，建极闲邪，人之能也。后面就是这句，人能胜乎天者，法也。法大行，则是为公是，非为公非，天下之人蹈道必赏，违之必罚。当其赏，虽三旌之贵，万种之禄，处之咸曰宜。何也?为善而然也。当其罚，虽族属之夷，刀锯之惨,处之咸曰宜。何也?为恶而然也。故其人曰，天何预乃事耶?唯告虔报本，肆类授时之礼，曰天而已矣。福兮可以善取，祸兮可以恶召，奚预乎天邪?”

二呆说道：“说的好，念的妙，这跟咒语似得一句没听懂。”

云燕解释：“五哥说的这篇文章意思是大多数有形的东西，都会有能做的或不能做的局限。天是有形之物中最大的;人是生灵中最特别的，万物灵长么，天能做到的，可能人不做到;人们能做到的，天也有不能做到的，所以是天和人的关系各有所长。天的规律是生养万物，作用可使万物强壮或衰弱;人的规律在于法律、制度，作用在于明辨是非。阳使万物旺盛而生，阴令万物肃杀萧条;水淹火焚可以损伤物体，木质坚硬金属锋利;壮年之人威武强健，老年之人昏聩衰弱，气魄雄健者争相为君，体力强健者争相为长。”

王宝庆也说道：“核心意思是人能胜天是因为法，法制广为推行，那么法制认定的就是大家公认正确，法制惩处的也是大家公认错误。天下的人遵循法制必会受奖赏，违反规则必定被惩罚。当赏赐的时候，即使是高官厚禄，身处其中也是合适的。为什么呢?因为做了好事就会这样。当惩罚的时候，即使是亲属族人被害，身受刀锯的酷刑，也是应该的。因为做了坏事就会这样，所以天怎么能干预人事呢?人们仅仅在祈祷上天报答恩德，祭祀告天颁布礼法时，才说说天罢了。福禄可以通过善举取得，祸患则是因为恶行召来，不是上天干预，这是法家的论调，未免矫枉过正了，现代没这种说法，一人做事应一人担责，搞株连是封建糟粕。”

 王大哥说完这句话，小三忽然一阵头疼，我赶紧去搀扶他，陆小三缓了一会，扶着额头说道：“又传来了一句话，就四个字，天亦有法，这句话刚才突兀的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之后心电感应已经完全断开了。”

这句话说得我不解，但蓝玉儿打断了我的思绪，她说道：“小五，看前面，薄雾之中，芦苇之内有一片浅滩，上有建筑，咱们过去看看吧，那应该就是林南星给咱们指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