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通往南疆

二呆闻着烤羊肉的香味，问我道：“哥，这也太香了。”

我说道：“在火车上两天没闻到人间烟火了，走，我请你吃。”

二呆说道：“咱天津一般都是车条穿串，一毛一根，配上橘子汽水那叫一个爽口，这边不知道什么价。”

我说：“价格上应该差不多，不过据说都是红柳签子穿的羊肉。”

 离得近了，几个维族同胞在烤炉上烤肉，旁边立着的木牌上有维语也有汉语，汉语倒是没写羊肉串，写的是烤肉。

  一捆一捆的红皮枝条放在烤炉旁，炭炉上是滋滋冒油的羊肉，旁侧也有几个烤馕的馕坑，烤熟的馕带着一股麦子的香气，即便空口吃也不会噎。

 我们买了烤羊肉和馕，就这么卷着吃。

二呆边吃边问卖羊肉的维族同胞道：“这位小哥，怎么称呼，咱这羊肉这么香，加了什么料？”

  烤羊肉的维族小哥说道：“朋友，我叫瑞亚艾姆尔哈提，我有汉字的名字嘛，叫阿狼，香味嘛，红柳枝带皮，烤热有一种特殊的香气。”

我也吃着烤馕加肉串，问道：“阿狼小哥，咱们的羊肉需要腌制么？”

阿狼说道：“需要腌制嘛，腌制好吃嘛，香，哈萨克族的手法不腌制，和我们不一样，他们是鲜羊肉只涂盐巴嘛，我们是要提前腌的。”

  我问道：“咱们维族一般怎么腌制？”

阿狼说道：“很复杂嘛，要用到白蔻、小茴香、八角嘛、香叶嘛、肉蔻、桂皮好多东西，将整个羊腿切大块放入桶中，倒入盐卤没过羊肉块，腌制后取出再切嘛。”

  我接着问道：“小哥你的名字很长啊，姓氏是瑞亚么？”

阿狼说道：“不是的，我们的名字和家族有关嘛，瑞亚是我的名字，后面艾姆而哈提是我爸爸的名字嘛，我们这里都是父亲的名字放在后面嘛。”

  二呆还要问什么，我摆手道：“行了，让小哥干活吧，咱们别打扰，吃完溜达溜达，一会回车站，咱们去等到库尔勒的列车。”

  阿狼说道：“没事的嘛，朋友要去库尔勒，那可是好地方，库尔勒是维语,意思是眺望嘛，那里有霍拉山库鲁克山，还有塔克拉玛干沙漠。”

我问道：”从这坐火车大概有多远能到？“

阿狼说道：”往南四五百公里吧，国家好嘛，给我们修了铁路，很方便。“

 我们哥俩吃着烤馕和红柳羊肉，和小哥又聊了聊当地的人文，吃的非常舒服，又在旁侧的小卖店买了两瓶格瓦斯，这饮料色泽橘黄、气足泡多、酸甜适度，喝起来清爽香甜，正好能解油腻。

  二呆问道：”哥，这格瓦斯咱们那也有，不是苏联出的么？“

我说道：”这个我专门问过郭八，他不是经常跑苏联贸易么？格瓦斯是原产于俄国的传统饮品，后传入新疆和黑龙江，早在1850年左右，格瓦斯便传入塔城等北疆大地，经过不断改良，成为新疆一种极具地域特色的传统酵饮，其是发酵饮料，有一种特有的麦乳与酒花发酵的芳香，以俄式大面包、酒花、麦芽糖为基质，经益生菌、乳酸菌等多种菌种混合而成。“

二呆说道：”这味道和咱那边的不太一样，好像麦香味更浓。“

我笑道：”确实，不是说1850年就传入咱们这了么？生产主要集中在黑龙江、新疆的伊犁河谷，阿勒泰，塔城等地区，此后的100多年间，这些地区尤其是伊犁的俄罗斯、维吾尔、哈萨克、回、汉等民族群众均以各自的方法酿制，彼此间保持着工艺交流，最终将其演绎发展成为具有浓郁西域风情的民族文化饮品，在新疆它有着众多的名字，格瓦奇、卡瓦斯、格瓦斯，土啤酒，叫什么的都有。1900年随着中东铁路的修建，俄国商人伊雅秋林在哈尔滨建立了中国最早的跨国商业企业之一秋林洋行，并将家乡的传统饮料格瓦斯及格瓦斯的酿造工艺带入哈尔滨，并以他的名字命名为秋林格瓦斯，咱们天津格瓦斯多是传承的这一脉手法。“

  二呆喝尽了瓶中的饮料，打着饱嗝说道：”行了，吃饱喝足了，咱们回车站。“

哥俩又坐上了二路汽车，回到火车站，用介绍信弄好了去南疆的车票，这趟线票倒是好买，不像之前那么排队，几百公里也就十个小时的事，我们等到了火车，上去之后列车开动，一路向南行驶。

  初冬季节，这一路阳光正好，我们从乌鲁木齐乘坐火车前往库尔勒的这半天儿，如同是一场穿越壮丽自然景观的旅程，当时随着列车启动，喧嚣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广袤无垠的自然风光。

起初，车窗外是连绵起伏的天山山脉，它们巍峨壮观，山顶白雪皑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随着火车的深入，天山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广袤的戈壁滩，戈壁之上，黄沙漫漫，偶尔可见一两只骆驼悠闲地漫步，为这片寂静的土地增添了几分生机。

继续前行，火车驶入了一片绿洲地带。这里绿树成荫，农田广布，一片片金黄的麦田在阳光下泛着光泽，仿佛是大自然赋予的金色宝藏，绿洲之中，还有清澈的河流蜿蜒流淌，滋养着这片肥沃的土地，据同乘的老乡说，这是库尔勒绿洲平原的西部，与塔里木盆地相连，是一片广阔的扇形绿洲

当火车逐渐接近库尔勒时，窗外的景色又变得丰富多彩起来，可以看到现代化的城市建筑与自然景观和谐共存，展现出库尔勒的独特魅力，远处，博斯腾湖波光粼粼，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大地之上。

半天的旅途从巍峨的天山到广袤的戈壁，再到生机勃勃的绿洲和城市，沿途的风光景象如同一幅幅美丽的画卷，让人目不暇接，我跟二呆像是接受了一次心灵的洗礼，深刻感受到大自然的神奇与伟大。

库尔勒火车站很新，大概建成也就三四年，下了车天还没黑透，我看了看手表，已经七点多，因为咱们祖国幅员辽阔，这其实已经跨越了时区，估计天黑要八点以后了。

  趁着天亮，我拿出了信纸，按着上面的地址去寻五院在这里的联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