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病院旧事2

1961年8月，那个夏天和现在一样闷热，一个行侠仗义和港片电影中的民间高人别无二致的道士，一个想为了孩子活下去的商人，两人组队去到了那废弃的高街病院。

  附近业主街坊，护送二人到了建筑门口，却再不敢向前，这大型西式建筑早就断了店，自从精神病院倒闭，里面也没有了人烟。

  罗真人先前被委托观看了这里的形势，得出的结论和我别无二致，这里是阴气汇聚之所，但他有不同的见解，其认为此中必有和黑莲相关的事物，很可有妖僧遗骸。

  至于是谁把这东西带到这里的其实也不难猜测，二战时日本人曾经占领过这里，虽然那盗掘宋代无数墓葬的杨琏真迦自己的阴宅无人知晓在哪，但要说军国主义侵略者得到过相关的东西也并不稀奇，从晚晴开始，九鬼隆一写成了《战时清国宝物收集办法》，从此成为日本掠夺中国文物的指南。

  臭名昭著的金百合计划，学旅队随军盗墓，罪行罄竹难书，在西北还有大谷光瑞。

 这大谷光瑞可不是善茬，从1902年到1914年，大谷多次组织冒险团到我国西北进行文物掠夺。新疆克孜尔的千佛洞、通古斯巴什遗迹、苏巴什遗迹，唐朝北庭都护府故地，楼兰遗址均被他们洗劫，在敦煌莫高窟，他们掠夺了大量佛经和文书，就连敦煌壁画都被他们整块撬下来带走。

  侵略者干这事的人中也有行家，所以如果有元代妖僧相关的物品被运到香港，暗藏在极阴的高街病院是完全有可能的，之后随着侵略者被击败，东西被尘封，阴气和这玩意一齐作用，等于给阴郁之力加了放大器，出现很多怪事，也就说得通了。

  所以罗真人想要探查这病院，不光是为了梁安杰的毒，也有想找东西的意图，这种不祥之物在这里尘封终归不是好事。

  街坊用钳子剪开了尘封的铁门，精神病院外立面呈L形，内有宽阔的游廊，较长的一边面向高街，较短的一边面向东边街。这座建筑大量采用早期巴洛克式细节，包括宽阔的拱形游廊和下方的粗琢花岗石块，有刚健有力、坚不可摧之感。

外墙的磨光琢石线脚、檐口、隅石、腰线精巧雅致，与厚重粗琢花岗石块对比鲜明，此外，山墙、小尖塔、装饰性的女儿墙和游廊的熟铁栏杆扶手装饰，显得很优雅，但现在这种优雅却有一种反差的恐怖感。

  罗真人掏出了罗盘和桃木剑，带着梁安杰，拉开了铁门，枣木棍现下是用不成了，给梁安杰治病用了。

  打开了铁门后街坊们一哄而散，这家老娘要出嫁，那家老爹要续弦，还有给母猪接生的，转眼只剩他们两个，刚才还豪言壮语的众人早就没了踪影。

  二人踱步进入了游廊，进入内部的大门上贴着封条，罗真人用木剑一挑，封条落地，这是他们第一次进入高街病院。

  内部有用的东西早就被搬空，剩下的都是一些残破的桌椅，上面落满了灰尘。

 梁安杰有些心悸，外面灯光照射进大厅的光亮有限，他点燃汽灯，帮着罗真人照亮。

  我们的思绪也随着梁伯的讲述，视角跟着正值壮年的梁伯以及那只在话语中出现的茅山罗真人，回到了那将近三十年前的仲夏夜。

梁安杰提着灯，问道：“罗老师，可以揾到方向？”

 罗真人说道：“行一步睇一步，唔好失魂。”

梁伯跟演单口相声似得刚说两句话，二呆就嚷嚷道：“等会等会，暂停，我听不懂啊，您给翻译过来再讲，这粤语单口我可听不明白，太难受。”

梁伯点了点头，后面的描述翻译成了普通话，我们听着舒服多了。

就说俩一人提着灯，一人拿着剑，奔着过了大厅往里走，精神病院搬走并没有多久，沿途房间都还贴着新封条。

  这里作为精神病院被改造过，罗真人拿着罗盘四下勘定，说道：“往前走，气相合抱,龙虎交汇，这阴气汇聚之地也有自己的镇眼，我找到了方向，可那里有什么我无法预知，也许有危险。”

 梁安杰点了点头说道：“我也带了法器，老师不必多虑，您看。”

他掏出了腰间的一个物件，那是一把手枪。

摆弄着手枪，梁说道：“人在江湖怎能没刀剑，这是托朋友从越南搞到的，仿制黑星，师傅不管有什么，这东西才是辟邪的神器。”

罗真人微微摇头道：“看看再说，别乱放枪，咱们第一次见的时候你被黑莲幻像迷了心智，怎么用枪打？爆了自己的脑袋么？跟着我，别自作主张。”

  二人沿着墙壁，提着灯进了内部走廊，走廊的尽头便是楼梯通道，门很新，上面都是新刷的漆，可他们俩都发现了异样，那就是墙面。

按理说这地方改建后刚运营不久，看门上的新漆面就能证明，但墙就显得太陈旧了，楼梯两侧、包括天花板都生出了霉斑。

  罗真人说道：“阴气大盛，以至于霉斑增生，搞成精神病院简直是胡闹，精神病本就是失魂之症，凶煞之风滋养，不出事才是奇怪。”

  梁安杰说道：“师傅，你勘定的方位在哪？上楼么？”

罗真人摇头：“不，根据罗盘，阴气最旺的地方在下面，走，去地下室。”

  梁安杰看着通往地下的幽暗楼梯，手中的汽灯照射不到尽头，心里有些发毛，问道：“师傅，我这枪其实就是壮胆的，只有三发子弹，我用着也不熟练，要不……要不您来拿着？”

  罗真人看了看自己，叹气道：“唉，我穿着道袍，一手拿桃木剑，一手举着手枪，这成何体统？你有手枪当然你去探路啦。”

  梁安杰想了想也对，只能硬着头皮，提灯拿枪，一步步的朝这病院地下室走去。

  罗真人跟在后面，四下观望警戒，就在他们安全到了地下走廊的一刹那，罗真人轻轻说道：“这地方有古怪，罗盘失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