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精疲力尽

燕归、春晚、一汀烟雨杏花寒。

 蓝玉儿那曼妙的身法催动，手中赤霄剑如同飞舞的花瓣，飘忽不定。

蓝大褂负手而立，烟雨步好像激发了他的兴趣，他放弃了攻击我们，转而轻轻一跃，到了蓝玉儿身前，一高一矮两道身影交汇在了一起。 

那是敏捷与灵动的纠缠，我已经不知道如何形容看到的画面。

现下的蓝玉儿穿的是渔民衣服，我不禁想，如果还是那蓝长裙装扮，两个蓝色的影子闪转腾挪，那又会是怎样的景象？我不得而知，但现在的情景已经足够让我们震惊。

剑花舞动，人影错叠，那蓝色的褂子已经看不清形状，我们也都插不上手，只能在原地观望。

  大概过了约么三分钟，他们的身影已经能看清，蓝玉儿的脚步已经慢了，而蓝大褂随着她的节奏也放缓了身形。

  我明白，蓝姐的体力又到了极限，而且再没有那鱼胶可补，至于蓝大褂？他是虚幻的意识具体化，不会有体力问题，就算是真正的蓝前辈，这点消耗估计也可以忽略不计，蓝玉儿天生药体融合骨肉生香，已经是奇人中的奇人，但奇人终归还是人呐，蓝大褂可不一样，枭阳人乃是上古神话中的遗民，不可同日而语。

  现下情况依然明了，蓝玉儿的剑舞出了花儿，可终究碰不到蓝大褂的要害，那高大的身躯敏捷异常，每次都是将将让过剑锋，好似在刻意控制速度，要观看蓝姐的步伐，显得是游刃有余。

终于蓝玉儿支撑不住，一个踉跄跌倒，蓝大褂也没有趁人之危，退后了几步站定，双袖一抖，双手背后颇有一代宗师的风范。

  我也顾不上会不会被袭击，冲过去扶起了蓝姐，说道：“二呆过来帮忙，把蓝姐带下去，还有其他人都下去，我来对付他，你们等上面没动静了再回来。”

  其实喊出这句话，我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相由心生，他是我本心具象化的实体，如果我死了，兴许他也就没了。

  可蓝玉儿却摇头道：“弟弟他们不会走的，你看。”

我随着蓝玉儿的眼神往后看去，只见齐云燕、谭老头，包括虚弱的苏秋瑾，受伤的刘胜利，全都一齐冲向了蓝大褂。

  我懊恼的喊道：“都回去，别过来。”

但这些人好像置若罔闻，谭老头喊道：“回不去的话我们家的事也平不了，大伙一齐上，和这说相声的拼了！”

  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一帮人一拥而上，蓝大褂身影一闪，背后双手一甩，袖子甩出劲风，所有人都近身不得，谭老头比较贼，绕到了后面，抡起渔网兜子，甩了一圈就用那鱼头砸蓝大褂后心。

  可蓝大褂应变极快袖子一卷，把二呆胳膊缠上，往身后一带，巨大的惯性把二呆拉到了自己身后，谭巧手收手不及，大鱼头直接砸在了二呆肩膀上。

  二呆被砸倒，手中汉刀落地，那鱼头也蒙了，说道：“别拿我当武器啊，哎呦，撞死我了。”

  蓝大褂翻身跳跃，进入场中如猎鹰搏兔，闪过之处我们这帮乌合之众已经东倒西歪。

二呆肩膀被撞的酸痛，抓着胳膊揉搓，刘胜利老哥脸被袖子带了一下，只这一带就跟被抽了个大嘴巴一样，腮帮子已经红肿。

  剩下的人也被三招两式带倒，精疲力尽，再无反击之力。

  我拿着苏联锹，看了看铲头，说道：“老伙计，咱们今天算栽了，你陪我走南闯北，今天咱就来这最后一趟吧！”

  说完我提着铲子，抱着必死的决心，站起身，冲着那蓝大褂就冲了过去。

  我这次没有任何保留，就是想同归于尽，心里想的是就算被这蓝大褂拍死，我这本心的源头都嗝屁了，这衍生物必然也会灰飞烟灭。

  我大喊着提着铲子冲锋，到了他身前，双手抓着铲柄，照着他的斗笠就抡了下去。

  我万万没想到，人家竟然毫不闪避，任由我厚重的铲头砸在了他的黑纱斗笠上，斗笠瞬间被击飞，他也露出了本来面目。

  其实也不能说是本来面目，这是我潜意识想象的产物，按我听祖父的描述，他脸上遍生绒毛，只露出两眼，现下应该年岁大了，和辫子一般，应该是白色的面庞。

  可随着斗笠被击飞，再看这位，根本就没有脸，和那些无面虾兵不同，那是有脸蛋子没有五官，这位倒好，空空如也，直接能看见后脑勺的白头发和大辫子，连他妈脑袋都没有。

  二呆喊道：“哎呦，这不对啊，头发下面没东西？有句成语怎么说的来着？”

  齐云燕说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二呆说道：“对对，这没有脑袋头皮，头发就这么凭空飘着？刚那帽子怎么戴上的？哥，这就是你梦想中的偶像是么？长得真别致，不对，人家就没长相，你可别告诉我这是纯透明玻璃种的水晶脑袋。”

  我说道：“什么种也不是，这就是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这，蓝姐您还有气么？这怎么弄？”

  蓝玉儿虚弱的说道：“还有一口气没咽下去，别问我了，我又不是神仙，这是从你本心里生出的，答案只有你自己找。”

  这时候一个声音说道：“嘿嘿，不用找，这不没脑袋么？我没身体，正好我去组成头部。”说话的真是那大鱼头，那渔网网兜已经破损，它就一个脑袋，用边上的两个小鳍蠕动着钻了出来。

  二呆说道：“这是变形金刚的词儿？我看过这动画片，天津台中午经常放，你去组成头部？怎么去？飞上去？”

  鱼头说道：“还请这位兄弟帮把手，用我当武器，把我扔过去，我这不还有俩小鳍么？你扔大概的位置就成，我自己调整方向。”

  二呆喊道：“这不是什么诡计吧？你得了身体反水了怎么办？”

 我看着已经冲我踱步而来的无头蓝大褂，喊道：“二呆，听他的，作标准掷弹动作，扔过去吧，不然对付不了这货了。”